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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论琴箫相会兴隆镇闹劫持喜谑开封城三


帘后人却一时未作声,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劳公子枉驾前来,妾有僭了。请坐罢,看茶。”云凌风便在一张雕花太师椅上坐下。一时那老家人便端上茶来,躬身退了出去。

那柴小姐在帘后却又不作声了。云凌风感到房中清香氤氲,令人魂销神醉,只觉今日之事甚是怪异,如在梦中,好在江湖风浪历得多了,当下亦不作声,一面端坐灯下,一面潜运法眼神通洞察内外,却又未见异样。

只听帘后幽幽叹了一声,听柴小姐道:“屈公子到此,妾冒昧得很。好在古人云‘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白乐天亦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此时秋风秋雨,我二人便以音韵消此永夜,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云凌风道:“如此甚好。”

柴小姐道:“妾先前所奏惊动相公辱听,相公以为尚可入耳否?”

云凌风由衷赞道:“岂止入耳而已?如小姐这等妙技实是难得一聆。小姐此曲实已得五十弦之精髓。唯后阙似太过悲凉,情思过重,虽是《长相思》曲牌,却过于沉郁悲悼,已伤中和之气,怕是不唯伤神,亦且伤身,似有违圣人之教。”

却听柴小姐又叹了口气,道:“公子真是知音人。不过公子亦知伤神、伤身之苦么?”话音低微,几不可闻。

云凌风听她话音清婉,却微微颤抖,便道:“子曰:乐者乐也。音乐之为物,其始无非圣人制来宣导百姓胸中郁结之气,总以和平为主,不宜过份溺于悲喜之中,后人制乐,似也不宜悖离此理,不知小姐以为然否?”

柴小姐不语,半晌才道:“圣人之教自是有理。唯亿万人则有亿万之心,再不得一概而论。圣人境界自深,太上忘情,大约总不会有裂眦之怒,椎心之痛,弥天之哀。想那荆轲发易,渐离击筑,有何平和可言?稽康赴刑,《广陵》绝响,除悲愤更有何物?太白诗曰:‘长相思,摧心肝’,直可谓一语中的,公子怎可一概以圣人之论搪塞?公子莫非无刻骨相思之时?莫非不晓得王戎所说‘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云凌风听她语带不平,猜她大概家世有变或是婚姻不谐,遂有此论,回想自己亦是身世凄惨,不禁起了怜惜之情,又听她言辞高雅,谈吐佳妙,有一种难以言传的风致,更是心下佩服,遂道:“小姐说得是。只世上本无乐,唯自然天籁而已,世人有感于心,则名之为乐,托之以丝竹歌咏,聊托七情而已。只天籁有四时之别,乐亦如此,不可一味愁苦哀痛,总之在一‘和’字,方不失为乐之道。”

柴小姐又是半晌不语,良久方幽幽道:“妾岂不知自古有训云‘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只情难自已罢了。公子能否赐教一曲?”

云凌风推辞道:“在下技艺浅薄,怎好在方家前献丑?尚望小姐允在下藏拙为是。”

柴小姐笑道:“公子不必过谦,尚望赐教。不知公子所长何器?”

云凌风只得道:“在下于洞箫略知一二。”

柴小姐随命取一支洞箫来。云凌风接到手中,就烛下一看,见是支玉箫,雕琢得异常精致,略一试声,只觉清越非凡,道:“此箫贵重如此,恐非民间之物,必是贵府祖传之宝。”

柴小姐笑道:“只一件玩物罢了,又算得甚宝?‘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能入得公子法眼,当真有幸。”

云凌风笑道:“好个‘仁亲以为宝’,看来柴小姐熟谙典籍了。”边说边把玩这枝玉箫,见箫上镌有“王子乔”三字,玉质亦是极品和阗玉,触手温润,不禁越发对柴小姐的身份起疑。

又试了试声,云凌风便举箫至唇,奏出一阙《逍遥游》。凌飞宇文武双全,除剑道超凡入圣,琴棋书画亦甚是精通,乃是齐鲁有名才子。云凌风自幼受其教诲,耳濡墨染之下,加之于词赋音韵之道颇有天赋,习剑之余常从凌飞宇读乐经,识曲谱,操琴瑟,因此二十余年下来甚有造诣。只近年来行走江湖忙于家业,不得常弹此调。今夜柴小姐相邀论乐,不由来了兴致。

当下云凌风按孔吹奏,箫声清悠婉扬,如入百花幽谷,如沐初春清风,如临万顷湖波,令人心和情畅,神朗气爽,顿销平生愁苦。云凌风内力深厚,以丹田真气催动箫声,更令人心魂俱醉。

