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摸一摸
幸好现在官店虽然有些被皇室亲戚掌控，但还没有那么过分。
富顺私人订制由两个女子管理。
作为皇店，光是招牌上的印章，就没人敢乱来。
自从开店以来，店里一直冷冷清清，两个女子每天就负责把店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们是郕王庄的人，对皇帝的态度和其他人不同。
当一个女子走进店里，两个女子立刻高兴地喊道：“欢迎光临~”
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是富贵人家的婢女。
她一进来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问：“你们这里有胸罩吗？”
“有的，请问是谁穿？要不要先看看样品？”
一个女子从柜台下拿出一本大册子，另一个则带婢女走到柜台前。
往里走，婢女还能看到几个木头人身上穿着各种内衣。
主子派她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翻着册子，主子早就选好了样式，婢女翻到后指着说：“就这个。”
“要不要上门量尺寸？”
一个女子问。
婢女摇摇头，脸红着说：“按我的尺寸就行。”
这正是主子派她来的原因，两人身材差不多，方便代买。
小娘子对视一眼，接着伸手说：“这边请。”
这是专门用来换衣服的房间，也给需要隐私的客人量尺寸用的。
对方只买一件，量尺寸时，小娘子还顺口介绍道：“本店消费满一百两，送一张会员卡，以后再来可以打折。”
“不用了。”
脱得只剩内衣的婢女摇摇头。
房间里有炭炉，穿着内衣也能感到暖和。
“大概什么时候能拿？”
婢女认真地问。
“两天后，需不需要送货？只要留下地址，我们派人送过去。”
小娘子微笑着说。
“不用，到时候我自己来拿。”
量完尺寸，到了柜台，押金要十两，内衣价格是三十两。
要知道，七品知县一年俸禄才四十五两银子。
内衣的价格都是整数，婢女掏出银子后，小娘子拿出小天平，放上砝码。
婢女也拿出自己的戥子，把银块放在上面，称好重量，然后在小娘子的指导下放到天平上，看指针是否居中。
如果多了一点或少了一点，就用剪刀剪掉。
做完之后，小娘子还送了婢女一个小册子，封面是粉色的，里面列着目前所有内衣款式和价格。
“您记一下口令，是这几个数字，到时候来拿的时候报一下，再付尾款就行。”
“还有，我们提供上门服务，款式都在册子里，有需要的话，来店里说一声，我们去家里量，之后还能送货上门，不过只限京城，谢谢惠顾。”
两个小娘子微微鞠了个躬。
婢女走出店门时，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
不过主子交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还得赶紧回去复命。
内衣并没有按照朱祁钰原本的设想，在民间流行起来，反而是在中高层人群中开始传播。
原因很简单，因为王府里有一位准皇后。
而耿氏有时候会带永宁来玩，为了帮夫君推广，汪招娣有意无意提了几句。
耿氏身为贵妇圈的人，对新奇东西也好奇，便要了几件赏玩。
渐渐地，这种内衣就在贵妇圈里传开了。
皇家赐的内衣，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不过最先入手的，往往是那些边缘的贵妇。
为了融入圈子，她们更愿意花钱。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有了规范的流程，朱祁钰不担心店员会钱财。
当店员来报喜时，朱祁钰正和陶有道讨论数学基础，如果连基础都没掌握好，学物理岂不是白费力气？
“这已经卖出去十套了？”
朱祁钰有些意外。
“订单还在不断加进来，我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排队问呢。”
小娘子一点都不害羞，笑着问：“人够不够用？”
朱祁钰比较在意这一点。
“现在还没人来进货，大部分人都只买一套，以后就不知道了。”
听完这话，朱祁钰想了一下，说：“你去告诉陈凝香，让她准备一些人手，以防万一。”
从制衣坊里调些人过来就行，不需要绣工特别厉害的绣娘，只要懂点手艺，性格外向就行。
反正订单越多，绣娘赚得也越多。
至于被挑出来的人，朱祁钰打算按提成算工资，多一分也不给，少一分也不许。
“还有，让陈凝香再抽些人，用亚麻给我缝这个。”
朱祁钰把画好的气囊图纸交给小娘子，顺路捎过去。
这是试验用的，不用太大，但必须结实。
所有问题都要在地面上解决，这是他的原则。
等小娘子离开后，陶有道才开口，继续向圣人请教。
他对那些内衣什么的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飞天。
