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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0姐弟


哈桑终于懒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他走得很慢,眼神里满是倦怠,却带着一种享乐后的满足。

他从不像亚历山大那样,执着于亲临前线指挥作战——早年那几场勉强参与的战役,早已被他当作毕生的“功绩”挂在嘴边,逢人便说,足以支撑他在宫殿里安心享乐,不用再沾半点战场的血腥。

对他而言,战场的硝烟与血腥是遥远而可怕的记忆,像一场噩梦,他只想永远逃避。

如今他更愿意将战争的烂摊子丢给麾下的指挥官们,再加上赞赞派来的军事顾问从旁协助,他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再踏入战场半步,只需要在宫殿里享受就够了。

哈桑半躺半坐地窝在里面,姿态慵懒得近乎散漫,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左边的女子用银签挑起一颗饱满的紫葡萄,她轻轻递到哈桑唇边,眼神里满是讨好。

右边的女子则捧着嵌宝石的银酒杯,酒杯上镶嵌着红色的玛瑙,她小心翼翼地将琥珀色的烈酒斟入杯中,动作轻柔,生怕洒出一滴。

哈桑微微张口,任由葡萄滑进嘴里,甜美的汁液在舌尖炸开,带着一丝凉意。同时,他接过酒杯,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

灼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烧得喉咙发疼,却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想起不久前的大清洗运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那时,亚历山大的卫兵帮他解决了一位试图暗中谋害他的妻子,用的是最干脆的方式;

而他自己,则亲手除掉了另一位效忠于原教旨主义派系、处处与他作对的妻子,手段残忍,不留余地。

经此一遭,这位年轻的帕夏身边,便只剩下两位温顺听话的妻子,她们不敢反驳他的任何决定,只会无条件顺从。

可这显然满足不了他贪婪的欲望,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妻妾,心中早已盘算着扩充后宫。

只不过,他从不会随便接纳女人,他要的是像亚历山大后宫里那样,全由年轻貌美的女子组成的队伍,她们要顺从,能随时随地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就在哈桑沉浸在对未来后宫的幻想中,一道高挑的身影缓缓走进了寝宫。来人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打破了寝宫里奢靡安逸的氛围。

哈桑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身形高挑挺拔,格拉纳达城周围的气候干燥炎热,可此刻,这双眼睛里却盛满了怒火,直直地射向沙发上的哈桑。

这个女人并非哈桑的妻妾,而是他的亲姐姐,雅斯敏公主。

她刚从城外的军营回来,亲眼目睹了士兵们疲惫却仍在坚持的模样,一进宫殿就看到弟弟如此放纵享乐,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她双手抱在胸前,腰间的银腰带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走到哈桑面前,语气严厉得像是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哎呀哎呀,我这是看错了吗?”雅斯敏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要不是我亲爱的弟弟是格拉纳达的帕夏,我真要以为,你是哪家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躲在这里无所事事。

你派着你的士兵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和敌人拼死一搏,自己却躲在宫殿里,被女人和美酒包围——要不是我清楚你的底细,真想说你是怕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是个不敢打仗的懦夫!”

公主的话音刚落,哈桑身边的两位妻妾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们恶狠狠地瞪着雅斯敏,眼神里满是敌意与嫉妒。

她们早就知道,雅斯敏公主向来宠爱哈桑,却也最敢直言训斥他,而且雅斯敏天生丽质,哪怕穿着保守的长袍,那份独特的气质也足以盖过她们。

雅斯敏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们的敌意,嘴角在面纱下勾起一抹残忍而不屑的笑容,她抬了抬下巴,语气冷淡地开口: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跟帕夏还有正事要谈,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两位妻妾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雅斯敏眼中的冷意,又转头望向哈桑,希望他能开口挽留。

哈桑却终于从沙发上坐直了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走吧!正如我亲爱的姐姐所说,我们有事要谈。”

听到哈桑的话,两位妻妾脸上写满了不舍,她们一步三回头地看了哈桑几眼,最终还是只能悻悻地离开了寝宫。

雅斯敏站在原地,耳朵仔细听着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确定她们已经走得够远,听不到房间里的谈话声,才转过身,再次看向哈桑,语气比刚才更加严厉,进一步谴责他的不作为。

“说实话,兄弟,”

雅斯敏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知道前线没有宫殿里的温柔乡,没有女人的陪伴,可你是格拉纳达的帕夏,你的职责就是在战场上激励你的士兵!

