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戏里戏外
2016年6月，杭州。
苏宁从深度睡眠中醒来，睁开眼睛时，身体立刻感觉到了变化……
那种在副本世界逐渐衰老的滞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二十岁出头的轻盈与活力。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正是自己所熟悉的书房。
豪华的现代装修，落地窗外是西湖的晨曦，实木办公桌上摆着他和陈晓君的结婚照……
照片里两人都穿着中式礼服，笑得灿烂。
这是他在主世界的家。
时间，2016年。
他在副本世界度过了六十七余年，而这里只过去了六十七天。
“阿福。”他轻声唤道。
墙壁上的智能面板亮起，传出熟悉而温和的电子音：“主人，欢迎回来。身体状态扫描完成：年龄22岁，体能评级A+，各项指标正常。”
“晓君呢？”
“女主人昨晚在公司开会加班，目前正在卧室休息，预计两小时后醒来。”阿福汇报，“需要现在唤醒她吗？”
“让她睡吧。”苏宁下床，走进浴室。
镜中的自己恢复了年轻时的样貌……
没有白发，没有皱纹，眼神清彻锐利。
副本世界七十四年的人生经历沉淀在眼底，但身体是年轻的。
这种事情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但反差感依旧是显得很奇妙。
冲了个澡，换上家居服，苏宁此次走进；书房。
“汇报主世界产业状况。”
“正在调取数据。”阿福快速响应，“大宁资本：管理资产总额327亿元人民币，主要投资新能源、人工智能、生物科技赛道，年化收益率28.4%。天工汽车：累计交付新能源汽车15.3万辆，第二代旗舰车型‘乔凡娜 B’上月上市，首月订单破万。”
“影视公司那边呢？”
“‘光怪陆离’影视公司，目前与山东影视集团合作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项目，已完成前期筹备。”阿福调出详细文件，“剧本改编完成，导演选定张凯宙，主要场景的宋代街市已在横店搭建完毕。目前卡在选角环节——山影方面坚持使用正午阳光的签约演员，女主人陈晓君希望启用更多公司新人。”
苏宁点点头，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
副本世界的经历让他对这类商业谈判更加游刃有余。
“林云笑最近在做什么？”
“林云笑女士两个月前拍完都市剧《欢乐颂》后，目前一直在剧团进行越剧演出。她通过经纪人表达了想参演《知否》的意愿，但未指定角色。”阿福停顿，“主人，需要为您安排日程吗？”
“先联系晓君……等等，她醒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书房门被推开。
陈晓君穿着睡袍站在门口，看到苏宁时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你回来了？这次出差怎么这么长时间，整整六十七天。”
“有些事需要处理。”苏宁微笑着张开手臂。
陈晓君走过来拥抱他，仔细端详他的脸：“你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了。眼神更沉稳了。”
“想你想的。”苏宁开玩笑。
“少来。”陈晓君轻拍他一下，“对了，正好你出关，《知否》的选角会今天下午两点在公司开。山影的人也会来，你得帮我把关。”
“男主定了吗？”
“还没，正僵持呢。”陈晓君在沙发上坐下，“山影想用王恺，我觉得他气质偏文雅，不太适合顾廷烨那种武将世家的桀骜。我们公司新人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但资历太浅，山影不放心。”
苏宁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觉得我演顾廷烨怎么样？”
陈晓君猛地抬头，瞪大眼睛：“你？你是认真的？”
“当然认真的！你不会以为我上次和你说的是开玩笑吧？”苏宁点头，“另外，我看了原著，顾廷烨这个角色有层次——前期是京城浪子，中期落魄隐忍，后期侯府权臣。年龄跨度从十八到四十，我现在的状态正好能演。”
“但你是投资人、老板，去演男主角……”
“老板就不能演戏了？别忘了我本来就是演员出身。”苏宁笑，“而且你想，我演男主，你演明兰，这对CP话题度够高吧？宣传费用能省一大截。”
陈晓君眼睛亮了，但随即皱眉：“那我得重新考虑女主的演法……之前是按和小鲜肉搭戏准备的，和你对戏的话，气场要调整。”
