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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好人得善报


廖发才在姜远离去大约一刻钟之后,撕了半截裤筒,将碾出来的干麦粒装了,从仓库顶爬了出去。

没有姜远的拖累,廖发才要出城就容易得多了。

廖发才寻了把剪子,按着一个灾民的脑袋,将他的头发强行剪了,编了个徦发戴在头上。

又将内衣撕得稀烂,而后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配上他那少了一条裤腿的烂裤子,简单一番装扮下来,便成了丐中丐。

廖发才先奔至城门处,随后跌跌撞撞的便径直朝守门的乡军奔了过去。

守门的乡军见得居然有人敢主动朝他们跑来,如临大敌,手中的长矛一举,喝骂着让廖发才站住。

谁料还不等几个乡军靠近,廖发才一头栽倒在地,眼睛睁得老大,嘴也张得老大,舌头还伸了出来歪在一边。

这还不算完,廖发才暗中将手指咬破,在七窍上划出血痕来,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

几个守门的乡军跑过来一看,皆大惊失色纷纷捂了口鼻。

“晦气!这瘟丧怎么死这了?!”

几个乡军叫骂着连连后退,唯恐被这七窍流血之人给传染了。

泷河县城池之外有瘟疫蔓延,这城中又岂能幸免,每天都有几个发病而死的人,而且死状极惨,这些乡军怎能不怕。

惊呼喝骂之声惊动了守城门的乡军队正,见得一个瘟丧就死在他值守的城门下,瞬间不淡定了。

队正强令几个乡军,将这瘟丧用板车拉出城去扔了。

若是没人管的话,一旦瘟疫在乡军中爆发,神仙也难救。

廖发才就这般被抬出了城去,扔在城外一里外的泥坑中。

廖发才脱了牢笼,拔腿往朱武关狂奔而去,一口气奔出数十里。

直至下午申时,实在跑不动了,才在一个远离官道的窝棚中暂歇了一口气。

廖发才见得窝棚有几个烂瓦罐,便捡了一个稍稍完好的。在一个积水坑里装了些浊水。

后又将盘在腰间的裤腿取下,从里面倒了一捧麦粒,烧了火准备煮一点麦饭。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吃饱了,才能不停歇的去找援兵。

功夫不大,瓦罐中便升腾起热气,阵阵麦饭香味四溢,廖发才也等不得饭凉,伸手抓了便往嘴里送。

但吃着吃着,廖发才就觉得不对劲。

抬头一看,不知何时,窝棚外站满了衣衫褴褛的老弱灾民,皆死死的看着他手中的瓦罐。

“大哥…给点吃的吧…娃儿快不行了…”

一个衣不蔽体、满身泥渍的妇人,抱着没半点声息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爬向廖发才,但却又不敢太过靠近。

毕竟廖发才膀大腰圆一脸凶相,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若在平时,妇嬬见着他只会绕道走。

而如今却是没了办法,他们眼中只有对粮食的迫切,以及活下去的渴望。

廖发才怔了怔,却是不理,他也需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去救他唯一的朋友。

“大哥…我求求你了,给娃儿一口吃的吧…”

那妇人满脸乞求之色,跪在廖发才身前不停的磕头。

更多的老弱妇孺跪了下来,小声呜咽着求廖发才发发善心。

廖发才看着这些衣衫破烂,人数不下二十人的灾民,一向视人命如草芥的他,想起为了一众手下就愿以身入死局的姜远。

心中竟隐隐对这些灾民生出一股恻隐之心来。

只是他带的粮食并不多,即便全拿来煮了,也只是让这些人塞个牙缝而已。

“罢了,反正距离朱武关只有一百多里了,撑一撑应该也能到的。”

廖发才这么安慰着自己,将手中的瓦罐递给那抱着孩子的妇人。

那妇人见状连道谢都来不及,抓了把麦饭便朝怀里的孩子喂去。

却不料那孩子其实早已经死了,任凭那妇人怎么将饭喂进他嘴里都没了反应。

“啊…孩儿啊…吃啊!你吃啊!”

那妇人见得怀里的孩子没有半点反应,哭嚎着扇着他的脸。

妇人疯了,抱着孩子又哭又笑,踉踉跄跄的竟然走了,瓦罐里的饭也没再动。

廖发才看得这一幕,只觉鼻子与眼睛酸涩无比。

“这狗日的世道!”

廖发才低吼了一声,要救姜远的心更急迫起来。

姜远说过,要想救淮州府所有的百姓,他必须要活着才行。

此时其他的灾民见得摔落在地的瓦罐,也顾不得一脸凶相的廖发才在一旁,蜂拥而上争抢瓦罐中的麦饭。

一瓦罐麦饭又能有多少,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被抢光。

几个没抢到的孩童坐在泥地上,发出像猫一样的哭声。

虚弱且无力。

廖发才叹息一声,将腰间的裤腿解下:“尔等将这些麦粒煮成稀饭,或能多活几天。”

说完,便将装有麦粒的裤腿扔在窝棚中,大步去了。

该做的他都做了,至于那些麦粒能活几人,皆看那些灾民的运气了。

“我他娘的也有心软的一天,都是被那狗官影响到了!”

