第315章 奔赴前线！
欢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转眼间就到了初五，江南征一行人也踏上了返回江城的路途。
“回来啦，他们回来啦！小江回来啦！”
朱子建像一阵风似的，从院子外头飞快地冲进后院，把这个消息告诉正在夏芷兰家中等候的众人。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纷纷站起身来。
夏芷兰、杨自远、黄乐桦、韩毅、范文杰，还有郭芙婷三兄妹，全都往外走去。
在院子的巷口，江南征正和罗自强、姚旭辉从车上往下搬菜坛子以及各种行李，姚泽阳在一旁静静等着。
看到郭芙婷他们出来，江南征冲她点了一下头，神色冷峻地问：“来了？”
“嗯！”郭芙婷轻轻点头，周围的人赶忙跑过去，帮着捡起众人的行李。
江南征拍了下朱子建的肩膀，笑着说：“过年好啊，各位！”
众人也跟着笑了笑，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
江南征点上夹在手中的烟，接着喊道：“走吧，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中午在吃饭时，江南征就跟雨柔说好了，到江城后，让他们先带着雷莎莎回家，
他把东西放下后去还车，然后再过来，因为他和郭芙婷他们还有事情要商量。
在家里说完正事，江南征笑着提议：“说到底今天还是初五，大伙儿今天就留在这儿吃饭！我妈做了不少酱菜，可香了！”
“嘿，我就惦记你家这口呢！”朱子建立马来了精神，“我来煮锅米饭！”
“哪能让你个大男人动手呀！还是我来吧！”夏芷兰赶忙起身去拿围裙，催促朱子建和罗自强到桌旁坐下。
晚上大家喝了点酒，一直到八点多，聚会才结束。姚旭辉骑着自强的车，带着姚师兄先行离开，还带了一罐酱菜去看望彭骁。
……
罗自强和江南征在外面吃完早饭，漫步在大街上。
“小江，你明天是不是就能去领证啦？”返程途中，罗自强的心情总算好了些许。
“没错！明天就能领证咯！”一提到这事，江南征心里就热乎起来。
这一晚上，他哪里能睡得着呀！
初八一大早，江南征就迫不及待地骑着车，早早来到王家家属院门口等候。
远远地，就瞧见王雨柔兴高采烈地骑车过来。
“快快，去街道开证明去！”这姑娘一到，车都没停稳，就急切地催促起江南征。
“好嘞！大小姐！等我一下呀！”
江南征赶忙气喘吁吁地跟上。
要是姚旭辉此时在这儿拍张照片，肯定会发现，今天江南征的笑容，是这段时间以来最灿烂的。
马上就要结婚登记了，江南征和王雨柔心里就像揣了团火，骑车都格外带劲，速度快得在街上只留下一道残影。
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街道办事处门口。
办事处院子里，一辆大卡车还未熄火，楼里的人正忙着往车上装载铁锹、锄头之类的工具，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王雨柔探着头往院子里张望，迅速锁好车，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帮江南征整理衣领，关切地问：“户口本、身份证明都带了吧？”
“瞧你说的，我昨晚都检查好几遍啦！”
江南征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今天特意涂了口红、抹了腮红的雨柔，深情地笑道：“雨柔，你今天真漂亮！”
“那是当然！今天可是咱们最重要的日子！你看，”
王雨柔说着，还特意转了个圈，身上大红色的呢格子外套随风飘动，如同荡开的涟漪，“我这身衣服可是专门为今天准备的！”
“好看，真的太好看了！”江南征眼睛笑得眯成了缝，紧紧握住她的手，迈步就往院子里走，“走，咱们去开证明领证！”
“哎呀，这么多人呢，多不好意思呀！快放开我啦！”
院子里卡车上，已经站了不少人，瞧见他俩进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
“怕啥！过了今天，你就是我江南征名正言顺的老婆了！咱们可是合法的！牵手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江南征目不斜视，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害羞的意思。
王雨柔偷偷笑了笑，反而把江南征的手抓得更紧了。
两人踏上办事处的台阶，江南征从包里拿出烟，递给传达室的大爷，客气地问：
“大爷，麻烦问一下，在哪儿开单身证明呀？”
里头的老大爷接过烟，伸手一指，“那儿！”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一间办公室门口，已经有五六个青年男女在排队等候，便微笑着道谢后，就拉着王雨柔走过去，站在门口排起队来。
江南征身材高大，长相帅气，王雨柔则容貌绝美，宛如人间仙子。
这两人一走进来，瞬间让门口其他几对准夫妻黯然失色，不少人不住地看向他们，眼神中满是羡慕。
江南征紧紧握住王雨柔的手，笑着放进自己兜里，察觉到她手心里全是汗水，便轻声问道：“你怎么还紧张上了呀？”
“你难道不紧张？”王雨柔不假思索地回应，脸蛋微微泛红。
“我哪顾得上紧张，满心都是兴奋呢！”江南征用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压低声音，仅让两人听见：“领完证去家里，好好亲近一下。”
王雨柔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江南征的意思，顿时羞红了脸，轻轻跺了下脚，娇嗔道：“你呀，不要脸！”
“我都好久没和你亲近了，可把我给盼坏了！”江南征咧嘴笑着，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那咱们得快点儿！”王雨柔红着脸，赶忙点头。
