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铁证如山
右卫军甲士往火炮炮管中,快速装填进火药与弹丸,接上了引线。
“禀将军,火炮装填完毕!”
负责使火炮的甲士大声启禀,只待令下。
尉迟愚拿过一面小绿旗,双手呈于赵祈佑面前:
“陛下。”
赵祈佑接过小旗,毫不迟疑,用力一挥:“开炮!”
一甲士拿着火把在火炮的引线上一点,这引线极短,瞬间燃尽。
“轰…”
火炮发出一声怒吼,火光与烟雾同时迸现,弹丸疾射而出。
那悬在大门正中的丹书金卷首先被击中,碎成无数碎片,随后大门被轰得四分五裂。
藏在大门后的死士,顿时被轰死两人,余者也被倒下的大门砸伤。
王府中的死士、家丁、佣人哪见过这威力如同天雷的火炮,被震得两耳发鸣,惊恐万状。
那些被迫守府的佣人,纷纷扔了手中的刀枪,尖叫着四散奔逃,死士们恐吓都已是无用。
而王府外的百官也被吓得目瞪口呆,心神俱震。
许多人也是第一次见着火炮发威,见其破坏力如此巨大,好半晌才回了心神。
他们中突然有了些明悟,或许大周早在不知不觉中,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火枪与火炮,便是赵祈佑最大的底气,帝威已成。
百官中的孟学海、卢万里、许洄三人,却是激动的浑身颤栗。
这火炮出自姜远之手,是出自格物书院之手。
作为格物书院出来的弟子,见得此情此景,除了骄傲还是骄傲。
一众百官心各异,而端贤亲王府中,却是砰砰声与鬼哭狼嚎声相互交织。
王府大门被轰倒后,尉迟愚并没有让普通兵直接杀进去,而是调来火枪兵齐射。
火枪响处,那些躲在府墙之后,只露个头的王府死士,不少人脑袋中枪,死于非命。
可叹这些从小被王府培植,武功高强的死士,连兵卒的衣角都没碰到,便死伤一片。
所谓的拼命,也只不过是单方面要他们的命罢了。
“长枪兵组阵,杀进去!”
尉迟愚手中的长刀一挥,下令手持长矛的兵卒在前,火枪兵夹在中间,冲杀进王府之内。
王府的死士论单人武力值,或可吊打这些普通兵卒。
但当普通兵卒结了阵,并且还是长枪兵与火枪兵相互配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死士们想近身拼杀,长枪兵的长矛排山倒海的齐捅而至。
想靠轻功逃跑,刚飞起一个身形,便被火枪兵乱枪打下来。
即便躲进宅舍也无济于事,火枪发射的铁丸能穿透木板,一样能伤人。
当高强的武功遇上成建制的火枪与火炮,纯属白搭,只有单方面挨宰的份。
赵铠在混战中他又挨了两枪,此时已是披头散发,满身血迹狼狈不堪。
幸有王府死士拼死护他,以身为盾替他挡下许多火枪弹丸,才没有伤及要害。
且,右卫军奉的旨意是活捉他,并没有特意针对他,否则他早已经去见开国祖帝了。
“砰…”
随着一声枪响,挡在赵铠身前的最后一个死士倒下,再无人护他了。
赵铠左手提着一把长刀,被众多手持长矛的右卫兵卒围在中间,一脸的惨淡之色。
尉迟愚冷声喝道:
“王爷,还不快快放下刀兵!”
“哈哈哈…”
赵铠踉跄一步,嘶吼大笑:
“昏君当道,听信谗言,加害同宗亲王,祖宗不饶!
本王宁可死,也绝不为阶下囚!”
赵铠猛的挥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动作果决无比。
他知道落在赵祈佑手里,下场比当场自尽还惨,连全尸都落不下。
“哧…”
一支弩矢疾射而出,将赵铠持刀的手腕射了个对穿。
赵铠手中的长刀,再也拿捏不住掉落在地。
赵铠双目通红,瞪着尉迟愚:
“尉迟愚!好歹本王与你年少时就相识,为何连本王自裁都不允!”
尉迟愚收了军弩,脸上一点表情也无:
“你里通敌国,若非发现的早,我大周有多少儿郎将会因你而死!
