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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 权谋定乾坤,新政启宏图!


金陵。

今日,自山东兵谏的消息传来,便一直被“留值”于勤政殿、与外界隔绝的众位政务大臣与军务大臣,终于被准许离开了那座变相的牢笼。

因为圣驾回京了。

金陵的码头之上,冠盖云集。

金陵城中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尽皆在此列队,现场鸦雀无声。

然而,在这片死寂的肃穆之下,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与躁动。

无数道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艘正缓缓靠岸的大船。

一个禁忌的疑问,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那位自山东启程,一路秘不示人、未曾召见任何臣工的陛下,真的还安然在世么?

抑或者,此番回京的,只是一具承载着国丧的冰冷帝棺?

“臣等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御驾的仪仗踏上码头石阶的刹那,黑压压的官袍如潮水般拜伏在地,山呼之声震彻云霄。

“众爱卿,平身吧。”

一道平静、清朗的声音响起,熟悉得令人心悸。

这道本不该出现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在人群中轰然炸响!

让所有伏地叩拜的官员,尤其是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刹那间浑身僵硬,如遭雷击。

龙辇的垂帘被侍从缓缓揭开,一道身着明黄龙纹常服的身影,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王佐机械地抬起头,目光触及那张年轻却威严如旧的面庞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晃动,身躯剧烈地一颤,险些当场瘫倒。

自那日与詹徽密谈之后,他不是没有想过陛下尚在人世的可能。

可那份滔天野心,早已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固执地相信那最有利于自己的猜测。

直到此刻,亲眼见到朱允熥毫发无损地立于面前,他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才终于被彻底碾碎,化为冰冷刺骨的绝望。

其余不明真相的官员,本只是随波逐流地惶恐猜测,此刻亲见圣容,虽是满心惊骇,但在短暂的失神后,便迅速压下了心中的万千波澜,转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狂喜与恭谨。

唯有队列中的姚广孝、杨士奇寥寥数人,彼此对视一眼,脸上并无半分讶异。

他们这等心腹重臣,虽也曾为那道“驾崩”的密诏所震惊,但在这此时日诡异而平静的朝局中,早已品出了圣上“假死垂钓”的深意,洞悉了真相。

倒是武将队列中的蓝玉喜形于色,洪钟般的声音透着十足的畅快:“陛下圣躬安康!臣等欣喜无地!倒是让微臣白白担忧了这许多时日!”

朱允熥淡淡一笑:“朕乃真命天子,自有上苍庇佑,区区宵小,何足挂齿。”

他说完后,笑容收敛,眼神转冷,旋即对身旁的内侍赵瑞微一颔首:“赵瑞,宣旨吧。”

赵瑞上前一步,展开一卷明黄圣旨,清亮而尖刻的声音响彻码头:

“圣谕:政务大臣王佐,狼子野心,勾结逆贼,意图谋反,大不敬!着即刻革去一切职务,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圣谕:……”

一道接着一道的旨意,自赵瑞口中无情地宣读而出。

旨意落下,天枢司护卫便将王佐及其党羽一一锁拿!

雷霆手段之后,朱允熥亦当场宣布,擢升解缙、杨溥等人入主政务处,填补空缺。

经此山东一役,朱允熥以自身为饵,趁此雷霆之势,行霹雳手段,将朝堂上下那些潜藏的暗流与痈疽,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洗与重整。

