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一错再错
白晓舟彻底失去方向，就好像掉入陷阱寻不到方向，只是看见那一对眼睛出现又消失。
忽然间，一对爪子从身后将白晓舟拍倒，那巨大的力气和琢磨不透的方向，让白晓舟根本难以抵挡就被按倒在地。
终于，白晓舟看清了眼前这头怪物的真面目，宛若一头巨型蜥蜴，双眸呈现深棕色，带着血丝，舌头在嘴角边弹出，带着腥臭的粘液。
厚厚的掌蹼按着白晓舟，伏下头，突出长舌在白晓舟脸上舔了几口，仿佛是嗅到了白晓舟身上与众不同的气息，巨型蜥蜴扭头愣了好久，眼神似是在犹豫。
白晓舟抓住时机，翻身甩出一长段黑色绸缎蒙住巨蜥的眼睛，从地上猛地弹起。
失去视线的巨蜥开始暴怒，听着动静感知到了白晓舟位置，长舌将白晓舟死死缠住，一口将白晓舟吞入腹中。
黑雾消散，巨蜥从黑雾中踱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
此时，戏鬼正在一点点消磨去赵盼的意识，睁开眼的时候，看见戏鬼套着赵东林的皮囊。
“爸——不对，你不是我爸！”
“你现在知道，未免晚了一些，放轻松，越是反抗，这个过程就会越发的痛苦，乖听话，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尽量让你的意识在无声无息中安静的消失的。”
戏鬼偏过头，看见从黑雾中出来的巨蜥。
“喔结束了？”
“看起来你的好战友已经被我召唤出来的大宝贝吃了，可惜了，你最后一点点活下去的生机都消失了。”
戏鬼轻轻抚摸着赵盼的额头，露出病态的笑容，似乎是在对妻子诉说：
“别紧张，很快，很快你就能重新触摸到这个世界了，这一刻我们俩都瞪了太久了。”
嘭——身后的巨蜥不知不觉间倒地，在地上猛烈抽搐着。
“嗯？”戏鬼被脚下的震动惊到，回过身看见巨蜥的腹部被一柄利刃划破，浑身血污的白晓舟从巨蜥的肚子里钻出来，手里捏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你居然没有死？”
直到白晓舟从巨蜥的腹部爬出来的刹那，戏鬼才看清白晓舟手里捏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匕首，而是巨蜥的脊骨。
“你还有什么花招都使出来吧，我都接着，但你可得赶紧了，留给你我的时间都不多了！”
血月马上就要结束，而白晓舟的意识已经放弃抵抗，任由戏鬼残存的气息和尧峰的气息在自己的潜意识中操控，那种暴戾、狂躁的情绪也让自己变得不人不鬼。
“白晓舟，算我求你，容我将妻子救活，剩下的是死是活，我们俩私自决断！若是血月错过，到时候你我都不好受！”
“你是在威胁我嘛，现在的你和我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白晓舟晃荡了几下，脑海中的戒灵也反应过来：“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我本来还想多看几眼这座城市的，是你非要这么做的！”
戏鬼将赵盼的身体挡在身后，不让白晓舟靠近，借着血月投射出的最后一抹红光将整座城市的天空切割出一道豁口。
那一道豁口仿佛是戏鬼在天空中划破的一道空洞，里面透出幽深的绿光，所有的建筑在接触到绿光的一刹那都开始腐坏，人的皮肤也出现不同程度的僵化和病变。
扭曲的视线里，人和怪物混做一坛。
和怪物扭打在一起的李斌和罗宾等人抬头望向那一道豁口，像是有什么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骤然间开始头疼，所有的怪物和人都停下动作，被剧烈的头疼干扰，双眸侵染成灰白色。
除了白晓舟和戏鬼之外的所有人和怪物都仿佛被那道切开的口子震慑住。
身子逐渐腐坏的同时，面貌也开始扭曲。
“你以为的炼狱是将活人变成死人，将一座城变成鬼的游乐园，但事实上还有什么比将活人变成怪物更有趣的呢，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歧视那些怪物了，他们同样受够了灰暗潮湿的地底，受够了打压，是时候该站起来了。”
“你以为这样做很高尚的，贪婪、欲望、嫉妒都会将这座城市拖入深渊的。”
“你不懂，因为你还保留着人类的理智，很快你就会和他们一样了。”
就在戏鬼以为亮出最后一张底牌，白晓舟无计可施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戏鬼的手。
“不要！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赵盼抓住戏鬼的手，求道：“相公，我们当初的确怨在老天不公，但你若是执意将一座城变成炼狱，这世上还有多少和我们一样的人会因为这个受累，我不想你变成这样，你若执意想要我开心，就趁我们都还在，多陪陪我就好，生死与我而言都不重要。”
赵盼被戏鬼妻子的意识控制，紧拽着戏鬼的手不放。
戏鬼甩开手，带着怒意说道：“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我们等了这么久，很快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相公，你听我说——”
戏鬼将妻子击晕，回眸的一刹那，后颈飞出数十条白绫，身体高高跃起，白绫宛若一双巨大的羽翼在空中腾起。
漫天的白绫在夜空中撕扯开，细碎的布料被月色落下的红晕染作刀尖，朝着白晓舟飞快刺下。
白晓舟的身形被方才天空中裂开的口子震慑住，难以动弹，飞来的不计其数的刀尖穿透身躯，跪倒在地。
噗咳咳咳！
鲜血从嘴角喷涌而出，衣角的血水也嘀嗒淌下。
“你笑什么？”
白晓舟浑身是血，双腿无力地跪在地上，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只是觉得自己可笑，以为自己可以阻止你，却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堪一击。”
戏鬼已经耐心陪着白晓舟继续耗下去了，抬手一掌对着白晓舟的额头拍了下去，白晓舟匍匐在地上口吐鲜血，嘴角笑得愈发吓人，气息渐渐中断。
“不堪一击的蝼蚁。”戏鬼悬浮于半空，望着整座茂城正在一点点坍塌，一座鬼怪盛行的乐园在眼前拔地而起。
赵盼的意识也在随着茂城沦陷的过程里渐渐埋没，戏鬼妻子的意识苏醒。
“这副身体的价值结束了。”
赵东林的肉身利用价值已经被榨干，戏鬼需要一具新的肉身作为寄托和妻子生活，戏鬼将目光转向白晓舟。
当戏鬼离开赵东林的肉身，那副苍老的躯干在极短的时间内腐烂化作一摊血水，精气在短时间被榨干。
戏鬼回到了熟悉的肉身，白晓舟身上被尖刺穿透的伤口急速愈合，匍匐在地上的“白晓舟”站起身，双眸被漆黑侵蚀。
“过了这么久，还是这具身体用起来最舒服。”
戏鬼掌控着白晓舟死去的肉身，朝着赵盼走去。
“相公？”戏鬼轻轻抚了抚赵盼的额头。
“我们终于可以开始重新生活了。”
“可我......”
还没等到妻子将话说完，戏鬼的面色忽然一改。
“赵盼！”
“相公？你怎么——”
戏鬼的五官极不协调地跳动着，嘴里的一字一句都变得极为生硬，仿佛是有两个意识在争斗。
“你居然还没死透！”
顿时，白晓舟的肉身内传出两个声音。
“兵不厌诈，赵东林的肉身已经腐败了，现如今你只能暂时寄托在我的肉身上，虽然我救不了茂城，也打败你，但我可以和你同归于尽！”
白晓舟忽然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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