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是沙船帮坏的好事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利润分成!我出人、出船、出渠道,公子您出技术、出工坊。咱们,三七分!我三,您七!”
此言一出,连旁边的姜婉儿跟浅浅都听得心头一震。
这已经不是合作了,这近乎是一种捆绑!
苏媚这是要将整个沙船帮的身家性命,全都押在萧潜的身上!
看向萧潜,想知道他会如何回应这份豪赌。
萧潜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平静。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人物。她
不仅看懂了,还立刻给出了最符合他心意的方案。
将双方的利益,用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三七分,很公道。”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公子请讲!”
“从今往后,沙船帮所有的运力,必须优先为我服务。我要的是独家,是唯一。我不想看到你的船,还装着别人的布,或者拉着别家的棉花,你……能做到吗?”
“公子放心!从这道门走出去开始,我沙船帮的船,只为公子一人的货而行!若违此誓,叫我苏媚……死于江心喂鱼!”
这毒誓发得又快又狠,足见其决心。
“好!”
萧潜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伸出手。
苏媚立刻会意,也伸出手。
苏媚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男人,心中再无半分轻视。
这个买卖,做得!
而且,是她苏媚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桩买卖!
……
数日后。
江南,姑苏城。
最大的布行“锦绣阁”门前,往日里车水马龙,今日却门可罗雀。
掌柜钱富贵站在门口,愁眉苦脸地看着斜对面。
那里,人声鼎沸,挤得水泄不通。
一个临时搭起来的草棚子,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云锦布。
“都别挤!一个个来!排好队!”
一个嗓门洪亮的汉子站在高处,扯着嗓子喊。
他脚边,是一匹匹堆积如山的崭新布料。
“老板,这布……当真只卖三十文一尺?”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婶,满脸不敢相信,伸手摸了摸那布料。
入手丝滑,质地绵密。
“我的天!这手感,比锦绣阁里那一百二十文的‘流云缎’还好!”
“骗你作甚!咱们这叫云锦布,公主府监制!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汉子拍着胸脯,唾沫横飞。
“给我来十尺!不,二十尺!给我家闺女做嫁衣!”
“我也要!给我扯一身衣服的料子!”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三十文!
这是什么概念?
平常最粗糙的麻布,都要这个价!
可眼前的“云锦布”,无论是光泽还是手感,都足以媲美那些世家布庄里最顶级的货色!
钱掌柜看得心都在滴血。
他店里的布,别说卖了,连个问价的都没有!
这哪里是卖布?
这分明是在用金子砸人!
不,比金子还狠!
这是在要他们这些布庄的命啊!
“疯了……全都疯了……”
钱掌柜喃喃自语,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姑苏城的天,要变了。
……
顾家府邸,书房。
“啪!”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杯,被捏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混着瓷片,顺着指缝滴落在名贵的紫檀木桌案上,冒起丝丝白烟。
顾家家主,顾言之,脸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管事。
“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让人骨头发寒的冷意。
“家……家主……咱们……咱们名下十七家布庄,今天……今天的总营收,不到三百文钱……”
管事的声音带着哭腔。
“姑苏城所有的布行,几乎都……都停业了。”
“货,是从哪里来的?”
顾言之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块布料上。
正是“云锦布”。
触手柔滑,光泽内敛,确实是上等品。
可这价格……简直是在羞辱他们这些以纺织传家的世家!
“查……查到了……是从公主府里流出来的……”
“萧潜!”
顾言之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早就猜到了!
除了那个胆大包天的赘婿,谁还有这个本事,谁又有这个胆子!
可是,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联合了陆家、王家、谢家……几乎整个江南所有有头有脸的家族,对萧潜下了最严密的封杀令!
他的人,他的货,应该一步都走不出公主府的大门才对!
那些商行、铺子,谁敢收他的东西?不怕被整个江南世家群起而攻之吗?
“他……他的货,是怎么铺出去的?”
顾言之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管事哆嗦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是……是沙船帮。”
“沙船帮?”
顾言之愣住了。
那群在江面上讨生活的泥腿子?
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水匪流氓?
猛然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们封锁了陆路,封锁了所有正规的商铺渠道。
可他们忘了,江南……是水乡!
河网密布,通江达海!
沙船帮那些人,根本不走官道,也不进店铺。
他们的小船可以钻进任何一个水路码头,直接在最热闹的集市边、渡口旁,就地开卖!
这帮人,不讲规矩,没有底线!
他们建立的商业壁垒,在这些水上蛮子面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好……好一个萧潜!”
“好一个沙船帮!”
顾言之气得发笑。
“传我的话,立刻召集各家家主,到‘静心园’议事!”
“立刻!马上!”
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
常规的手段,已经没用了。
那就……釜底抽薪!
他就不信,没有了棉花,没有了蚕丝,他萧潜还能凭空变出布来!
……
姑苏城外,一处隐秘的园林,“静心园”。
此地是江南世家们密会的场所,守卫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园内假山流水,曲径通幽,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
顾言之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旁边是陆家家主陆博远。
陆博远年约五旬,一身儒衫,手中慢悠悠地盘着两颗玉石核桃,神情看不出喜怒。
下手边,坐着十几个面色各异的中年男人。
个个都是跺一跺脚,能让江南商界抖三抖的大人物。
“诸位,想必事情的经过,大家已经清楚了。我只问一句,这件事,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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