一曲既终,帘后传来轻轻拍掌声。柴小姐道:“如此好箫,固难得聆,公子深意,妾亦铭感。妾向闻诗词‘愁苦易好,富贵难工’。乐亦如此,发悲苦之调易,抒欢乐之意难。公子此奏,可谓已得乐中三昧,妾不胜感佩。”

云凌风一笑,将箫放下,道:“柴小姐谬奖。其实据在下浅见,诗乐之道,并不局于此。想太白之诗,高妙绝伦,非人间格调,却不能以愁苦富贵相论。乐则以得太上自然之道为能,如天地燮理万物,中节中拍,再无不当。小姐以为然否?”

柴小姐笑道:“此乃公子发前人未发之处,高明得紧。妾读《论语》,中有‘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缴如也,绎如也,以成’。实是音韵之道的要旨。”

云凌风道:“极是。夫子六艺皆通,于乐理亦精深如此,实是旷世圣人。”

两人隔帘相谈,甚是投机,不觉已敲了二鼓。云凌风便要告辞,柴小姐笑道:“谈兴正浓,却又何必急着去梦南柯?是了,莫非‘举酒欲饮无管弦’?此处管弦尽有,却无酒馔,难怪公子厌倦。”遂命添烛摆酒。云凌风推辞不得。便见那老仆进来,眼色古怪地望了云凌风一眼,指挥几个小厮摆酒,送上几样果品。

柴小姐在帘后举杯相敬,云凌风亦随之举杯。酒是上好的百花酿,果品亦是极尽工巧,竟似是宫点,不禁心下更是动疑。柴小姐话音极是娇柔悦耳,却不带丝毫做作虚饰,美妙处较其琴韵不遑多让,更兼言辞雍雅,才识过人,云凌风听得心中受用,暗道这柴小姐虽不知容貌若何,只这份才气便非凡俗女子,可谓兰心蕙质。

两人饮酒之间,又谈了些诗乐,各奏些琴箫曲目,甚是欢快。

柴小姐道:“晤谈半日,尚未请教公子尊姓?到京有何贵干?”

云凌风心道:“刚才那个姓审的早知我姓云,你却如何不知?”却并不点破,又觉二人一见如故,知音如此,似不可隐瞒,便将姓名、来意照实说了。

柴小姐道:“公子原来是当今万岁义弟、逍遥王云王爷,失敬失敬!这文公主妾亦熟识,不知因何遭人劫持?”

云凌风摇头道:“在下却是不知。据陛下书信所言,这贼人武功高强之极,打败数位大内高手,将公主劫去,大约棘手得很。在下只索尽全力替陛下分忧罢了。”

柴小姐听了道:“原来如此。素闻云王爷英雄无敌,此等小事只举手之劳。”说着沉吟了一下,又道:“妾有一事不明。当年王爷在临潼大施神威,力挽惊马,救了当今太后和文公主,太后欲将文公主下嫁,王爷不但未受,反逃席而去,可有此事?”

云凌风干咳一声不语。

柴小姐道:“可是因这文公主貌如无盐,容似东施,丑陋无比,以致遭王爷如此厌弃?”

云凌风道:“哪里。公主虽是在下所救,但公主容貌如何却是不知,怎说厌弃?那日实是身有要事,才不辞而别,此番进京如得见太后,定要陪罪。”

却听柴小姐轻轻哼了一声,道:“只向太后陪罪?就不怕公主不依么?云王爷若不允亲事,大可开口相拒,奈何逃之夭夭?公主却又如何作人?云王爷自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大侠,似也不宜只顾自家邀名,而置他人荣辱于不顾吧?”

云凌风听她开口相责,认定她是公主的好友,一时无言以对,只感再也坐不住,只得满饮一杯,起身道:“那日在下实是身有要事,非是故作傲慢。天色不早,在下明日还要进京,这就告辞了。今夕一席清谈,足慰平生之怀,在下多感小姐盛情款待,就此别过。”

柴小姐道:“便不虚留王爷了。”正说至此,隔在两人中间的纱帘忽地掉落下来。云凌风一愕,抬头望时,不觉一呆。见红烛之畔站一女子,约不到二旬,着一身素色泄地长裙,双髻高挽,脂粉不施,却是国色无双,清丽难俦,云凌风只觉平生所读诗词章赋中描绘美人容貌之辞句顿时黯然无光,只感一阵心神荡漾,好在平时养心有素,方未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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