陶有道知道，能向圣人请教的机会不多，他必须抓紧时间。
东西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陈凝香接到订单后，立刻组织绣娘开始干活。
这些女工都是技术过硬的高手，产品质量有保障。
对于这些女工，陈凝香不担心她们会自己开作坊。
毕竟大环境不允许，而且她们的软肋——孩子，还在学校读书。
在圣人没有扩招学生的情况下，女工们更怕的是，如果自己出去，孩子可能会被送回去。
要知道，学校管吃管住，不要钱，每天都有肉吃。
在她们眼里，自己的孩子最重要。
有时候，陈凝香甚至怀疑，这可能是圣人故意安排的。
一千多个女工，人手还算充足。
绣完春夏，接着缝秋冬。
面对京营二十万大军的规模，这些女工还是太少，幸好她们主要负责神武卫、学生和郕王府的衣物。
成衣店只是开始，只有保证收支平衡，制衣坊才会扩大规模。
拿到圣人的图纸后，陈凝香就召集领班商量，然后开始组织人手。
相比内衣，圣人拿出的图纸都是重点。
陈凝香只需要管理好制衣坊，采购方面目前由郕王府的人负责，她要做的就是核对账目。
新的记账方式，账目清楚明白，而且是出自圣人之手，谁也不敢乱来。
能糊弄的，只有不懂账目的皇帝罢了。
这个记账方法是圣人发明的，你问圣人懂不懂？
到场的女工看到图纸后，就开始裁剪布料。
因为是水滴形状，裁剪完的布条还得再切一下，然后缝合起来。
里面必须密封好，在水滴尖的一头开个口，至于用来做什么，女工们并不知道。
热气球最宽的地方有三丈，看起来还是挺大的。
在女工们忙着干活的时候，郕王府里，朱祁钰用竹子和纸做了一个简易的孔明灯。
他用铁丝把四个角固定住，中间缠着一个放蜡烛的托盘，托盘下面还有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石头。
他对陶有道讲了一些数学知识，让他先试试看这个灯能不能带着东西飞起来，以此来引起他的兴趣。
不过陶有道本来就特别兴奋，根本不需要再激励。
为了不让灯乱飘，布袋底部还拴了一根丝线。
朱祁钰可不想因为这玩意儿惹出火灾。
点上蜡烛后，热气慢慢升上来。
因为有新鲜事，朱见济也被叫了过来。
等了一会儿，灯罩里积攒了足够的热气，开始把灯罩顶起来。
它轻轻浮了起来，接着又因为布袋的重量，稍微下落了一下。
过了一会，布袋也被带动起来，整个灯缓缓地升到空中。
在陶有道看来，那个布袋，既可以装石头，也能装人。
一阵风吹过来，把灯吹向一边。
“皇上，如果人上去的话，怎么控制方向呢？”
陶有道观察得很仔细，立刻问了出来。
“加个螺旋桨，不过严格来说，不同高度的风向不一样，只要找到不同的风层就能调整方向。”
朱祁钰手里握着绳子，看着飘在空中的灯说道。
“皇上，您……上去过吗？”
陶有道指着天空，小心翼翼地问。
朱祁钰抿着嘴，没有回答。
看到这情景，陶有道也不敢再问了。
他只是望着那盏灯，已经在想象自己坐在上面的样子了。
“爹爹，能让我拿一下吗？”
朱见济眼巴巴地看着朱祁钰手里的绳子。
掌控天空的绳子，就像地上的一根木棍一样，谁看见不想要摸一摸？
“那你可要抓稳了。”
朱祁钰把绳子递给了朱见济。
“谢谢爹爹！”
朱见济一下子乐开了花，又有新玩具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绳子夹在指缝里，时不时往下拉一下，看着灯降下来，然后再慢慢升上去。
“你别想着一下子就能坐上去，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周全。”
朱祁钰看着发呆的陶有道说。
陶有道回过神，看着朱祁钰，皱着眉头问：“皇上，舍我其谁？”
“鸡鸭狗都行，验证了安全性，确保能长时间在空中停留之后，再考虑载人。”
朱祁钰说，动物实验是最好的方法，也可以测试热气球是否能安全降落。
等到太阳下山，陶有道才离开王府。
今天收获不小。
陶有道很庆幸自己鼓起勇气去拜访这位圣人。
陶家住在京城东城区，这里聚集了许多权贵，当初迁都时，朱棣带了一批权贵，大多都被安排在这里。
陶家，就是其中一户。
陶有道虽然穿着青色长衫，但国子监的学生们并不重视他。
在这些学生看来，陶有道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有钱人，根本配不上读书人的身份。
就算是出身贫苦，也得有门第背景。
而陶有道是工匠的儿子，连一点书香世家的影子都没有。
回到家后，陶有道立刻躲进自己的房间，开始认真地记录今天学到的内容。
他记得很清楚，圣人说过要让他去学校教书，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写完笔记后，他又在纸上画起了热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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