廖发才自嘲的笑了笑,准备从窝棚后的小道继续往朱武关,他还得尽快找来援兵,救他口中骂的那个狗官。

就在此时,廖发才远远见得官道上一些穿着乡军号衣的兵卒,正慌乱而逃。

这些逃命的乡军后面,有数百衣甲鲜亮的骑兵举着马槊追赶,但凡被追上的乡军皆被这些骑兵捅翻在地。

廖发才瞪大了双目仔细一看,却是看见这队骑兵中竖着一面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郎”字。

廖发才顿时激动起来,姜远曾告诉过他,朱武关的副将姓郎。

这队骑兵打着“郎”字将旗,又追杀淮州府的乡军,想来定然是朱武关的援兵赶来了。

廖发才回头看了一眼在窝棚中抢麦粒的那二十来个灾民,心中叫道:

“娘的,还真是好人有善报啊!”

如果不是这些灾民堵在窝棚外,求廖发才施粮食,使得他耽搁了那一小会,此时他早已窜进窝棚后的小道了。

如此一来,便会与朱武关的将士擦身而过。

廖发才顾不得太多感慨,连纵带跃朝那队骑兵赶去。

“什么人!休得挡路!”

那队骑兵见得官道旁跃出一个光头大汉,将战马一勒,手中的马槊指向廖发才,杀意腾腾而起。

廖发才不敢怠慢,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是几百骑兵的对手,大声叫道:

“尔等可是朱武关郎将军麾下骑兵!”

廖发才倒也不傻,虽看见了将旗,但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先问问这队骑兵的来路,确认了才可。

那领兵的校尉喝道:“正是!知道了还不让开!想死么!”

廖发才又大声问道:“郎显郎将军可在队伍中?!”

那领兵校尉有些着急,也有些不耐烦,若不是见得廖发才不似一般的灾民,也不似乡军,早就一槊捅过去了。

“你到底是谁!要说便说,不说就让开,否则死!”

廖发才这才大声回道:

“吾乃丰邑侯身前护卫,有要事要见郎将军!”

那骑兵校尉闻言一怔:“丰邑侯的护卫?”

“正是!”

廖发才挺直了腰杆,大声答道。

廖发才本是江洋大盗,以往见得官兵早就躲得远远的,何曾像这般敢拦在一群马槊平举,刀出鞘的骑兵前报名号。

他突然觉得,给姜远当护卫,好像也不赖。

那骑兵校尉听得廖发才这般回应,手中的马槊一收,纵马上得前来急声道:

“郎将军在后面两里之地,你速上马,随我去见将军!”

那校尉并没有因廖发才自称是姜远的护卫,就轻易信他。

而是命一个骑兵让出一匹战马来让他骑了,他则亲自领着五十余骑人马将廖发才夹在中间,调转马头往来时的官道疾驰。

若是廖发才有诈,五十骑骑兵能将他砍成肉酱。

一行人往后奔了大约二里多地,果然见得人数不下二千,皆穿着甲胄的步卒,迎面急行而来。

领兵的将领,是一个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将军。

“报!禀将军,此人自称是丰邑侯的护卫,有急事要禀于将军!”

那骑兵校尉纵马至那胡子将军马前,也不下马,拱了拱手大声禀报。

“可是郎显郎将军!”

廖发才拱了拱手,大声问道。

那大胡子将军应道:“正是本将军!你自称丰邑侯护卫,有何事要禀?”

廖发才急声道:  “禀郎将军,丰邑侯危在旦夕,请将军速往救援。”

郎显闻言大惊:“泷河县衙将侯爷怎么着了?”

廖发才快速说道:“侯爷已不在牢中,但比在牢中还要凶险万倍!本护卫冒死出城,为的就是寻将军而来!”

廖发才用极快的语速,将他与姜远逃出县衙大牢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郎显听得大怒:“好个江竹松,真是阴险卑鄙!竟敢如此!全军听令,全速杀向泷河县城!

骑兵阵形与本将军先行,步卒尽快!!”

按姜远的估测,郎显要率人出关救他,时间应该是在十天左右。

这里面包含了盐行的人,到达朱武关求援的时间,郎显用飞鸽向朝廷传递消息,与请令的时间。

消息一来一回最快也需要七至八天,郎显出兵应是在十日后,但现在不过五日,郎显已经带着人杀过来了。

这里边却是另有缘由,咱们下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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