“这就是专业演员该考虑的。”苏宁说，“至于山影那边，我亲自去谈。”
“他们要求很严格，正午阳光的戏，选角权基本在制片人侯红亮手里。”
“侯红亮看重作品质量，只要让他相信我能演好，就有机会。”苏宁很有把握，“下午的会我参加。”
陈晓君想了想，突然笑起来：“你要真能演，那曼娘的角色……我觉得云笑姐合适。”
“林云笑？”
“对啊！她那种美艳中带点凄苦的气质，演外室曼娘正好。”陈晓君说着，促狭地看了苏宁一眼，“而且你们俩对戏，肯定有火花。”
苏宁知道她在调侃，坦然道：“演技上确实能碰撞出东西。但最终要看导演和制片人的意见。”
“那我联系云笑，问问她的意向。”
“先不急。”苏宁看看时间，“我饿了，有早饭吗？”
“阿姨熬了粥，我去热一下。”陈晓君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说真的，你要能回归演戏，我挺高兴的。总觉得你这些年做生意，把最擅长的事荒废了。”
“现在捡回来。”
饭后，苏宁先处理了一些积压的文件。
阿福将副本世界转移过来的部分技术资料，已经分批注入了天工汽车的研发系统……
都是成熟的新能源技术，能让下一代产品领先行业两到三年。
上午十点，他拨通了林云笑的电话。
“苏总？稀客啊。”林云笑的声音带着笑意，“听晓君说你出差了，回来了？”
“刚回来。”苏宁说，“听说你对《知否》有兴趣？”
“晓君跟你说了？我是挺喜欢那个本子的，宋代宅斗，制作也精良。”林云笑顿了顿，“不过女主的年龄设定太小，我演不合适。女配的话……看哪个角色了。”
“那曼娘呢？”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顾廷烨的外室，那个心机深沉最后疯魔的女人？”林云笑语气认真起来，“这个角色有挑战性……你突然问我这个，难道？”
“下午选角会，我和晓君都会去。我想演顾廷烨，她提议你演曼娘。”
林云笑笑了：“你们夫妻这是要把主要角色包圆啊！不过说真的，你要是演顾廷烨，我确实有兴趣演曼娘，看我怎么折磨你。”
“那下午来公司？一起见见制片方。”
“行，我两点到。”
挂了电话，苏宁让阿福调出《知否》原著中顾廷烨和曼娘的对手戏片段。
在副本世界积累的人生阅历，让他对这类复杂关系有了更深的理解。
……
下午一点五十，光怪陆离影视公司会议室。
苏宁和陈晓君到的时候，山影的制片人侯红亮、导演张凯宙已经到了，正在看演员资料。
“侯总，张导。”苏宁主动握手。
“苏总，久仰。”侯红亮五十出头，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儒雅，“听陈总说，您对项目有新的想法？”
“对！是有点想法。”
众人落座。
此时一旁的陈晓君开门见山的解释说道，“关于男主角顾廷烨，我们推荐一个人选——苏宁。”
侯红亮和张凯宙都愣住了。
“苏总你本人？”张凯宙确认道。
“对。”陈晓君把准备好的资料推过去，“这是苏宁早年的作品集，《父母爱情》江卫民、《正阳门下》涛子……”
侯红亮翻看着资料，眉头微皱：“苏总的演技我了解，确实出色。但顾廷烨这个角色需要从十八岁演到四十岁，年龄跨度大，体能要求也高……”
“体能没问题。”苏宁接过话，“我每周保持至少十小时健身，马术、射箭都学过。至于年龄感——”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神和气质瞬间变化，“这是十八岁京城纨绔的顾廷烨。”
语气轻佻，眼神带着玩世不恭。
停顿三秒，他气息沉下来，肩膀微垮，眼神变得沧桑隐忍：“这是被家族驱逐，在外漂泊的顾廷烨。”
再变，腰背挺直，目光锐利，不怒自威：“这是执掌侯府，权倾朝野的顾侯爷。”
三段表演，不过一分钟，会议室里安静了。
张凯宙导演眼睛发亮：“这个转换……很自然。”
侯红亮也动容了：“苏总确实把握住了角色的核心层次。但是拍摄周期长，要跟组五到六个月，您的公司事务……”
“公司有专业团队，重要决策可以远程处理。”苏宁说，“我既然想演，就会全身心投入。”
这时会议室门敲响，林云笑到了。
她今天穿得素雅，但气质出众，一进来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侯总，张导。”林云笑打招呼，自然地坐到苏宁旁边。
陈晓君顺势介绍：“关于曼娘这个角色，我们觉得云笑很适合。美艳凄楚，让人又恨又怜。”
侯红亮看着眼前这三位——苏宁、陈晓君、林云笑，都是演技派，而且自带话题度。
他心里快速盘算着：演技过关，形象符合，商业价值巨大……
“我需要看一段对手戏。”侯红亮最终说，“顾廷烨和曼娘决裂那场戏。现在，就在这里试。”
