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恋人29

《最终宿命》，南疆之巅。

没有玩家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曾经属于炼蛊者的痕迹已经消失殆尽，只有他余下的、遍布南疆的蛊虫，仍旧过着有意识或无意识的生活，在南疆的各个角落里，或爬行，或蛰伏。

此时此刻，有两个存在，正站在这鲜有人至的南疆之巅。

“虚无神，如果你愿意为‘恋人’做事的话，我想，他应该会很高兴。”

矮个子少年仰起头来，笑眯眯道。

“你费尽心机找到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来自虚无的神明，连说话，都带着冷冰冰的感觉。

“我没有为他做事的理由，如果只是讨好，更加没有必要。”

矮个子少年笑了笑，“虚无神，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世界虽然毁灭了，但是无论是恋人，还是我，都曾经为了拯救你的世界而努力过。”

“正如你所言，如果没有恋人的允许，我怎么会曾经为了你的世界，尽心竭力呢？”

虚无神没有言语，过了很久，他才道：“在我看来，在我的世界有灭亡的征兆的时候，恋人命令你来到我的世界，试图让你将世界的轨迹，推回正轨，你确实一直为此努力着。”

“但是后来，你对我的世界，也就是属于那个世界的所谓‘主角’失望，然后杀掉了他，这就导致前功尽弃，而这个世界，也摇摇欲坠。”

“因为‘主角’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关键一环，他的消失，导致了世界在不久的将来，注定要变得千疮百孔，难以掌控。”

“作为那个世界拥有至高力量的神明，我看到了‘主角’死掉后的不久，‘恋人’带着滔天的怒气，来指责你对我的世界，做出的毁灭性打击，并且试图，将你‘销毁’。”

“也许是出于私心，也是出于我自身的判断，在‘恋人’还未出现的时候，一个自称十四号的家伙找上了我，也就是节制，他似乎早有预料，他要求我保住你的性命，并且为此跟我做了一个交易。”

“我答应了，因为飞烬的事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因此，我答应了。”

“他许诺，会给飞烬一个自由且崭新的人生，他用飞烬的人生，交换了你的活命。”

“站在神明的角度，我理解‘恋人’的做法，但我并非一个合格的、无欲无求的神明，所以，在恋人和节制之间，我因为自身的不合格，将心中的天平，倾向了节制。”

“在‘节制’的下场牵制以及‘恋人’的暴怒情绪下，我因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暗动手脚，保住了你的性命，虽然，在‘恋人’的记忆中，你已经是完全死掉了。”

“再之后，仿佛失去理智的‘恋人’被随后过来的‘魔术师’带离战场，走之前，‘节制’与‘魔术师’达成了某种共识，因此，我的世界的坐标，得以隐藏。”

“后来，‘节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你完全复活，同时，他似乎很欣赏你，因此，你得以拜他为师。”

“我的世界，似乎也并没有如我所预想的那样，如‘恋人’所预想的那样，因为‘主角’的死亡而很快毁灭。”

“恰恰相反，因为外力的介入，在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平稳平静得可怕，像是一个…不再需要力量支柱的世界。”

“久到我已经忘记了主角的名字，姓甚名谁，我甚至觉得，那时的世界，相比于主角存在时，要好上不少。”

“而你，溪，曾经听命于‘恋人’，最终作为‘节制’的继承人，作为一个旁观者，毋庸置疑，我认为你的理念，与‘节制’更加契合。”

“我会认为当你跟着‘节制’时，你的尽心竭力，更发自于内心。”

“而当你服从于‘恋人’的命令时，所谓的尽心竭力，也许源于压迫，也许源于诱惑，当你决定反抗压迫，抵制诱惑时，就会做出更加激进的事情——所以——”

“溪，这一次，你真的决定，要选择‘恋人’吗？”

“我在你的记忆中，并没有看到你对于‘恋人’的倾向性。”

虚无神直视矮个子少年的眼睛，回应他的，是一瞬间的躲闪。

但很快，少年面上又挂起了笑容。

“当然了，‘恋人’代表着爱情，我所缺失的，也许就是爱情。”

“当第一次见到大人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莫名其妙的、不由自主的吸引，都会让我决定遵循心的指引，投入大人的麾下。”

“而你的话，只是证明了一点，那就是——我曾经就是‘恋人’的下属，如果我没有背叛，也许现在的‘恋人’就不会这么形单影只。”

“所以——亲爱的神明，感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终于让我听到了，我想听到的信息。”

“别的是否真实我不敢苟同，只是这一点，我会选择相信，并非因为神明大人，而是因为‘恋人’。”

“还有，请叫我boss，我想，我并非任何一个人的替身。”

矮个子少年抬眼，看向远处，但因为雾气的笼罩，让他很快，又将视线，投向身侧的神明。

“那么，亲爱的神明，如果你不愿意助‘恋人’一臂之力，那就在这个毫无生气的角落，悄然等待吧。”

“不过，只要‘恋人’还在，也许，你终其一生都不会等到你要向其复仇的家伙出现。”

说着，矮个子少年伸出手来，掌心之上，摊开的，赫然是一张“死神”牌。

“虚无神”盯着那张牌，牌面之上的死神，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同他的记忆，分毫不差。

矮个子少年这次，却是主动望进了虚无神雾蒙蒙的眼睛里，“不过如果你愿意助‘恋人’一臂之力，也许我会向大人请示，待大人回归，会给予‘死神’一点惩戒。”

但显然，这话已经完全无法吸引到虚无神了，矮个子少年只能微笑着，眼睁睁地看着，虚无神的身影消失，同无边雾气，融为一体。

很显然，这笔合作并没有谈成，不过，他并不气馁。

更何况，他很清楚，虚无神想要的，并非借助他人的“小小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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