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该请观智下山，不该办这个祭祀。

“这不关嫂嫂的事，相反我还要感谢嫂嫂帮我。”舒缇垂下眼睑，“我选的路哪怕是丢了命我也不会后悔。”

“呸呸呸。”贤妃皱眉，“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舒缇失笑摇头，“若是说说就能成功这世上哪还有什么人了。”

贤妃跟着笑了起来，又握住舒缇的手，“刚才过来的时候瞧见李妈妈端着满当当的药出去，这几天是不是又没好好吃药？”

舒缇转头继续看着窗外，“太苦了。”

贤妃一怔，一时间竟分不清她是在说药太苦了还是生活太苦了。

房间中安静了会儿，片刻贤妃先出声，“观智圣僧那，你……”

贤妃话只说了一半，不过两人清楚她在说什么。

舒缇情绪淡淡，“还没想好。”

贤妃动容，“本宫生在官家尚且不能做到婚嫁自由更何况你是皇室公主。”

舒缇轻嗤一声，“世家又有几个女子能做自己的主。”

贤妃陪舒缇说了会儿话见她隐隐有了困色才带着人离开。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她不知道，不过她也没开口问，既然太后有意隐瞒那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接近傍晚舒缇醒来，李妈妈告诉她冷霜醒了。

她洗漱一番去了冷霜房间。

她过去的时候宫里的下人正喂冷霜喝药，见舒缇过来，冷霜咧着嘴笑起来，“公主你来了。”

舒缇走过去，眼圈微微发红，“终于醒了。”

冷霜抬了抬胳膊，“这几天奴婢睡得可舒服了，之前酸疼的胳膊和腿也都不酸了，奴婢还想多睡几天呢。”

舒缇失笑，“怎么？是本公主太难伺候了之前你都睡不好？”

冷霜低着头不敢看舒缇，小声嘀咕着，“公主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舒缇顺着她的脑袋看下去，见她双腿一动不动地在褥子下面，眼底的阴戾再也压不住了，“冷霜你放心，冯嬷嬷本公主绝不会放过她的。”

冷霜下意识去拉舒缇的手，“公主没事的，为了奴婢得罪太后娘娘不值当。”

舒缇眉眼冷淡，“没有值不值当，只有愿不愿意，冯嬷嬷那人本公主早对她不满。”

那天若不是冯嬷嬷在赵太后耳边嘀咕这件事也不会牵扯到冷霜。

冷霜清楚自己劝不住自家公主，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始询问舒缇的伤，“公主您身上的伤如何了？您还过来看奴婢做什么，您赶紧回去休息吧。”

舒缇没说话，而是一直盯着冷霜的腿看。

冷霜下意识想挪一挪自己的腿才意识到她的腿已经废了，嘴角弯起，抬手拍了拍自己毫无感觉的大腿，“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听太医的话，说不定养一养就好了。”

养一养就能好吗？

当然好不了了……

舒缇从冷霜房间出来，身上那股阴冷之气更甚了，李妈妈扶着人温声宽慰，“公主心里不必难受，在这宫里哪有不受伤的下人，您又是吩咐太医过来为她看诊，又是让人照顾她的，宫里那个下人有此等待遇，您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舒缇不置可否，神色冷淡地进了房间。

……

十二月，长安城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飞满天下了一整夜。

距离观智回慈光寺已经四个多月了，这四个月舒缇再没问过观智的事，好似观智这个人彻底从她世界消失了一般。

这四个月冷霜也在配合太医好好养伤，身子也好起来了，可两条腿是彻底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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