你想自裁?!莫说陛下不应,我大周万千戍边的儿郎也不应!拿下!”
一群兵卒上前,将赵铠掐头按颈上了绳索,绑了个结实。
“皇叔,你乃亲王,本已是极尊之身。
却非要行谋逆之事,人心难足,却怎料落得如此。
朕很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赵祈佑背着手,缓缓而来,看向赵铠的目光尽皆是嘲讽。
赵铠被按住了脑袋,却仍挣扎着抬头,咆哮道:
“赵祈佑你这个昏君暴君,无凭无据,炮轰开国祖帝丹书金券,陷杀本王!
本王就是死,也要去列祖列宗处告你!”
赵祈佑冷哼道:
“皇叔,你还是嘴硬,还是不服!呵,你还要去列祖列宗那里告朕?
这天下若落在你手里,才是祖宗蒙羞!
来人,给朕将王府翻过来搜!”
“遵旨!”
殿前禁军指挥使大声领命,令禁军四处搜寻。
这一番搜寻,从各角落里又找着几个瑟瑟发抖的王府幕僚。
周冲命人将人捆了,将他们的下巴卸了,防止他们自寻短见。
这些人既为幕僚,定然知晓赵铠许多秘密,周冲自是不敢大意。
上千禁军地毯式的四处乱翻,还有的人拿了大锤砸墙的。
如此大张旗鼓不留死角,就是藏在洞里的耗子都跑不掉。
不多时,殿前禁军指挥使周冲,提着个包袱急匆匆奔向赵祈佑:
“陛下,属下在王府密室的屋顶横梁上,找着这些东西。”
赵祈佑淡声道:“打开。”
周冲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用金丝缝制成的明黄龙袍,一个巴掌大小的玺印,一柄二尺长的龙纹金刀。
赵祈佑见着这些东西,便知妥了:
“皇叔,你还有何话好说?”
赵铠见着这些东西,就知道再无抵赖的可能。
虽然这些东西不是他弄的,但百官与宗室又怎会信他。
赵铠惨笑一声: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本王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输在那贱人手上。”
赵祈佑冷冷的看着赵铠:
“皇叔,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你将赵欣当刀养,这把刀终是刺向了你!
朕告诉你也无妨,正因为赵欣出身之事,朕才知你之野心,否则朕也不会暗中查你!”
赵铠听得这诛心之言,喷出一口老血来:“原来你早就知道赵欣的来路了!早知如此就不该留她!”
赵祈佑淡声道:“赵欣之事,呵,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可笑!!
押下去,打入天牢,严加审讯,让皇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铠听得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要杀便杀,本是同宗,何需用酷刑!你不怕本王将赵欣之事说出来么!”
赵祈佑嘲讽道:“皇叔,你也有怕的时候!到了这时候你还敢威胁朕!
你以为会有三堂会审么?除了于坤川会与你谈心,不会再有其他人。
死很容易,但朕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不过,朕给你一个机会。
朕让你答什么,你就答什么,朕便让你在天牢中好好活上几天,或者活得更久。”
赵铠突然明白过来,赵祈佑拿下他,并不是简单的平叛那么简单。
赵铠震惊的看着赵祈佑:“你要将本王当刀使?”
赵祈佑哈哈笑道:
“皇叔果真通透,你能将他人做刀,朕便拿你做刀,有何不可?”
赵铠也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鼻涕长流,高呼出声:
“以本王之道,还本王之身,这帝位就该你坐!
你比本王狠啊!哈哈哈…”
赵祈佑呵了一声:“这还得多谢皇叔,指使西门楚与一众门阀倒逼于朕,才使得朕才下了狠心!!
押出去!”
赵祈佑一甩袍袖,转身出得王府大门,目光落在一众噤若寒蝉的百官身上。
目光所过之处,许多朝臣皆低下头去,心中已是怕到了极点。
赵祈佑凝视了众臣好一会,一挥手,周冲上得前来。
赵祈佑不急不缓:“将证物给众爱卿瞧瞧。”
周冲将包袱一抖,将明黄色的龙袍、玉玺、金刀抖落在地。
赵祈佑淡声问道:“众爱卿,可看清了?”
