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每当他确认她对他的心意时，那些话总能跑出来将他好不容易确定的答案击得分崩离析。

喜欢还是不喜欢？他这两个想法徘徊，犹豫不决。

情爱果然能让人变得痴傻。

慧贵妃不知道两人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舒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

世间男子皆薄情，她从不觉得男子会爱一女子一生一世。可她就是觉得观智是个例外，他和这世间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情情爱爱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心心念念时它就像那香炉中袅袅的青烟，抓不住，摸不着，你不在意时说不定就出现了。”

慧贵妃换了个话题，询问了些他这段时间在皇宫可还适应，两人交谈一会儿慧贵妃就离开了。

送走慧贵妃观智找出药膏为舒缇脖子上的伤痕上药，药膏刚收起冯德海端着熬煮好的汤药进来，“殿下药已经熬好了。”

“辛苦了。”观智接过玉碗往床榻走去。

见状，冯德海躬身退出去，将房门从外面带上。

观智在床沿坐下，掌心感受着瓷碗传来的温度。不是很烫，正是刚好可以喝的温度，他捏着勺柄挖了一勺褐色的药汁送到舒缇嘴边。

令他没想到的是，昏睡中的舒缇对药汁的抗拒比清醒时还强烈，一勺药就这样顺着她的嘴角全部滴到了脑袋上的枕头上。

观智皱眉，接连又试了好几次，没有一次成功。

当这勺药在送过去时，舒缇竟是抬手直接将观智的手打开了，他手腕一阵酸软，手中的勺子毫无疑问地掉了下来。勺子里的药汁都撒在她袖口了。

观智拧眉怔了一瞬，无奈一声叹息，放下手中的玉碗，拿起枕头旁的青灰色帕子帮她擦着袖口的衣服。

袖口被他往上卷时，观智盯着她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僵住了身子。

一瞬间的相似，让他恍了神思。

他拨动她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绳子打结地方的那两颗佛珠他仔细地看了几眼，上面果然刻着小小的“观智”二字。

寺庙里的师兄弟几乎都有一串佛珠，为了好区分他们都会在这个位置的佛珠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以便区分。可他从没将这件事告诉过她。

所以这佛珠是她按照他手上的这串雕，握着她手腕的手晃了两下，他又去翻她的手心，右手食指有一个手指宽度的伤痕。

他很清楚，这条伤口是之前没有的，而且是刻刀伤的，所以这佛珠是她自己雕的。

观智盯着那佛珠看了好久，好似他只能看见这佛珠似的。

可她的想法从来不是他能揣摩透的，她和世间所有女子都不同，只因为看中了一人容貌她便可以亲昵地凑上去，只因为自己不甘，她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分不清她是因为心里有他才刻的这串佛珠，还是因为戴习惯了佛珠突然离身有些不适。

“呵。”他苦笑一声，他的思绪还真是被她搅得一塌糊涂，剪不断，理还乱。

她放下舒缇的手腕，将到处洒了药汁的床榻收拾干净，起身来到窗边的蒲团上跪下，阖上眼眸，默念着梵经。

心乱了就打坐，这是他这些年的习惯，一些事即便是离开了慈光寺也会继续保持下去。

……

翌日。

和煦的阳光穿过窗棂落入屋内，舒缇缓缓睁开眼眸，入眼便是陌生的帐顶，她恍惚了许久才撑着手臂从榻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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