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恋人33
他……这是怎么了？
节制有点疑惑。
但砰砰乱跳的心脏，却带给他与一向古井无波的心绪，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种感觉危险又超脱管控，但偏偏，他似乎并不讨厌。
“我们…是不是认识？”
楼下的金发女孩再度朝他问道，声音温柔，仍旧带着熟悉的感觉，却又有着莫名的，能撩动人心弦的力量。
节制没有回应，他很奇怪自己的反应，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很无措。
所以他无措地…躲进了房间。
“看来我的新队友很单纯羞涩呢……”
金发女孩微笑着喃喃自语。
“是啊，金小姐，我相信在场的人，没有谁能想到抵挡住您的魅力。”
管家近乎谄媚地笑着，但很奇怪，明明是阿谀奉承的姿态，在这位年轻的管家身上，却没有半分让人生厌的感觉。
只是相比于对其余玩家的彬彬有礼，这位别墅管家对于金小姐的态度，则是好到极致，姿态，也是放低了很多。
一众女生张大了嘴巴目送两者离开，方才收回视线。
“……她确实很有魅力。”
一位女生过了半晌，摸着心口所在，这么评价道。
“刚刚她笑的时候，我好像心狠狠动了。”
另一位女生接着附和。
“我也是……如果是跟这样的人谈恋爱，即使是女生，也未尝不可……”
……
这天的夜晚，似乎来得特别的快，节制就一直站在房间的窗口那里，静静地待着，原本所有的想法，所有的计划似乎一瞬间便被抛之脑后。
窗台之上，放着的是那把他带过来的匕首。
那把匕首，跟他一样，静悄悄、无声无息地，陪着他待了一整个下午。
窗外已经是黑漆漆一片，因为游乐园未曾营业的缘故，原本巨大的摩天轮也早早隐没于黑暗之中，不见了踪迹。
心脏，似乎跳得慢了下来，它在渐渐趋向平静，似乎连脑子，也跟着冷静下来。
吱呀——
紧闭了一下午的房门被从外面轻轻打开了，有什么人摸着黑走了进来，接着就是一阵静谧。
房间的灯，并未如节制所以为的那样打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眼波流转间，看见了身侧几乎隐没于黑暗之中的影子。
是…她。
那个…他下午才认识的女孩。
他的…队友。
“你很喜欢这样静静地站在黑暗中吗？”
女孩温柔地问道。
伴着她的声音，节制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
“曾经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当我失去了他之后，我才知道，我喜欢的不是黑暗，只是因为他处于黑暗之中，所以我跟着喜欢上了黑暗。”
“他在时，夜晚是静谧安详的美梦之乡，但当他消失后，夜晚便是难熬孤独的噩梦之地。”
女孩的话缓缓道来，像轻飘飘的羽毛，轻轻拂过人的心尖。
“他是…你的恋人？”
沉默了一会后，节制后知后觉般问道。
“是的。”
“他是我的恋人，我的挚爱。”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力鬼怪的说法吗？”
女孩突然缓缓问出这个问题。
“我相信。”
这一次，节制回答的很快，只是因为他亲眼所见。
“哈哈。”
“你竟然这么笃信。”
节制没有回答，他见过哥哥的神力，也见过所谓鬼怪，所以他笃信。
但这个世界的人，不会见到。
“你知道，于爱情本身而言，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女孩盯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问道。
“是……被自己曾经爱过或者仍旧爱着的人杀死。”
想到了那个可悲的女生，节制回答道。
“确实很痛苦，但是我以为，是两个彼此深爱的人，明明都还怪物般地活着，却永远不可能再见到，只能…煎熬地活着，但偏偏又不敢死，所以只能抱着一丝自己也知道渺茫的希望活着。”
“……听起来确实很痛苦。”
想了想，节制客观地评价道。
也许是女孩悲伤的情绪也影响到了他，让他也不自觉地感受到一丝难得的悲伤。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直到……房门被一阵敲门声，有规律地敲响。
节制转过身，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外面是亮堂堂的一片，跟漆黑的室内仿佛两个世界。
年轻的管家得体地站在门口，唇角的笑容像是经历了规范化培训。
“亲爱的玩家，今夜为你们准备了盛大的烟花表演，会在半个小时后开始，届时站在窗边就可以看到了哦～”
节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管家微笑着离开了。
节制的手，触及到了灯的开关，他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也许光亮，能驱散这些沉重的感觉。
“烟花表演吗？在我的世界中，我也和他一起看过烟花，那是我见过最美丽，最绚烂的烟花。”
“那是他亲手制造的机械烟花，不知道应用了什么原理，让原本只是绚烂一瞬的烟花，得以常开不败。”
“也许属于我们的烟花，还在盛放，只是看烟花的人，已经不在了。”
女孩的话像温柔的溪水，清冽而柔和，缓缓陈述，徐徐道来，让人忍不住接着听下去。
节制按住开关的手，也下意识收了回去，侧耳倾听了起来。
“不过他总能做出不可思议的东西，他有着无数的奇思妙想和新点子，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他因创造受人尊敬，因武力被人崇拜，能力非凡，于我而言，就像一个人造的神明。”
从女孩的话语中，不难想象，她的恋人，确实十分出色。
“我无法接受失去他，就像他后来所做的那样，他也无法接受失去我。”
“失去我后，我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崩溃，可是我明明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身边，他却再也无法感知到我，我很难受，很绝望，也很心痛。”
“后来，我去做了笔交易，私心以为这笔交易会让他变得没那么痛苦，虽然我会就此消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活了下来，以另一种形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女孩说着，她的嗓音仍旧好听得足够撩人心弦，但节制却不知不觉中，更沉浸在她所讲的故事之中。
“是什么造就了你们之间的分离？”
他问道。
“是……我想大概是因为守护吧。”
女孩沉思良久，给出了这个答案。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窗外便忽地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
两人均是抬头看去。
窗外的烟花是记忆中的烟花，绚烂、多彩，形式多样，一瞬又一瞬，将整个夜空照亮。
大街之上，时不时传来行人的惊叹声，赞美声，只是两人都没有说些什么。
节制知道，它注定不是最漂亮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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