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代价
叶明朗自从桓天围猎之后，彻底转变了性子，也不贪污了，也不欺负人了，老老实实地做他的官。
叶明远一直在金乌军的子弟营里历练，和卫邀月、贺兰枭的关系向来很好。
以前叶寒霜常来找她麻烦的时候，叶明朗还阻拦过几次，他也说了，自己这个妹妹是自小在府中骄纵惯了，才养成了这般跋扈嚣张的性子，叫卫邀月别与她一般见识。
其实卫邀月也从未真的恨过叶寒霜。
比起那些想要她命的人来说，叶寒霜只是想看她笑话、瞧不起她而已。
此人说不上坏得无药可救，要是经此一劫可以洗心革面，那未尝不是件好事了。
“叶大人，我知叶娘子向来是你的掌上明珠，从小捧在手心儿长大的。这次的婚事......想必您也是有苦衷？”
身后突然传来金川的高喊声——
“有什么苦衷啊？”
他大摇大摆地进门，还带了一堆的贺礼，看排场是来贺喜的，但看神色，却是来者不善。
“叶大人，府上有喜，您怎么哭丧个脸呢？难不成真如卫娘子所说，您是有什么苦衷吗？”
金川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叶颛官位也不算小了，平时也没见他有多么害怕金川。
可是今日，他却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惊惧地立马摇头，“不，不......没有苦衷，没有任何苦衷！”
堂前，金川负手而立，一身暗青色的长袍上绣着祥云暗纹，腰间的玉带用的是顶级的白玉料子，玉玦间点缀着麒麟纹饰，彰显着他尊贵崇高的身份。
自然，他看贺兰枭的眼神，也是带着些不屑的。
“贺兰将军，素闻你不喜凑热闹，没想到这么晚了，却有空来叶府？”
贺兰枭懒得跟他兜圈子，直言问：“金相，叶娘子的这门亲事，可是与你有关？”
金川装起了无辜，摊手一笑，“这叶家的家事，与本相有何干系？”
“噢？没有干系吗？本将军的人说，相爷从金银台离开之后没多久，便气冲冲地带人来了叶府，等您再离开之后，叶家就传出了喜事。”
贺兰枭将喜帖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捻着，“这喜帖发得......未免也太着急了些吧？”
叶寒霜上午来金银台的时候还好好的，下午回府没多久，就有时间跟赵员外家议亲了？
就算是议了亲，也没有这么快就定下，然后当日便广发请帖，甚至连定亲都省略，直接办婚事的吧？
这事太过古怪。
再抬眼看金川的表情，便更加古怪了。
他直勾勾瞪着叶颛，仿佛恨不得将叶颛大卸八块。
“叶大人......不是说了，把寒霜低调嫁过去便好，不请宾客了吗？您怎么......还给贺兰将军送了请帖呢？”
卫邀月和贺兰枭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
她方才还疑惑呢，婚事办得这么着急，居然还抽了空写请柬宴请宾客。
原来叶颛根本没有请什么宾客，这封请柬，怕是叶颛的求救信。
怪不得他要让自己的贴身的仆从来送。
怪不得那仆从千叮万嘱，要方申第一时间将喜帖交到他们手上。
只是叶颛怕是没想到，金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
贺兰枭上前了几步，看似无意地，挡在了叶颛的身前，盯着金川道：“金相这是承认了，是你逼迫叶大人嫁女的？”
金川到底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了，面对贺兰枭充满了压迫感的问话，他只是淡然笑了笑。
“贺兰将军这是哪儿的话？盛都皇城，天子脚下，谁敢做出这等有违律例的事来呢？本相只不过......是来问了叶大人几个问题，他自己知了错，想要弥补本相，才自愿嫁女的。”
这话听得卫邀月有点糊涂。
叶颛犯了什么错，要用嫁女这样的事来弥补？？
卫邀月问：“金相这是什么意思？您与叶大人同为朝廷命官，他若是犯了错，自有朝廷和陛下来惩治，如何要让一个女娘来弥补？”
“为何不能？！”
金川眯着一双野狼一般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向卫邀月，“卫娘子，你也是女娘。别忘了......当年，你不也是为了弥补卫延宗的过错，才入了将军府为婢吗？”
金川想要羞辱她。
贺兰枭哪能容忍？瞬间提高了声调，警告道：“金川，本将军劝你说话小心些。当年之事，是圣上裁决。而你今日所为，可经过了陛下首肯？！”
金川冷笑，“我可没说叶大人做错了什么啊。错的人......是叶娘子。本官只是给她机会，让她承受自己所犯下的错事，有何不妥？”
卫邀月问：“叶寒霜做错什么了？”
“她做错什么了？”
金川歪着嘴笑了笑，“卫娘子，你不觉得叶寒霜此人很可恨吗？她无知，卑鄙，且自以为是。我的女儿，多么出众？就是因为跟她相交过密，受了她的挑唆，才会在今日对三殿下说出了那些话！！！若不是她叶娘子，我家芷嫣，何至于......”
说起金芷嫣，金川狠戾的脸色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柔软。
可这在卫邀月的眼中，怎么越看越像是鳄鱼的眼泪。
“原来金相这么爱自己的女儿啊？既然如此，那今日在陛下面前，你为何不为金芷嫣求情？金相不要告诉我，刻意接近燕慎、策划与燕慎结亲，这一切，真的都是金芷嫣一人所为啊。”
金川冷哼一声，“芷嫣都说是了，卫娘子还在怀疑什么？本相是一国首辅，怀疑我，你可是要拿出证据来的。”
这一点，金川倒是真拿捏住了卫邀月。
金芷嫣为了家族荣耀，已经铁了心要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卫邀月没有证据，是不能胡乱说话，引火上身的。
“那便不说别的，只今日一事，金相不是承认了吗？若您逼迫叶娘子嫁人，只为泄一己之愤，那是不是有点以权谋私，欺人太甚了？”
“逼迫？”
金川摊手大笑，望向了叶颛，问：“叶大人，我逼迫你了吗？”
卫邀月本以为，叶颛都已经求助于贺兰枭了，那么现在贺兰枭已经在场，他应该会实话实说才对。
可没想到，叶颛居然像是被人拿捏住了命脉，颤巍巍道：“没......没有。是臣......自己的主意。”
金川得意地挑了挑眉梢，起身挑衅地向贺兰枭走近，“听到了吗？贺兰将军？叶大人说了，这是他自己的主意。”
卫邀月快要被叶颛那个窝囊模样给气死了。
“叶大人！？你......你就甘愿这么把自己女儿嫁给那么个浑蛋？！你是她的父亲啊，你能说句硬气话吗！？”
叶颛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只瞧了一眼金川，便吓得赶忙又低下头去。
“是寒霜......是她自己不争气。是她口无遮拦，嚣张跋扈，给家里闯了不知道多少的祸端。这一次，是她引导金娘子，在三殿下面前说了那等大逆不道的话，才连累金娘子受罚。她理应......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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