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8国民自卫军 上
作为亚历山大的妻子,冈比西斯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扩张势力的机会。
她迅速抓住这次贸易发展的契机,将自己的间谍网络编织得更密。
因此,当纳齐哈与伊扎里德代表联系的消息泄露时,驻扎在班加西的赞赞情报小分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次秘密会面。
他们迅速锁定了纳齐哈的行踪,一路悄无声息地跟踪她,直到她走进那间废弃的驿站。
驿站里布满了灰尘,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纳齐哈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对面那个穿着伊扎里德军装的男子,手心微微出汗。
这名男子是帕夏的高级官员,肩膀上绣着象征权力的鹰徽,他是专门受命来采购纳齐哈声称找到的先进武器的。
男子上下打量了纳齐哈一番,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耐烦,终于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答应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纳齐哈深吸一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她掀开斗篷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将那把1连发火弩枪递了出去。
枪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独特的连发结构与西尔巴斯军队常用的弩枪截然不同,军官只扫了一眼,眼中便闪过一丝惊讶。
他伸手接过枪,掂量了一下重量,然后将枪口指向空中,熟练地拉回枪机,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呼啸着飞向空中,消失在驿站的屋顶破洞处。
他没有停下,再次拉回枪机,又一次扣动扳机——连续几次射击,动作流畅,没有丝毫卡顿。
试了几次后,军官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伊扎里德军队击退敌人的希望。
他把枪递给身边的下属,然后从腰间的皮囊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小箱子,递给了纳齐哈。
“我们非常感谢您为王国做出的贡献,”身着鎏金纹饰军装的军官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的黄铜剑鞘,语气里带着程式化的温和,“为此,将给您一点小奖励,以表达王室对您的感激之情。”
纳兹哈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
她抬眼时,视线恰好撞进那只敞开的檀木盒子里——堆垒的金币在烛火下滚着暖黄的光,几枚切割成水滴状的蓝宝石嵌在银质底座上,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金属与宝石混合的冷冽光泽。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像两枚圆睁的铜铃,呼吸都漏了半拍。
不等军官再说第二句话,她几乎是扑过去般迅速抓住了那只盒子,指腹擦过冰凉的宝石表面时,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紧接着,她动作麻利地将盒子塞进斗篷下摆内侧的暗袋里,粗糙的麻布斗篷落下,恰好遮住了那处突兀的凸起。
做完这一切,她才想起该有的礼仪,连忙恭敬地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眼底尚未褪去的贪婪。
“感谢大人,感谢王室的恩典。”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间铺着红色地毯的会面区,靴底踩在石板地上,发出急促而略显慌乱的声响。
这位年轻的伊扎里德女子完全不知道,她的靴声刚消失在走廊尽头,彻底离开听力范围的那一刻,原本和善的军官突然脸色一变,伸手去按腰间的佩枪。
但已经晚了——两道黑影从屏风后窜出,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闪,几乎是同时刺入了军官和他助手的后心。
鲜血瞬间染红了华贵的地毯,那两名刺客正是赞赞王室的特工。
片刻后,特工在会面区的暗格里找到了那支本该由纳兹哈带回船队的连发火弩枪,枪身上的检验标记清晰可见。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船队,米卡娅握着那份情报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终于知道了这名女子背叛的全部真相。
因此,当纳兹哈揣着新获得的财富,在港口的小酒馆里挥霍了大半天——她用金币买了三杯甜腻的果酒,还为自己挑了一条绣着银线的丝巾,甚至饶有兴致地看了场街头艺人的杂耍,直到夕阳将海面染成橘红色,才慢悠悠地回到船上时,迎接她的不是熟悉的笑声,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刚踏上甲板,脚步便顿住了。
米卡娅站在甲板中央,腰间别着枪,身后的船员们个个全副武装,手里的火枪枪口微微下垂,却都精准地对着她的方向。
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表情,只有眼底的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显然是早已准备好,要将她当场制服。