就算你不需要亲自拿起武器冲锋陷阵,至少也要让他们看到你的身影,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领袖和他们站在一起!

我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哪个君主,会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躲在后宫里享乐,而让士兵们在前线拼命。”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失望:

“你好好想想,如果前线的士兵们知道,他们在浴血奋战的时候,他们的帕夏却在宫殿里抱着妻子享乐,甚至因为贪恋温柔乡而选择撤退,他们会怎么看你?

他们还会认为,你是一位值得他们为之献身的帕夏吗?到时候,军心涣散,我们就算有赞赞人的支持,又能撑多久?”

哈桑低着头,听着姐姐一句句尖锐的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原本放松的身体也变得僵硬。

他猛地瘫倒在沙发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辩解:

“我根本就不适合打仗……你忘了吗?上次战斗的时候,一箭落在我身边,我差点儿就死掉了,脑袋差一点儿就被我们自己的大炮轰掉!”

看到哈桑那份从容淡定,雅斯敏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抚摸着他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黑发。

她一边抚摸,一边对他倾诉着睿智的话语。

“我说你,只是因为我关心你。你太依赖盟友,而对自己的力量依赖不够。如果赞赞人对我们帕夏国心怀不轨怎么办?毕竟他们是拉穆徒,虽然他们可能是改革派,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几百年的仇恨就能轻易化解……”

尽管她警告过,哈桑却似乎毫不在意。相反,他转移了注意力,凝视着妹妹美丽的琥珀色眼睛,脸上满是爱意。

“那不会发生,我知道亚历山大想利用我们来拖延拉穆教会,但如果我们想在这个动荡的时代生存下去,就需要他。

所以我决定,下次见到他时,我会尽力说服他娶你,在可预见的未来巩固我们之间脆弱的联盟。”

当雅斯敏听到她哥哥为她制定的计划时,她震惊地缩回了手,看向别处,努力想出一些话来说服他。

“哈桑……”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哈桑就举起手示意她安静,然后打断了她的想法。

“对了,你今年六月就满二十六岁了,早已过了适婚年龄,再不结婚,以后就没夫了。你之所以到现在还没结婚,就是因为我们爸爸太宠你了,一直没能给他的宝贝女儿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

格拉纳达公主继续凝视着,轻轻地低语着。“那……如果他说不呢?”对此,哈桑一把抓住雅斯敏蒙着面纱的脸,将其拖到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表情严肃地回应道。

“我绝不会允许他说不。”

哈桑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早已表露过想要多个妻子的愿望,若是他连这点尊重都不给我们的联盟,不愿迎娶我那美丽的姐姐,那他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眼:“当然,一开始我不会给他太大压力。下次见面时,我会先试探性地提一下这个想法,看看他的整体反应。之后,我会不断地缠着他,直到他点头答应为止。”

听到这话,雅斯敏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哈桑那只带着温度的手,此刻仍轻轻按着她的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亲昵。

“亲爱的弟弟,你这辈子居然真的有一次想透彻了……”雅斯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又藏着几分欣慰。

哈桑佯装生气,猛地抽回手,故作严肃地批评起姐姐的言辞:“你说什么?我这辈子难道就只有这一次想清楚的时候?我做任何事向来都是三思而后行!”

话音刚落,雅斯敏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当然了,我的好弟弟。”

再次被当成孩子一样对待,哈桑不由得小声嘟囔起来。他心里清楚,无论自己长到多大,姐姐总会这样对他。

于是,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也乖乖地享受着这份久违的拥抱。过了好一会儿,雅斯敏才松开他,转身走向出口。

走到门口时,这位美丽的公主停下脚步,面纱下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她回头对弟弟喊道:“你最好记住,你是格拉纳达的帕夏,你的士兵们还在等着你呢……”

说完这句话,美丽的格拉纳达公主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年轻的帕夏独自一人。

哈桑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拿起那瓶从赞赞贸易中得到的葡萄酒,小心翼翼地将酒液倒入水晶杯中。

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泛起细密的酒沫,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在舌尖蔓延开来。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目光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当亚历山大第一次见到我那美丽的妹妹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自从格拉纳达人赢得胜利并占领穆尔西亚省后,他们便一直忙于保卫边境,抵御西尔巴斯联盟的进攻。

