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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激战


“你叫什么?”

    “何平。”

    “原姓是什么。”

    “姓王。”

    一轮圆月之下,王平立身阵中,莫名想起了他和刘璋初次见面的对话,他的心头一阵玄妙感不由的升起,他不知道为为什么刘璋第一次同他见面,就认定何字不是他的原姓,追问起了他原本的姓氏。

    关于这一点,王平一直心存惑然,不过他没有去请教过刘璋,只当他的这位明公是天生圣人,所以甫一见面,就明悟何字非是他的本姓,所谓命世之人,应运而生,总归是有些玄妙所在。

    自那以后,王平改回了本姓,并从刘璋处得到了名为‘子均’的字,他的明公是这般解释的,平者,均也,所故他即是唤作王平,那他的字自然是要沾一个‘均’字,取字为‘子均’是再合宜不过的。

    说实话,王平对自己的字并不太在乎,取做子均也好,取做其他的什么也罢,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他所在乎的,是‘子均’二字出自他的明公口中。

    由明公亲自赐字,这是莫大的殊荣,对于王平来说,他为此感到荣耀和兴奋,自此以后,他王子均追随明公左右,先是担任亲卫士卒,接着是亲卫百人督,再然后都尉。

    成为都尉后,王平不再于值守刘璋左右,而是出外都统了一支无当飞军,当时因凉州羌患时不时出现,他受命在凉州征讨,混迹于军旅之中,凡有三五年了。

    直到近来,他受命督军从凉州赶赴河东,再然后由轵关道到了河内郡,在如今黄权都统甘宁、马超、张任三路人马围猎邺城时,他进入黄权的麾下,听命于黄权的吩咐。

    说来尽管他和黄权同样列席于幕府,可两人的交际倒是不多,毕竟黄权先前在汉中坐镇,而后又到了河南尹,而王平出任秦王府亲卫,接着出外到了凉州征战,二人是天南地北,少有相逢。

    然而黄权和王平二人的关系却是十分的亲密,这里有一桩原故-——黄权是巴西阆中人,王平是巴西宕渠人,是地域上的同郡之人,天然就有亲近感产生,维系着二人之间的关系。

    也正是在黄权这位同乡的手中,王平受下一桩重任,抵挡住自平原郡返回的邺兵,这里主要是袁尚所遣先锋张郃,及其所部大戟士,至于王平的背后,从邺城杀出的文丑所部,则是由甘宁和马超去解决。

    这里还剩下骁骑将军张任,张任都统数千游骑,作为预备队伍,如果哪一面出现退缩不前的情况,则张任就可发挥出他的作用,预备军是军中的习惯,防止全力出击的时候,酣战太长的时间,出现力道不济的情况。

    有甘宁和马超在后阻截邺城出兵,王平对后方没有什么担忧的地方,他一双虎目只直直的瞧着正前方的来敌,等待来敌撞上他布置森严的军阵,快意的酣战一场。

    王平推定,冲他而来的邺兵,必然是袁尚麾下最精锐的士卒,也即是袁尚用来打开局面的骁锐,所故为避敌锋芒,他在军阵前方布置了拒马、鹿呰等物。

    王平打算用拒马、鹿呰等物去消磨袁军先锋的锐气,然后再贴近和袁军对垒。

    他的对面,张郃于皎洁的月光下,瞧见了秦军布置在前的拒马和鹿呰,他神色淡然,不为所动的吩咐道:“刀斧手上前,劈开这些拒马和鹿呰,打开一条通道。”

    对于秦军设阻的情况,张郃早有预料,他早早的备下了刀斧手,这里刀斧手分为刀手和斧手,刀手用来庇护斧手,斧手用于劈砍拒马和鹿呰,清理掉道路前方的障碍。

    不过秦军也不是坐等袁军破坏他们设下的拒马和鹿呰,弓箭和弩箭,泼天似的,向着袁军射去,顿时袁军前部人马栽倒一片,苦寒和哀嚎声遍地都是。

    张郃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大手一挥,安排了盾牌手上前,护住破坏秦军拒马和鹿呰的斧手,同时张郃着令弓箭手搭弓引箭,去同秦军对射起来,破坏秦军的阵型。