听到这话，江南征都恨不得直接插队了。
就这么等啊等，足足过去了二十分钟，前面几对才总算是开完了单身证明。
轮到他们俩时，面对里头工作人员的询问，两人对答如流，过程十分顺利，两份单身证明很快就开好了。
接着，他们便前往结婚登记处进行登记。
“这怎么回事？今天难道没人上班吗？”
“不可能啊，这么重要的地儿，这种日子怎么会有人脱岗呢？”
“我们要结婚登记，麻烦快点儿啊！”
然而，当两人走到深处的登记处时，却听见前面几对男女正大声抱怨着。
“……”
听见这些话，江南征的心猛地一紧，突突直跳。
见他脸色不太对劲，王雨柔轻轻抓住他的胳膊，轻声安慰道：“别着急，先等一下，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好。”江南征应了一声，赶忙俯下身，透过登记处的窗户看去，里面确实空无一人。
其他几对年轻男女看见他的举动，顿时更加不满，在大厅里叫嚷得愈发厉害。
“你们在干什么？吵什么吵？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位工作人员气势汹汹地跑出来，指着众人呵斥道。
江南征皱着眉头问道：“同志，请问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去哪儿了呀？我们大家都等着登记呢，今天可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啊！”
话刚出口，就听这位工作人员说道：“民政处的人都去城外帮忙分拣物资了，登记得往后推几天，门口已经贴了告示了啊！”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就不能留一个人在这里值班吗？”
“我们等着结婚登记，可等不了那么久啊！”
“什么意思？今天我们不能登记了吗？”众人吵吵嚷嚷，情绪激动。
大厅里顿时充满了嘈杂的议论声。
江南征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看了看满脸失望的王雨柔，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他心情郁闷地握住王雨柔的手，走到一旁坐下，一声不吭。
“没关系，别往心里去！晚两天就晚两天嘛，反正单身证明和单位介绍信咱们都准备好了，就差登记这一步了。你别着急呀！”
王雨柔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反倒蹲在江南征面前安慰他。
不知为何，江南征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在心底不断升腾。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一阵尖锐的铃铛声在外头响起。
江南征闻声转头望去，紧接着猛地站起身来，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门外，罗自强神色严峻，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冲进大厅。
看到江南征和王雨柔站在那儿，他赶忙喊道：“小江，登记完了没？”
“还没有！”江南征目光一凛，急忙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罗自强先是点了下头，随后却欲言又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他咬了咬牙，大声说道：“你赶快去登记！我在院子里等你……”
话音刚落，他转身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但他人还没走下台阶，就听见身后传来江南征的声音：“胖子，今天登记不了了！走吧！”
罗自强回过头，不禁一愣，只见江南征牵着王雨柔，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他心里顿时焦急起来，说道：“小江，你先登记，先把这事办了再说啊！”
“自强，今天没办法登记，民政处没人。”王雨柔无奈地解释道。
“……”罗自强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双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过了会儿，长叹一声：“不登记也好！”
“是啊，不登记也好！”江南征轻声附和。
“……”罗自强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感觉江南征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疑惑地唤道：“小江？”
“是不是要上战场了？”江南征轻轻握住已然僵住的王雨柔的手，问道，“他们在哪儿？”
罗自强没有回答，只是满怀歉意地看了王雨柔一眼，默默地从地上扶起自行车，跨了上去。
他深深地看了这对宛如神仙眷侣般的恋人一眼，仿佛要把他们此刻在一起的模样烙印在心底，随后，静静地骑车驶出了办事处的院子。
江南征轻轻捏了捏王雨柔的手，无奈地叹道：“走吧！”
接着，他骑上车，默默向前驶去，身后紧紧跟着他或许再也无法相见的未婚妻。
这二十分钟的路程，在无声中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江城大学的影像楼前。
只见楼前，整齐地停放着三辆军用大卡车。
