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母子吵架

周太傅被她说得有些莫名：“劝什么？”

周夫人这时瞪了周子规一眼，后者无奈地笑了笑，没吱声。

周夫人：“听我表妹说菀华公主回来后，便关在房间不出来。”

周太傅更加莫名：“这……这跟无渊有什么关系？”

周夫人：“当然有关系了。这次菀华公主就是跟着他去江南，人回来后便不对劲了。这不，大殿下连夜带着公主去了彼城散心，就怕她伤心过度，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周太傅：“这还是和无渊无关啊。”

周夫人气道：“怎么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公主心仪他，公主她……”

“娘，这还还是与无渊没有关系，和您更没有关系，你这是何必？”周子规无奈开口。

周夫人又个瞪他：“怎么没关系？你表姨现在是公主的继母，公主不开心，她劝吧，无从劝起，不劝吧，又显得她不关心，我这是为她着急呢。”

周子规无奈摇头，直接道明她内心的想法：“娘，你不过是不想让苏小姐与无渊终成眷属，在你心里无渊也是你的半个孩子，你觉得苏小姐配不上无渊。”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看着周夫人，本来她想否认，可是看着儿子的眼神，她干脆认了。

“没错，她配不上你，自然一样配不上无渊。”

曾经周子规觉得自己的母亲虽然独断又古板，但至少对于外人的事，她还是很讲道理的。

可现在她的样子却丝毫不像要讲道理。

“娘，这是无渊的事，您虽是长辈，但却不能过问……”

“既然他的父亲将他交给老爷照顾，我自然对他们兄妹也有责任，我这是……”

“如果卫夫人在世的话，依她的性格，她会很喜欢苏小姐，根本不会阻止他们。”

周子规打断了周夫人的话，周太傅在一旁听了半天，总算听出个眉目来。

他有些皱眉地看周夫人：“夫人啊，这事儿咱们还是得看无渊怎么想，咱们……”

“堂堂公主到底哪里比不上一个无父无母的罪臣之女……”

“娘！”周子规的声音蓦地拔高，硬生生打断了周夫人的话。

周夫人皱眉看向他：“子规，你……”

“娘如此讨厌苏小姐，甚至不惜自毁自己的品德，也要诋毁她，到底是因为您当真认为她那么不堪，还是只是因为她说过的话踩在了您的痛点上？”

周子规看着周夫人，面无表情，眼神复杂而愤怒。

周夫人愣了愣，突然怒起，抬手便给周子规一巴掌，把旁边的周太傅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跟为娘说话的？”周夫人尖声道。

周子规的脸偏向了一边，他又缓缓转了回来，看着周夫人凄惨一笑：“您还记得我们是您的孩子，不然的话，我还以为我们只是您为自己生下的玩偶呢。”

“你……”周夫人脸色一青，抬手还要打，却被周太傅给拦下了。

“子规，怎么跟你娘说话呢。”周太傅指责儿子。

周子规此时却没看他，只是无奈又悲伤的看着周夫人：“从小，我们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相的饰品，都要一一听从您的选择，不能有自己的喜好。”

“长大一点，我们要交什么样的朋友，都要一一由您过目，您觉得可以，我们才能与这人来往，您若觉得不行，我们只能与对方绝交。”

“等到了读书的年纪，除了课内的书本，我们只能读您选的书，不能有任何自己的爱好，子学其实喜欢琴艺，可您硬生生把他这个爱好抹去。”

“洛华本来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可现在却连自己出门都不敢，您却觉得这样是对她好。”

“对于我而言，娶一个不爱的人，便是将我推入地狱，同时也将对方的女子推入地狱，您却乐此不疲，认为是为我好。”

周子规摇摇头，笑容凄楚：“苏小姐不该被您这样说，她只是倒霉，被我倾心，可在她心里，我从来不是那个让她想要留下的人。”

这是周太傅和周夫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儿子，特别是周夫人，面对他的句句真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只是……”

“是，您只是为我们好，可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倾心苏小姐吗？”

周夫人默然，这也是她一直想透的事情，那苏辛夷除了容貌出众我，她看不出任何优点。

“自由。”周子规微微抬头，缓缓舒出一口气。

“我从她的画中看到了我所没有的自由，认识后，我从她整个人身上都看到了我可能永远都举获得的自由。”

这是他第一次敞开心扉，诉说自己从小到大的想法。

“我想要自由的穿衣，想要自由地读自己喜欢的书，想要自由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想要自由地喜欢自己想喜欢的人……”

话到此处，周子规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好像多了些，本来他没想说这些的。

只是在听到母亲再次诋毁苏辛夷，他实在没办法。

这一生，他可能没办法与她有什么结局，但至少他希望她可以过得与她的性格一样，自由又甜蜜。

周太傅和周夫人都有些傻眼，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儿子在他们面前袒露心声。

周夫人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但周太傅却有些明白儿子的意思了。

他终日忙于朝堂之事，鲜少过问家中的事情，儿女一直很省心，长子更是高中探花，朝中的同僚都羡慕他，儿女双全，又皆为上品。

他时常感谢夫人，将孩子教养得如此好，却没想到，在孩子的心目中，他们的成长过程竟是如此的痛苦。

这不能说是谁错谁对，他知道夫人对三个孩子下的苦心不知道比他多了少倍。

所以，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韬武略，天纵奇才的周太傅，其实也是个在家庭问题上只会当乌龟的。

他觉得儿子说得没错，可又觉得夫人用心良苦，也没错。

于是，干脆转移话题：“夫人，刚才你说大殿下去哪儿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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