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气死人不偿命
叶红妆一般不会说这样的话。
但此刻，她却眼神熠熠，充满神秘的色彩，叫驸马不得不多想。
叶红妆坐下来，叹了口气，“皇上这么大的动作，外人肯定会觉得北齐根基不稳。”
“估摸着，很快就会群狼环伺。”
驸马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也是……先走走再看吧。”
“只不过，皇上这个手段，我也着实没想到。”
叶红妆心情复杂，片刻才道：“紫薇福星过了血煞，那就是浴火重生，整个天下都会随她而动。”
驸马震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
此时。
顾家后门的门洞里，乔装打扮的二皇子终于见到了顾青云。
摘下蒙面巾，顾青云才认出他来，惊道：“二殿下？”
“您怎么来了？”
他的心里一片不安。
因为至今顾尚书也还没有回来，顾清华也处于失踪的状态，他现在两眼一抹黑。
又见到二皇子裹成这样一副要做贼的架势，就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
二皇子见他这个反应，也觉得有些郁闷。
这什么表情？
把他当成瘟神了吗？
但眼下他也顾不上计较这个，忙道：“出大事了！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发现方亦洲带着人，将我们养在西街的死士全都抓了！”
“天牢那边，死士肯定没抗住审问，招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肯定出了意外，尚书大人应该被抓了！”
“……”
顾青云一听他这些话，差点双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那现在怎么办？”
之前他还指望着，等二皇子登基他庶子翻身，抢那从龙之功呢！
现在倒好！
顾尚书都被抓了，那他还能躲过去吗？
二皇子哪里知道怎么办？
他正想去找估计顾家老爷子商量呢。
可皇上圣已下，他已经没有时间了，谁会给他商量的机会？
还没等他说话呢，外面便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身，紧接着听见方亦洲一声大喝：“来人，把尚书府给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这——”
顾青云愕然，看向门外。
正好，迎上方亦洲凌厉的眼神。
二皇子转身就要走，想着看看尚书府的地底下有没有密道什么的，看能不能从府内脱困。
结果刚走一步，就被一道人影凌空落下，把剑压在了脖子上，冷笑，“二殿下，来了就不要走了。”
“皇上口谕，见你就抓。”
“你还想去哪里？”
二皇子心惊胆战，一种绝望涌上心头。
完了！
全完了！
因为顾家被围，整个府上全乱了套，一众人犹如惊弓之鸟。
“怎么办？”
“外面被禁军围上了，这怎么回事啊？”
沈月婉大惊，看着涌进来的禁军已经六神无主，脸色煞白。
顾家老爷子脑袋一晕，吐了一口血直接倒在地上。
老太太刚死。
顾尚书被抓了。
只剩下沈月婉一个人，在看见走进来的方亦洲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方大人，你不能这样，我……”
她下意识就想要抬出沈苍云。
但话到嘴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沈家倒了！
方亦洲看着她，冷笑，“皇上圣旨都下了，要将顾家抄家流放，你说我为何不能这样？”
他的眼神有些讽刺。
可没有忘记，他们是怎么对付如意的。
沈月婉脑子一片空白。
两个禁军上前，把她和顾家所有人全都抓了，浩浩荡荡的押着，往大理寺的天牢走去。
……
如意在去往广文馆的时候，遇上了他们。
方亦洲下马拱手，脸上露出笑容，“昭阳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如意掀开车帘，看着他身后浩浩荡荡的禁军，和囚车里关着的人道：“去一趟广文馆，有事儿找我师父帮忙。”
药她已经配好了，也已经琢磨出了可行的方案。
但她需要意空禅师帮忙护法，才敢真的动手。
所以，要亲自过去和他好好聊聊，也不能万事都让容宴去传话，那样显得不礼貌。
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顾家被抄家。
忽而回想起上次退婚那事儿，好像过去也就十来天。
可真的是风水轮流转。
如意的目光落在二皇子和沈月婉脸上，嘴巴动了动，但终究又没有说什么。
她是上山登月的人。
囚车里的，是从山上往下滚的石头。
早就不同路了，没必要产生任何交集。
倒是二皇子在看到如意的那一刻，瞬间一张脸涨得通红，犹如被人莫名扇了一巴掌。
十几天前，他也试图玷污如意的名声，将她和自己绑定。
今天再见，方亦洲都叫她一声公主，她已经成了御前掌印！
今晚他下天牢。
明天如意便入仕！
多么叫人难以接受的地位对调！
如意什么都没说呢，他就忍不住给自己找补，“成王败寇而已，你也不必这样看着本殿。”
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瞳孔跟着颤抖。
想要强行挽尊，却又一败涂地。
如意点头，“是啊，成王败寇而已，我觉得很平常。”
如意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不值得。
那种眼神风轻云淡、浑不在意，一派无所谓。
二皇子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话就是在自找没趣，因为对方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
沈月婉气得破口大骂，“沈如意，你这个倒行逆施的贱人！你把我们害得家破人亡，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如意看着她，感到有些讽刺。
“也许吧，但大姑母是看不到了。”
如意回了一句，“但我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差劲，所以鉴于我们那一丝丝稀薄的血缘关系，等你被流放的时候，我会去送你的。”
沈月婉差点吐出一口血。
方亦洲表情愕然，其余人也表情诡异，谁也没想到如意还有这样的一面。
气死人不偿命。
“那方大人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如意朝着方亦洲笑了笑，而后没有在给囚车里的人一个眼神，便往广文馆去了。
二皇子和沈月婉看着她的马车远去，心头犹如被敲了重重一锤，锤得他们脑袋发蒙，一股憋闷无处发泄——
从此之后，他们之间将是天堑。
之前明明离得很近，踩在脚下的人，如今却成了仰望不及的存在。
她甚至，真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二皇子和沈月婉甚至觉得，如意哪怕是上前对他们冷嘲热讽、狠狠踩踏一番，他们的心里的都要比现在好受一些。
因为那样，至少能证明他们还在同一个层级。
但如今，不是了。
“真是眼看它起高楼，眼看它楼塌了。”
对面茶楼上，风影看着下方的场景有些失神，“犹记得一个月之前，沈顾两家何等威风啊。”
容宴说，“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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