对于此番山东之险,朱允熥也进行了深刻的自省。

自己身为九五至尊,巡视天下时,本该倚仗绝对忠于自己的核心力量,但他却过度依赖地方官府提调兵马以为警戒,这本身便是极度错误的。

尤其是在山东,他竟在整肃按察使司之后,旋即便用其人马拱卫行在,更是错上加错。

此次危机虽凭雷霆手段安然化解,但这个教训必须铭刻于心。

天枢司的规模还应扩大,总员额当扩充至万人之上,将其锻造成一柄真正只听命于他一人的天子利剑,出行巡视也方便得多。

要知道,后世鹰酱的大统领去别的国家访问,都安排了成千上万的特勤人员。

王佐等人的倒台,这场牵连甚广的兵谏,也让“旧学”二字彻底与“谋逆”划上了等号。

经此一役,旧学声名扫地,再无人敢公然提倡复古、抵制新政。

新学,自此再无桎梏,以势不可挡之姿,昂然登上了大明煌煌正统的殿堂。

更深层次的改革洪流,借此东风,再无阻碍,席卷了整个大明天下。

一系列旨在巩固新政、推动科学发展与民生富裕的谕令,自勤政殿源源不断地发出。

在这场政治风暴的尾声,晋王朱棡的丧事,亦办得哀荣备至。

朝廷降旨追封,赐其葬于金陵帝陵之侧,以享哀荣。

入殡之日,皇帝朱允熥亲临致祭,为其诵读悼文,字字句句,皆在表彰其为大明开疆拓土的不世之功。

这份功绩,无人可以抹杀。

晋王此番归来,仅携带的白银,便高达一亿两之巨。

更遑论,他在新大陆为帝国开拓了万里疆域。

那片富饶的土地,每年正为大明带来源源不断的白银、铜矿,以及玉米、大豆等农作物。

如此盖世奇功,理当浓墨重彩的大书特书。

朱棡,被朝廷追奉为“皇室典范”,昭告天下宗室,皆以此为楷模,效仿其忠勇。

不过,对于纪纲密呈上来的那三封遗书,朱允熥在看过之后,既未公诸于世,也未转呈给老朱,或交予朱棡的妻儿。

他直接将那三封信,尽数付之一炬。

原因无他,朱允熥在那看似恭顺悔过的字里行间,清晰地洞悉了朱棡临死前布下的最后一道陷阱。

这是他不甘的,最后一次反戈一击。

老朱是何等人物?

他岂会不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桀骜与野心?

一个一生对皇位耿耿于怀的人,又岂会真的写出这般俯首帖耳、尽显忠臣孝子之态的遗言?

这三封信,非但不能为朱允熥粉饰太平,反而会像一根拔不掉的毒刺,深深扎入老朱心中,引来无穷无尽的猜疑。

朱允熥何等精明,岂会亲手为自己埋下这等祸根?

至于朱棡的妻儿,她们常年伴其左右,对其心志了如指掌,更不会相信这所谓的临终“忏悔”。

朱允熥将这三封信烧得干干净净,便当它们,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

朱棡自以为聪明的最后一击,就这样被无声无息的化解。

风波平息,朝局稳固。

很快,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

大明帝国的第一条铁路,正式全线贯通。

当那钢铁巨龙喷吐着浓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以无可匹敌之势在大地上疾驰时,其带给朝野上下的震撼,远超任何一场政治风波。