    数轮激烈的对射之下,秦军和袁军中都有不少人倒地,不过由于秦军使用了强弩,而袁军远道而来,只携带了方便使用的弓矢,对射之下,袁军不免吃些亏。

    更不必提,两方都是顶盔掼甲的精锐,弓矢的穿透力不足以对甲胄造成大的伤害,唯有强弩,才能轻易的穿透甲胄,刺进甲胄保护之下的血肉之中,所故,袁军在对射下吃了大亏。

    这一点自是为张郃所察觉到,但他不为所动,没有发下退避的军令,只督促斧手尽快破坏秦军的拒马和鹿呰,为大军向前努力,至于倒地的士卒,不过是必要的牺牲罢了。

    战场之上,容不得仁心和慈意,唯有铁石心肠,才是一名将领该有的基本道德准则,慈不掌兵,既是一句为将者的信条,也是一条经验之谈,仁德之心和怜悯之意,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是铁定行不通的。

    张郃督令甚严,处于第一线的大戟士受命之下,不敢妄退,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向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后退的话,就只有一条死路可走,督战队的环首刀,到现在还没见血呢?

    况且就算没有督战队,作为职业军人的大戟士,也会努力向前,这是他们职业军人的宿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不上前,什么时候上前,迟疑和犹豫,对不起恩养他们的张郃。

    巨斧提起,而后奋力挥下,大戟士努力的劈砍前方的拒马,一斧接着一斧,尽管身侧和耳边流矢不断,前面又有弩箭离弦之声传入耳中,可大戟士只充耳不闻,麻木且卖力的劈砍着拒马。

    在大戟士悍不畏死的劈砍下,一条通道被打开,可以通向前方立阵的秦军,只是大戟士没有莽撞上前,而是不断拓宽通道,以求和身边同袍们并列向前。

    行伍之中,交战的时候,个人的血勇不足为凭,除非是西楚霸王项羽这等万人敌,绝大多数情况下,两方交手,必定是列阵之后再行厮杀,也是就连西楚霸王项羽,都被漫天遍野的小卒所淹没,所以阵而后战,成了兵法之常。

    通向秦军的通道,一点点的被拓宽,直到能容得下十余人并列前行,旋即一队大戟士列好阵型,向着前方的秦军方阵冲杀而去,后面的大戟士,或是拓宽通道,或是循着上前的大戟士,一并冲前攻杀。

    “杀。”秦军和袁军甫一交手,厮杀声顿时响起,两方好似两头钢铁巨兽般撞在了一起。这里王平所统无当飞军,由青羌、賨人组成,战力自是彪悍,对面张郃所统大戟士,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士,交手起来,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精锐对精锐,针尖对麦芒。

    这般情况下,尽管张郃亲自督战,可欲要向前推进一步,却是难如登天,有时好不容易前进一步,但随着对面秦军一个反扑,又将大戟士反推了回去。

    是故,无当飞军和大戟士,两方精锐人马交战厮杀,维持在了一条轻微波动的线条上,瞧上去,不经两三个时辰,却是难以分出优劣和胜负来,这是一场苦战,一场对双方将校士卒的煎熬。

    可苦战煎熬如此,两方人马却是奋力交战向前冲杀,没有退缩不前的情况出现。

    这边王平和张郃的对局,战场局势焦灼,一时间不分上下。

    那厢从邺城督军而成的文丑,他领着五千精卒,其中千余骑卒,四千为精锐步卒,自信满满的出城,准备和前来接应他的张郃所部搭上手,内外夹击秦军,给秦军一个教训,同时破开秦军对邺城的围困。

    只是文丑甫一出城,就遭到了甘宁和马超的阻截。

    甘宁所统,为锦帆游侠,士卒身上多配有和甘宁腰间大小相近的铃铛,冲杀的时候,铃铛声大作,清脆且密集,好似收割性命的催命钟,让人不寒而栗。

    马超所帅,为凉州义从,自西羌生患以来,凉州士庶不得安枕,就连睡觉都要握着刀矛,以防为西羌加害,所故凉州人练就了不错的马上功夫,也练就了一手好武艺,是大汉精兵所出的地方。