一众朝臣眼又不瞎,自然看得清了,他们也没想到赵铠真这么大胆,居然真私制了这些东西。
也有人心中有疑,赵铠既然心思极缜,怎会在没起事前就搞这些东西,这不合道理。
但端贤亲王府已被破,赵铠被生擒,又有铁证在前,此时谁敢站出来问这话。
且,先前赵祈佑与赵铠对阵时,还搬出了许多百官不知晓的证据。
比如赵铠与西门莲私通生子之事,赵有良在卞洲招兵买马之事。
谁知道赵祈佑还有多少证据抓在手里。
即便没有这龙袍等物,赵铠也是必死无疑。
而更让众百官担忧的是,接下来恐是朝堂大震动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牵连进这谋逆案中。
“陛下圣明,洞察秋毫!识破端贤亲王之反心,乃千古明君!
如今端贤亲王谋逆,罪证确凿,当严查严惩,清除其党羽,除恶必尽!”
荀封芮当先站出身来,跪倒在地,大声上奏。
其他朝臣见得荀封芮这般,哪还敢怠慢,纷纷跪地先拍龙屁。
而后皆义愤填膺的谏议天子,此事要严查深挖,以正国之律法,正大周朝纲。
赵祈佑冷声道:“此事自当严查,来人!
将门下省葛思光、任泽水,礼部许向南,吏部李由北、御史台侯君浩,工部、户部…”
赵祈佑念了一大串的名姓,这些人皆为赵铠、西门楚的党羽,或是门生故旧。
先前在太和殿,这些人还拿祖制压过赵祈佑,此时便是清算之时。
赵祈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拿下!”
“陛下,冤枉啊…”
“陛下,臣不是端贤亲王的党羽啊…”
这些被念到名姓的朝臣跌坐在地,喊冤声四起,更有跪着爬向赵祈佑的。
一众禁军哪容他们靠近,上前一脚一个将其踹翻,而后便将他们的官服、乌纱摘了。
赵祈佑的声音威严无比:
“尔等当朕的暗夜使都是吃干饭的么!
尔等拿着大周的俸禄,却结党营私行不轨之事,当真该杀!”
“陛下,臣属实不知端贤亲王与西门楚、崔录景谋反啊!臣冤枉啊!”
门下省葛思光与任泽水,此时哪还有中柩大臣的样子,哭喊得最大声。
赵祈佑哼了声:“葛思光、任泽水,你二人听令于西门楚,连边关的军情奏章都敢私扣!
你们瞒着朕干的事不少啊,这不是结党营私这么简单了!”
葛思光叫道:“陛下,那是西门楚逼臣干的…臣检举揭发…”
任泽水哪敢落后:“臣也要揭发…”
其他被拿下的朝臣,也哭嚎着要揭发,场面乱作一团。
赵祈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要的目的达到了。
“好!朕给尔等机会!”
赵祈佑一甩袍袖:“将他们打入天牢,严加审讯!审到朕满意为止!”
荀封芮又上前请奏:
“陛下,老臣为中书令,没有督察好百官,竟让朝中兹生如此多宵小!
老臣有罪,愿做主审官严查此事!”
赵祈佑看了一眼:“荀爱卿倒是忠君爱国,此事朕自有主张。”
宰相请命居然被拒绝了,又令得百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赵祈佑打的什么心思。
赵祈佑也不管百官们如何揣测,朝尉迟愚下令:
“派出绿龙旗,往青岭、大风镇、溪川府、腾洲,命各守将全力清剿反贼!
令济洲水军大都督樊解元增兵卞洲,怠慢者斩!”
尉迟愚大声领旨:“遵旨!”
赵祈佑又唤道:“周冲!”
“属下在!”
“禁军全出,封城三日!配合右卫军搜捕赵铠、西门楚、崔录景等人党羽,一个不能漏!”
“遵旨!”
就在这王府前,赵祈佑的旨意一道接一道。
忙活完这些还没完,赵祈佑又令百官随行回太和殿继续议事。
此时,天已微微亮起,天际也露出了一丝鱼肚白,青岭山脉之后映出霞光万道。
这是一个好天气。
牵着赵欣夹在百官中的姜远,抬头看看天,看见的却是乌云密布的风暴。
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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