纳兹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皱起眉,脑子里飞速闪过自己这一天的行踪——喝酒、买丝巾、看杂耍,哪一件都算不上出格。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他们,但甲板上压抑的气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瞬间明白:自己有麻烦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腕却撞到了身后的木箱,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就在她转身想要往船舷边逃跑的瞬间,站在米卡娅身侧的一个短发女孩动了。
那女孩身材娇小,动作却快得惊人,她抡起手中火枪的枪托,朝着纳兹哈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纳兹哈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瞬间炸开无数金星。
她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便软软地向前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耳边最后听到的,是甲板上有人发出的一声冷哼。
当她终于苏醒过来时,刺骨的海风正往她的衣领里钻,带着咸腥的湿气,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想抬手揉一揉发疼的后脑勺,却发现四肢根本无法动弹——几股粗硬的钢丝绳紧紧地绑着她的手腕和脚踝,将她整个人固定在船边的栏杆上,背部贴着冰冷的船身,皮肤几乎要被冻僵。
纳兹哈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背叛行为已被识破,只是觉得浑身酸痛,手腕被钢丝绳勒得生疼。
她转动着眼珠,看到米卡娅正站在她面前,双手抱胸,脸色冷得像块寒冰。
于是,她挣扎着,试图向米卡娅求情。
“船长?”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你在干什么?快放我走吧,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甚至带着一丝委屈,仿佛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
然而,米卡娅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厌恶的冷笑。
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向船舱,片刻后,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支连发火弩枪,枪身泛着金属的冷光,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刺眼。
纳兹哈的目光落在那把枪上时,瞳孔骤然收缩。
她认得这把枪——枪托下方刻着一个小小的“赞”字,枪管侧面还有一串细小的序列号,那正是她偷偷卖给帕夏国的那支弩枪上的标记!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看到这一切后,这位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娇俏的伊扎里德美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彻底揭穿了。
看到纳兹哈这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米卡娅洁白无瑕的嘴唇上,缓缓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她上前一步,将那支弩枪举到纳兹哈面前,冰冷的枪管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然后一字一句地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你是否否认,你已经把赞赞国王提供给你的武器,卖给了它的敌人?”
听到这个问题,纳兹哈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米卡娅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也不敢再看那支作为罪证的弩枪。
她知道,自己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支枪就是铁证,显然,赞赞王室的特工不仅发现了她的背叛,还找到了最直接的证据。
就这样,纳兹哈的肩膀缓缓垮了下来,她闭上眼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只是,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心里充满了不安——她无法预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将会遭受多么残酷的惩罚。
证据就摆在所有船员面前,而纳兹哈的沉默,无疑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米卡娅收回弩枪,转过身,面对着甲板上所有的船员,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当众宣判了她的罪行。
“纳兹哈·法赫米,”米卡娅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慷慨地赐予我们先进武器,是希望我们能守护船队,守护赞赞的海域。”
“可你,却将这批足以改变战局的先进武器,提供给了赞赞王室的竞争对手帕夏国。你不仅背叛了这支队伍,背叛了我,更危及了每一位与你并肩作战的姐妹的生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甲板上沉默的船员们,最后落在纳兹哈身上,语气冰冷如铁:“叛国叛变罪,在赞赞的律法里,只有一种惩罚。我,米卡娅,以船队船长的名义,判你绞死!愿拉穆神怜悯你的灵魂!”
“执行!”