这是临时加试，但苏宁和林云笑对视一眼，都笑了。
“需要准备吗？”张凯宙问。
“不用。”苏宁起身，把会议桌一角当作场景，“就这里吧。”
林云笑也站起来，捋了捋头发，眼神瞬间变了。
没有道具，没有服装，只有两个人，一场即兴表演。
苏宁（顾廷烨）背对着林云笑（曼娘），声音冰冷：“你说实话，昌哥儿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林云笑（曼娘）凄然一笑，眼中含泪却倔强：“侯爷现在问这个，是打算不要我们母子了吗？”
“我要听实话。”
“实话？”曼娘突然激动，“实话就是我跟了你十二年！十二年！最好的年纪都给了你，现在你娶了高门贵女，就要抛下我们？”
顾廷烨转身，眼神痛心而愤怒：“我给你田产铺子，让你衣食无忧，是你贪心不足，一次次骗我！”
“我贪心？”曼娘惨笑，“我只是想有个名分，让儿子认祖归宗，这算贪心吗？”
两人对视，一个愤怒，一个凄绝。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三分钟后，表演结束。
苏宁和林云笑恢复常态，仿佛刚才的激烈对峙从未发生。
侯红亮深吸一口气，鼓起了掌。
“精彩。”他由衷地说，“苏总，林老师，二位的演技确实没得说。特别是那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感，很到位。”
张凯宙也点头：“顾廷烨的傲气和痛苦，曼娘的美艳与心机，都立住了。”
侯红亮和张凯宙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侯红亮抬头：“这样，苏总演顾廷烨，陈总演盛明兰，林老师演曼娘——这个组合我原则上同意。但需要签正式合同，包括完整跟组、配合宣传等条款。”
“没问题。”苏宁伸出手。
“合作愉快。”
大局已定。
会议又讨论了其他配角人选、拍摄日程等细节，结束时已近傍晚。
送走山影的人，陈晓君长舒一口气：“总算定了。你不知道，之前为男女主人选吵了多少次，张导青睐冯晓峰和赵立茵。”
林云笑看着苏宁，笑道：“说实话，你刚才那段表演让我惊讶，果然不愧是最有演技的男人。”
“人生阅历多了。”苏宁简单带过，“对了，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
“好啊。”林云笑爽快答应。
如今的林云笑也算是彻底想开了，毕竟一直纠结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既然如今落到了苏宁的手里，同时也无力反抗，那就好好的享受好了。
晚上，三人在一家私房菜馆吃饭。
席间聊起拍摄计划，聊起角色理解，聊起多年前一起拍戏的趣事。
陈晓君突然问：“云笑，你演曼娘的话，和苏宁有吻戏和亲密戏，不尴尬吗？”
林云笑优雅地夹着菜，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自然，“专业演员嘛！上次在《欢乐颂》里我们俩搭戏挺好的，倒是你，看着他和我谈情说爱，不吃醋？”
“戏里是戏里。”陈晓君笑，“而且我知道，戏外他是我老公。”
林云笑自然是能听懂陈晓君的意思，接着三人却都是相视而笑。
饭后，林云笑的助理来接她。
临走时，她回头对苏宁说：“正式开拍前，要不要提前对对戏？找找感觉。”
“好，时间你定。”
车开走了。
陈晓君挽着苏宁的手臂，漫步在夏夜的街头。
“真没想到，如今你还有这么大的戏瘾。”她说。
“我也没想到。”苏宁看着远处的灯火，“但感觉不错。演戏是创造另一个世界，另一种人生。”
就像他刚刚结束的那个《阿甘正传》副本世界。
但这次，是在现实世界里，用艺术的方式。
“对了。”陈晓君想起什么，“阿福把公司这个月的报表发我了，大宁资本和天工汽车的业绩都很好。你那个大管家，真是厉害，到底是从哪里挖来的人才？”
“它确实帮了大忙！要不然我不可能如此轻松。”苏宁说。
毕竟这样他才能安心去拍五个月的戏，才能心无旁骛的进入副本世界历练。
才能回归最初热爱的事业。
夜晚的风很温柔，苏宁握着陈晓君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副本世界的六十七年，是积累，是布局，是财富与资源的转化。
而现在，是回归生活，回归初心，回归最初让他快乐的事。
演戏，爱人，经营事业，享受人生。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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