机修厂厂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影像楼新招募的医生护士们，还有江城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的学生们……
原本坐在台阶的众人，此刻都纷纷站起身来。
人群之中，有彼此熟悉的，也有素未谋面的。
江南征停下车子，轻柔地牵起王雨柔的手，目光投向挂着红色横幅大字的卡车。
横幅上，那几个大字触目惊心——“江城大学战地医疗队”。
“小江！”
蓝柏山脚步沉重地朝着江南征走来，喊出他名字时，语气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语气之中，既饱含着深深的不舍，又蕴含着无尽的期盼。
“蓝部长，江城大学的医疗队，是不是很快就要开赴前线了？”江南征神色平静地问道。
“没错，即刻出发！这些去的人，都是自愿报名的……”
“我去！”江南征毫不犹豫，当即回应。
“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处理个人事务！”蓝柏山停下脚步，略带遗憾地看了王雨柔一眼，心情复杂地点了一下头。
江南征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身旁的王雨柔紧紧攥住，那力度仿佛在传达着她内心的紧张。
他停下脚步，缓缓侧身，看着眼眶早已泛红的王雨柔，目光温柔地说道：“雨柔，真的很抱歉！”
“南征~”
听见这话，王雨柔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她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张口说些什么。
其实，她很想问出那句“我可以自私一次吗”，可话到嘴边，最后半句话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儿。
王雨柔生长在王家，从小就深知战争的意义，明白男儿保家卫国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更清楚作为一名医生，在前线救死扶伤有着多么重要的使命。
“为大家，舍小家！”
这是爷爷王游天从小到大一直教导她的道理。
她深爱着江南征，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就去阻拦江南征奔赴前线的坚定步伐。
只是这一次分别，爱人此去生死未卜，说不定就会阴阳两隔。
此时此刻，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声呐喊着不舍，倾诉着那深入骨髓的爱意。
泪水不停地流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连哭泣都因为过度悲伤而变得艰难。
王雨柔只能紧紧牵着江南征的手，将满心的恋恋不舍，全部融入这十指相扣的深情之中。
“雨柔，别难过。”江南征满心的眷恋与愧疚，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把挎包递给王雨柔，声音轻柔地说道：
“把这些手续都收好，等我回来，咱们就去登记结婚。”
“嗯！”王雨柔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娇嫩的脸颊滚落，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片片带着冰碴的水花。
江南征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随后走向韩毅，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仔细交代了影像楼的相关事宜，以及需要韩毅帮忙的事情，这才转身向蓝柏山点头示意。
“照靳，人员都登记好了吗？”蓝柏山实在不忍心再看王雨柔悲伤的面容，扭头向白照靳问道。
“蓝部长，都弄好了！总共六十二人，全部登记造册了。”白照靳语气凝重地回答。
“好！”蓝柏山点头，走上前紧紧握住黄乐桦的手，神情恳切地说：“乐桦同志，就拜托你了！”
“领导放心，组织把带领大家去前线的任务交给我们，这是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对我的考验！我一定不会辜负期望！”
黄乐桦紧紧摇了一下蓝柏山的手，语气坚定而诚挚。
“好！”蓝柏山环视着周围站着的众人，挥了挥手，说道：“上车吧！”
楼前的人们纷纷行动起来，准备上车。
江南征紧紧地拥抱着王雨柔，轻轻抚摸着她耳边的秀发，嘱咐道：
“帮我和郭芙婷、雷姑娘、何姑娘她们说声抱歉，我实在来不及和她们当面告别了。”
“好，好……”王雨柔不住地点头，紧紧拉住江南征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
江南征紧紧握着她的手，此刻他觉得时间紧迫，每一秒都无比珍贵，语速飞快地说道：
“千万别急着给我爸妈打电话，先别把这事儿告诉家里，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拖上几天，要是他们问起，你就说我们已经领了证，就说我工作太忙。
要是确定他们哪天过来，再给他们打电话……”
“你放心，我会找好理由的！南征，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活着回来！”
王雨柔看着他即将离去，双手紧紧与他十指相扣，不舍得马上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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