随着米卡娅一声令下,两名船员上前,解开了绑在纳兹哈身上的部分钢丝绳,只留下一根粗绳紧紧系着她的脚踝。
然后,他们将钢丝绳的另一端牢牢绑扎在船底的龙骨上。
纳兹哈惊恐地尖叫起来,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船员死死按住。
下一秒,她被猛地推了下去——“扑通”一声,身体坠入冰冷的南海中,海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咸涩的海水呛得她剧烈咳嗽。
船没有停下,依旧在海中航行。
纳兹哈被那根钢丝绳拖着,缓慢地在船底的龙骨上滑行。
龙骨的钢板锋利如刀,她的背部一次次被猛烈地推过那些锋利的边缘,皮肤被划破,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她的惨叫声被海浪吞没,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至于她究竟是因为背部的伤口失血过多而死,还是因为无法呼吸而溺亡,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纳兹哈确实因其对船员,更重要的是对赞赞王室的背叛,而落得如此惨死的下场。
如果亚历山大的特工没有提前在班加西部署,监视着下属的帕夏国,那么亚历山大的对手——那些虎视眈眈的邻国,在未来十年内,逆向工程出此类先进武器的可能性极高。到那时,赞赞在南海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幸运的是,赞赞的情报网络如同一张巨大的网,遍布整个南海的每一个角落。
正是因为这份高效,他们才能在这些宝贵的技术落入不法之徒手中之前,及时将其截获,避免了一场潜在的危机。
随着南海地区贸易的日益增多,港口的船只往来不绝,亚历山大也得以轻松地将自己的特工渗透到南海沿岸的各个社会中。
至于渗透的程度究竟有多深,则完全取决于他的特工所进入的地区——在那些繁华的港口城市,特工们或许能建立起庞大的情报网;而在偏远的渔村,可能只有一两个潜伏的眼线。
想到这里,米卡娅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刚才宣判时的坚定与冷漠,此刻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
她手里拿着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转身离开了甲板,朝着船长的住处走去。
惩罚一个你一直认为是朋友的人,一个曾经与你并肩作战、分享过干粮和水的人,却没想到她早已背叛了你——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米卡娅推开船长室的门,里面的陈设简单而整洁,只有一张书桌和一张床,墙上挂着一张南海的航海图。
就这样,这位离家出走,放弃了公主身份的米卡娅,独自在房间里生着闷气。
她拔掉酒瓶的木塞,对着瓶口直接喝了一大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外漆黑的海面,低声吐露着心中的想法。
“亚历山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什么时候回家?如果是你,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而不是像我这样,只能用最残酷的方式来惩罚背叛……”
米卡娅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话音刚落,船长室的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赫尼亚手里还拿着一块没吃完的麦饼,原本可爱的圆脸上,此刻却露出了难看的表情——眉头紧紧皱着,嘴角向下撇,眼底甚至带着一丝恼怒。
米卡娅在这种时候想起亚历山大,这让这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孩非常恼火。
在她心里,米卡娅是无所不能的船长,是她最崇拜的人,可每次提到亚历山大,米卡娅总会流露出这种脆弱的模样,这让赫尼亚很不舒服。
因此,她咬了咬牙,拒绝再袖手旁观,继续听米卡娅对着空气倾诉思念。
她轻轻转过身,脚步放得极轻,默默地离开了走廊,回到了自己的船舱。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刚才一直在偷听船长的谈话。
与此同时,在赞赞王国的都城里,亚历山大外出征战已有半年之久。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宰相格拉茨·格拉茨全权管理着国家的大小事务。
他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王宫的书房里,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召见各地的官员,处理着王国的财政、军事和民生问题。
虽然王国的边境各地都驻扎着一些驻军,城墙也修缮得坚固无比,但对外国势力入侵的恐惧,还是像一颗种子,悄然在一小部分民众心中蔓延开来。
尤其是最近,有传言说王国正在秘密扩充军队,这让王都里的一些商人开始囤积粮食,普通百姓也变得人心惶惶。
对此,格拉茨坐在书房里,沉思了整整一个下午。
最终,他想出了一个主意,并立刻提笔,将这个主意写成了一份详细的提案,提交给了元老院。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看似严谨周密的想法,大致源于战前,格拉茨与亚历山大国王一起喝酒时,那些半醉半醒间的胡言乱语。
格拉茨是一位高效且极具才华的政治家。
他总能从亚历山大那些看似半吊子、甚至有些醉生梦死的想法中,捕捉到最关键的灵感,并将其付诸实践,变成切实可行的政策。
……
另一个地点,赞赞的首相格拉茨,正站在宏伟的元老院内,面对着聚集在大厅中的数十位元老,清了清嗓子,开始倾诉着他的想法。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几个月前,我与亚历山大陛下在王宫的书房里,彻夜讨论了一件事关赞赞王国根基的关键问题。”
格拉茨首相站在元老院的圆形讲台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木质台面,声音透过穹顶下的回声,清晰地传到每一位元老耳中。
“当时烛火燃到了第三根,国王陛下握着地图的手指微微泛白,我们谈的,正是组建国民自卫军的可能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或专注、或疑虑的脸庞,继续说道:“这支国民自卫军,并非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它将由一群经过官方注册、接受严格管理的平民组成。”
“他们平日仍是农夫、工匠、商人,只在周末放下手中的活计,聚集到城镇的练兵场接受军事训练。某种意义上,他们是现有正规武装部队的延伸,是扎在民间的‘第二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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