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守城
此时，白晓舟自杀就会连同戏鬼的意识一同被泯灭。
“杏儿！快拦住他，别让他自尽！”戏鬼呼喊到妻子，让她夺过白晓舟手里的匕首。
“赵盼！”白晓舟用尽全部的气力吼了一声，赵盼残留的意识被叫醒，看见白晓舟手中的匕首对着自己。
两股意识在脑海中争斗，双手左右互搏。
“不可能，你的意识怎么可能强的过我？”
“这还是拜你所赐，当初如果不是你借用赵东林的诡异能力让我陷入睡梦困境里，我的意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
争斗中，白晓舟的双眸一只变成暗红，一只依旧是漆黑。
赵盼的意识短暂占据肉身控制权，一把夺过了白晓舟手中的刀。
“赵盼！快杀了我！”
“赵盼，把刀拿开！”
戏鬼借着白晓舟的声音让赵盼把刀挪走，白晓舟一遍又一遍呼喊着，眼神忽而变得暴戾。
“快杀了我！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晓舟哥我不能杀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茂城的。”
“只有现在杀了我才能把戏鬼消灭掉，别犹豫，快杀了我！”
“别听他的，把刀拿走！听话！”
啊——
赵盼分不清哪一个意识说的话才是对的，抱着头不停后退。
“都不是真的，这些都不是真的！晓舟哥，你不要这样逼我，我不要——”
“快动手啊！趁现在我还能控制住......别听他的，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离开这里，快！”
白晓舟和戏鬼的意识在潜意识中打架，白晓舟借着戒灵的庇护死死守着最后一点微弱的意识，双方僵持不下。
忽然间，双方看向赵盼的一刹，都愣住了。
赵盼握着匕首，咬着牙，颤抖着手捅向自己腹部，双手捂着腹部，鲜血从指缝里流淌出。
“不要！”
“不行，赵盼！”
白晓舟和戏鬼同时控制着肉身冲上去，看着腹部的伤口，两只眸子同时渗出眼泪。
“杏儿，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儿的，你别动，我这就替你疗伤。”
“赵盼，千万别睡！”
戏鬼将自己的气息传给妻子，试图让伤口愈合。
赵盼忽然伸手抓住白晓舟。
“晓舟哥，我已经尽力了，我不能杀你，但我的意识已经很难再支撑了，我只能这么做。”
“别睡，别睡，你会没事的。”
“你倒是快救她啊！”白晓舟催促着戏鬼。
戏鬼罕见地淌着眼泪，将妻子搂在怀里，气息源源不断地渗入到赵盼身上，腹部的血污被清除。
“杏儿别怕，你会没事的，我这就救你！”
赵盼的意识也在匕首刺入腹部的一刹那陷入昏迷，妻子忽而抓住戏鬼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挪开。
“我也不希望你变成这副模样，倘若是用一座城的代价来换我一条命，这本就不公平，你这样与当年的不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别动，我在替你疗伤。”
妻子紧紧抓着戏鬼的手不让他替自己疗伤。
“你放开！你再不治疗你就会随着这具肉体一起死的。”
“是我不怕，过了这么久，我还能再见你一眼就已经满足了，答应我，放过这座城吧，也放过这个孩子，你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戏鬼没有听从妻子的劝诫，只是一味地将自己的气息注入到白晓舟的体内。
直到看见腹部的伤口完全愈合才肯松开手。
妻子也在伤口愈合过程中晕死过去。
就在戏鬼松开手的那一刹，赵盼和白晓舟的肉身都倾倒下去。
戏鬼的意识因为气息流转过度，导致诡异能力短暂失效，自己也陷入昏迷，此刻白晓舟的意识从潜意识中被唤醒，看见茂城月夜之上那一道巨大的裂口正在合拢。
那些被诡异控制人，瞳孔之中的灰白淡去，血月消散，满街的鬼怪化作泡影。
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如同茂城下了一场大雨，所有的建筑都蒙上了一层灰暗。
白晓舟僵硬地托着膝盖，站起身子，将赵盼抱起。
当一切的风浪平息之后，白晓舟终于迎来了初升的太阳，它来的有些迟了，但还在是来啦。
戏鬼因为耗尽了全部气息灌注进了赵盼的身体里，将原本将死之人的意识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而自己却也因为气息不足再次隐入了白晓舟的潜意识当中。
白晓舟抱着赵盼走向人群，看似是两人，其实是四人。
从迷茫之中苏醒过来的李斌看见白晓舟抱着赵盼走下阶梯，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了？戏鬼人呢？”
白晓舟托着赵盼的一只手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他回来了，但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那赵盼这是？”李斌注意到赵盼腹部的衣服上仍旧沾染着血迹，浑身被汗水浸透。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戏鬼的计划落空了，茂城暂时得救了。”
“那坏消息呢？”
“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坏消息，戏鬼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现在即便没有鬼戒的庇护也暂时死不了了，但戏鬼一直躲在我的身体里，我要想除掉他，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
白晓舟吐出舌头，歪过脖子，做了一个自尽的动作。
“这么严重？不过暂时危机解除，只是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记得我好像......没事没事，都是些不好的回忆。”
白晓舟察觉到李斌的面颊忽然泛红，眯起眼睛，看见他笑得有些猥琐。
“难道说戏鬼见你们变成鬼的过程并不痛苦，反而还有点享受？”
“别瞎说，怎么可能呢？”
李斌的表情可不像是受苦，戏鬼把人变成鬼的根源就是无限释放人心中的欲望，这种欲望会被转化成幻想，逐渐蒙蔽人的本性。
“天亮了，都先回去吧，茂城算是守住了。”
罗宾带着人消失在白日的茂城街头，前脚人刚走，白晓舟也因为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随着戏鬼的气息被冲淡，过去被抹除记忆的统战部同僚们纷纷回忆起白晓舟。
只是一夜之间，参谋部的赵东林失踪，李斌申请带走刘佳玉的遗物，匆匆忙忙要赶回吴城，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剩下的事儿你自己多小心，赵东林的事情——”李斌走前还是不放心白晓舟，戏鬼没死，赵盼潜意识中又被戏鬼种下了妻子的意识，赵东林身死，一大堆事儿瘫在了白晓舟身上。
“放心吧斌哥，我自有安排。”
送走李斌，白晓舟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做往后的打算，赵盼暂时被安排进了医院，和白晓舟、戏鬼两个意识共用一具肉身不同，戏鬼妻子的意识在赵盼的肉身中尤为听话。
相反，虽然戏鬼暂时没有强烈的意识波动去占据白晓舟的身躯，但是会在无意间在白晓舟的潜意识中蹦出奇怪的邪恶念头。
白晓舟除了去医院探望赵盼外，就是整日埋在统战部的信息库里寻找把两个意识分离的办法。
戏鬼将茂城变成炼狱一事虽然平息，但戏鬼的念头绝不会就此作罢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白晓舟想着尽快将戏鬼还有戏鬼妻子的意识从自己和赵盼的潜意识中挪走。
可统战部上万份资料当中竟然没有一个明确的方法可以将两种意识分离的，其中唯一讲到的一个办法就是本体的死亡。
也就是说，在统战部的参考文献当中，唯一能够杀死戏鬼的方法就是杀了白晓舟和赵盼，这样就能连同戏鬼和妻子的意识一同被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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