铁路,这新学最伟大的造物,开始强劲地推动帝国的经济巨轮。

一个以金陵与申城为双核,辐射江苏、浙江等地的“长三角新经济区”,就此,赫然成型。

第一条铁路的巨大成功,如同一声发令枪响。

凭借着已然成熟的经验与技术,帝国的第二条、第三条钢铁动脉迅速破土动工。

修建的进程,一次比一次迅捷,一次比一次顺畅。

这股由钢铁与蒸汽引领的浪潮,绝不止步于长三角。

很快,以广州为龙头的珠三角经济区,与以北平为核心的北方沿海经济区,亦纷纷复制了这一模式,在帝国的版图上强势崛起。

与此同时,帝国的海外拓展亦是高歌猛进。

煤、铁、铜等工业基石,如山如海般涌入大明本土。

在这些战略资源之中,一种昔日并不起眼的作物——棉花,其进口量正以惊人的速度逐日递增。

民以食为天,解决温饱是立国之本。

但对于一场席卷时代的工业革命而言,真正的、也是最庞大的初始消费市场,却源于“衣”。

这便是为何在他穿越前的历史中,那场变革始于“羊吃人”的圈地,始于纺织业的飞跃。

其背后的逻辑,清晰而残酷。

“食”的需求,是有其物理上限的。

人只有一个胃,一日不过三餐。

这个看似简单的上限,在生产力低下的农业时代,是千百年来难以逾越的天堑。

可在工业的伟力与全球资源的加持下,却变得易如反掌。

以如今大明所掌控的全球资源,莫说养活眼下的人口,便是再多十倍,亦非难事。

人的胃的容积是有限的,这便注定了“食”的市场无法实现爆炸性的持续增长。

但“衣”,却截然不同。

倘若衣物仅仅为了蔽体御寒,其市场规模同样有限。

可人们对“衣”的渴求,从来都不止于此。

它承载的,是“体面”的诉求,是攀比的欲望,更是彰显自我的个性化需要。

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粮食。

但他却会为了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心情,而购置成百上千件的衣物。

这个市场所蕴藏的潜力,近乎无穷!

这,才是工业化早期,那台能够吞噬一切产能、推动飞轮疯狂转动的,最庞大的消费引擎!

因此,当足量的、廉价的棉花与羊毛,如洪流般涌入大明本土时,这头沉睡的消费巨兽,便被瞬间唤醒了。

朱允熥顺势而为,不在服饰上施加过多不合时宜的限制。

他传下谕令,只要百姓拥有相应的财力,皆可自由选购自己喜爱的服饰样式。

短短数年间,大明百姓的衣着,便从昔日的补丁摞补丁、蓝黑灰暗,迅速蜕变为五光十色、光鲜亮丽。

这不仅是衣衫的变革,更是自信的彰显。

整个大明的社会风貌,也在这场色彩的革命中,焕然一新。

与工业化浪潮齐头并进的,还有大明正蓬勃发展的养殖业。

当百姓们彻底告别了饥饿,“吃饱肚子”不再是奢望之后,他们对肉食的渴求便被迅速点燃,需求随之激增。

朱允熥以铁腕将粮食价格牢牢锁死,使其一文未涨。

但肉类的价格,却因这暴涨的需求而一度攀上了天。

填饱了肠胃的人们,已不再满足于单纯的白面馒头,转而渴求起了“大鱼大肉”的滋味。

传统的畜牧养殖,无论是猪牛羊,还是鸡鸭鹅,其扩产速度远非纺织业这等工业品可比。

生长周期漫长,难以一蹴而就。

面对这个难题,朱允熥将目光投向了广阔的水域。

下旨全力加大渔业捕捞的力度。

后世的长江曾因滥捕而成灾,以至国家不得不颁布严苛的禁渔令。

但在当下的时代,长江的渔业资源尚远未触及其承载的极限。

毕竟,水域面积是固定的,其能供养的鱼群数量亦有其上限,这便是自然的生态平衡。

后世凭借远超当代的捕捞工具,一网便可获鱼数十万斤,轻易便能将一片水域扫荡一空,彻底打破这种平衡。

眼下的大明,渔具简陋,捕鱼效率低下。

随着工业化的开启,一切都不同了。

工业生产的井喷,同样惠及了渔网编织。

新技术带来了更低的成本,制造出的渔网更强韧,拥有更高效的捕获能力。

巨量的渔获,极大缓解了百姓对肉食的需求。

当然,朱允熥很清楚,长江的资源终究有限,他绝不允许竭泽而渔。

相关的捕捞,从一开始便被他要求,必须严格控制在生态承载力之内。

真正能够大放异彩,彻底解决问题的,是那片广袤的深海,即远洋捕捞。

在无垠的蔚蓝之中,蕴藏着近乎无穷的宝藏。

后世全球每年仅从大洋捕获的鱼类,总重便高达近两千万吨!

这个惊人的捕获量,竟还持续了近百年之久。

这是何等庞大的概念?

大明当下的总人口尚不足一亿,且其中大半还是孩童。

因为直到朱允熥开启工业革命,医疗与粮食双双爆发,婴幼儿存活率飙升,帝国的人口才真正迎来了井喷。

这点人口基数,意味着仅凭大海的慷慨馈赠,便足以让所有人实现“吃肉自由”。

在陆上畜牧业的产量一时难以跟上的情况下,转向海洋,用海量的渔获来填补这巨大的蛋白质缺口,自是当下最明智,也是最高效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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