    在锦帆游侠和凉州义从的夹击伺候下,一时间文丑所部人马,霎时间被欺压的喘不过气来,只能结阵自守,通过军阵去抵挡锐不可当的锦帆游侠和凉州义从。

    文丑立于阵中,他瞧见此等情状,不由心急如焚,他今夜出城,是为了和城外的邺兵合击秦军,可如今他受阻于此,不得寸进,这还如何内外夹击,大破秦军。

    更遑论,当下他所部人马,在秦军的攻伐下,好似摇摇欲坠的枝头花朵,说不得下一刻军阵为秦军所破,莫说是取胜,反倒是取败一场,落得大败而归。

    “与我顶住,向前冲杀。”文丑厉声大喝道,他的神色焦急,言辞激厉。

    可虽是文丑喊的很响亮,但他麾下的士卒却难以如他所愿,毕竟锦帆游侠就已经让他们招架不住,更何况如今加上了凉州义从,所故文丑麾下人马,只是在艰难支撑而已。

    不过文丑所部倒也还算精锐,没有为秦军一触即溃,到现在还在稳稳的把住了阵型,勉力应对着秦军的攻伐和冲杀。

    “甘九。”甘宁见前军虽是向前,可还没到击破袁军的程度,他大呼一声,招来了甘九。

    甘九提溜着双戟,来到甘宁身前,向甘宁应道:“渠帅有何吩咐?”

    “去,冲阵。”甘宁伸出手臂,直如一条长线,指向了袁军的步军方阵。

    “诺。”甘九面上浮起喜色,他握紧手中双戟,大喝一声,向前扑杀而去。

    贴近肉搏的战斗中,以短兵为先,如短戟、环首刀等物,皆是肉搏的利器。

    而甘九正是手握双戟,奋不顾身的踏步向前,临近袁军前阵后,他双戟挥动,短戟的锋刃在月光映照下,划出了一轮弧月,接着双戟舞动,在袁军方阵前破开了一道口子。

    “谁敢与我一战。”甘九叫嚣着,循着袁军被破开的口子,继续向前冲前,锦帆游侠跟在甘九的身后,形成一个尖角状的钢针,戳穿了袁军的一个方阵。

    接着甘九为针尖,锦帆游侠为针身的队列,没有做停留和歇息,继续向前冲杀而去。

    顷刻间,袁军前阵动摇了起来,或有向后退缩者,或有直接弃甲逃窜者。

    这边甘宁率领的步卒取得了突破,那边马超所领凉州义从,在马超指使庞德向袁军骑卒冲杀后,也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但见庞德领着十余名人马俱着甲的骑卒,依仗着人马都披甲下的守具无缺,以一种悍不畏死的劲头,冲进了袁军骑卒的方阵当中,有如阳光直照冰雪般,冰消雪融的在袁军骑卒方阵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循着庞德破开的这道口子,马超提起手中大枪,督令全军进击。

    霎时间,千余袁军轻骑,顿时溃不成兵,纷纷四散而逃了起来,就算文丑厉声喝令,也难以挽回当下的败局。

    步卒方阵被破,骑卒也难挡秦军之锋,见败局已定,文丑生起了退缩的心思,他招呼左右亲卫,让亲卫护送他离开这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胜败乃兵家常事,文丑抱着这些念头,返身逃窜了起来。

    随着文丑一退,袁军大部人马顿时崩溃,就算有一二勇卒有心力战,可主帅都跑了,留之何意,还不如早早奔逃,去谋求一条生路。

    甘宁所领锦帆游侠和马超所督凉州义从,强强联合的并力向前,破开混乱的袁军方阵,向着文丑逃窜的方向追去。

    文丑即是窜逃,他所向自然是邺城,他念着逃回城内,保全一条性命,可当文丑抵达城下,呼叫城头开门时,城头之人却是应道:“文将军,敌军太近了,可寻他处。”

    守城的士卒见着秦军追着文丑甚急,担心打开城门,文丑进城后,秦军跟着摸进城中,所故守军不敢妄开城门,只让文丑寻他处而去。

    文丑连呼数声,城头皆是这般应答,他咬了咬牙,转动马头,向别处而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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