其实,他们对西尔巴斯可能发动的全面入侵,准备得并不像自己预想的那么充分。

最初的几场战斗已经清晰地表明,与亚历山大麾下的部队相比,格拉纳达士兵的纪律严重缺失。

原因其实很简单:赞赞的武官在训练格拉纳达人时,远不如训练本国军队那般严格,也没有针对他们的特点进行专门训练。

因此,在哈桑返回格拉纳达,沉溺于享乐之后,格拉纳达军队的指挥权便落到了齐亚德·伊本·亚伊斯将军手中。这位将军在军事上的能力,远比年轻的帕夏要出色得多。

齐亚德是一位年近中年的男子,此刻正与赞赞陆军的阿努尔夫将军交谈。距离他上次回到帕克的家,已经过去了大约一年的时间,但他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疲倦之色,眼神依旧锐利而有神。

两位将军正并肩策马,走在阵势中央,周围是数千名格拉纳达士兵组成的护卫队。士兵们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整齐而沉闷的声响。

“所以说,哈桑就这么抛下他的军队,自己回去纵情声色,沉溺在女人和美酒里了?”

阿努尔夫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看向齐亚德,“留下我们来打理他的军队,这多少有点让人不舒服,不是吗?我亲爱的朋友。”

对此,齐亚德将军只是淡淡一笑,才回应阿努尔夫的玩笑:

“当然不会。说实话,我倒很庆幸帕夏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我。别误会,他在行政方面确实很优秀,但从战略和战争的角度来看,一个懂得克制、不被情绪左右的人,反而更适合做指挥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前方整齐的队列,继续说道:“帕夏若是留在战场上,恐怕很容易陷入危险。对他来说,回到国内担任招募工作的代言人,远比在前线指挥作战要合适得多。”

阿努尔夫还没来得及回应,目光便被远处的一名骑兵吸引了。那名骑兵身着格拉纳达大部分部队配备的制式镜纹锁子甲,铠甲上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泽。

他被守卫放行后,立刻策马朝着指挥部大步赶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急切。

“请允许我发言,先生们!”骑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有些喘息。

从士兵脸上慌乱的表情来看,齐亚德心中一紧,知道这个消息一定非常紧急。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做好了迎接坏消息的准备:“说吧。”

“报告将军,有一支约两万人的敌军正朝我们这个方向前进,他们距离我们大约只有十英里了!”士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这个消息带来的压力不小。

齐亚德一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向军队下达命令。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全体列队,准备战斗!检查武器,装上弹药!记住,除非你们看到敌人的眼白,否则绝不允许开枪!”

这句话,正是赞赞人训练格拉纳达军队时,特意强调的使用原始阿克布斯火器的关键战术——为了确保射击的准确性和有效性。

只不过,格拉纳达的士兵们能否在战场上保持如此高度的纪律性,那就另当别论了。

接到命令后,格拉纳达的部队立刻行动起来。无论是步兵、炮兵还是骑兵,都迅速拿出自己的武器,动作麻利地装填弹药。

士兵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紧张,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很快便列队完毕,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与士兵们身上的汗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战前气息。

几个小时后,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敌军的身影。

西尔巴斯军队显然没想到,格拉纳达军队会在这里严阵以待,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讶。

这支西尔巴斯军队,主要由被称为卡拉特拉瓦骑士团的拉穆开化军组成,不过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来自卡斯利亚的西尔巴斯联盟部队。

这些士兵显然已经从之前的交锋中,意识到了格拉纳达军队武器的优势与局限性。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组织起对火弩枪手的自杀式冲锋,希望能在格拉纳达士兵重新装填弹药之前,冲到近前展开近身搏斗。

当西尔巴斯军队如潮水般向格拉纳达阵线发起冲锋时,格拉纳达的炮兵迅速响应。数十门猎鹰炮喷吐出致命的火舌,霰弹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尖锐的金属碎片,带着呼啸的风声扑向敌军。

那些碎片像愤怒的蜂群,狠狠扎进西尔巴斯士兵的阵列中。

瞬间,惨叫声、金属碰撞声混杂在一起,敌军阵线出现了一片混乱,不少士兵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然而,西尔巴斯人并未被这惨烈的景象吓倒。无论是对拉穆的虔诚信仰,还是骨子里那份对死亡的无畏,都支撑着他们继续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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