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国仇家恨
满朝文武一片反对的声音，竟无一人支持萧睿御驾亲征。
萧睿做这个决定却不是一时冲动。
“崇陵王不只是天启的亲王，他还是朕的兄长。拓跋慵杀他，于朕而言，是国仇，也是家恨。”
“拓跋慵此举，是在挑衅，他有把握攻破益州才敢如此嚣张。若朕所料不错，接下来，他会加大兵力进攻，益州岌岌可危。”
话刚说到这里，底下的群臣开始窃窃私语。
萧睿继续说：“大战在即，最重要的是士气。拓跋慵阵前杀我天启亲王，就是在扰乱我军士气。朕必须亲自带兵前往，才能振我军威，速战速决，击退西羌，救回宁国公主。”
很多大臣开始点头，吏部尚书道：“皇上御驾亲征，必然会让我军士气大振。但皇上去了益州，朝政该如何决策？且储君未立，倘若……”
接下去的话吏部尚书没敢说出口，但人人都明白。
战场凶险，万一皇上出什么事，又无储君，才稳定几年的朝堂可就要再次大乱了。
这时候，立储之事顺理成章又一次被提起。
“皇上若执意要御驾亲征，为免生乱，请册封太子。”
“请皇上册封太子——”
萧睿思忖片刻，“储君关乎天启的未来，朕不想在此时仓促做决定，然众卿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朕会在出征前，给出一个稳妥之策。”
有了这话，百官也没什么可再说的。
萧睿下命，“立即整顿兵马和粮草，尽快赶赴益州。”
“臣等遵命。”
这时郭迟安出声道：“臣请随皇上出征益州。”
“准了。”
“谢皇上。”
下朝后，萧睿回到畅和殿，心中怒气再难压制，喝退宫人，坐下后，手一用力，将放在桌上的茶盏捏碎。
“砰——”茶盏四分五裂，茶水洒在桌面上，继而流到地上。
茶水还是热的，萧睿的手背很快变红，被碎片割破的口子，也在往外流着血。
冯彰吓坏了，“哎呀，皇上您的手受伤了，奴婢去请太医。”
“回来。”萧睿将人叫住。
冯彰不敢抗命，只得转身回来，找了块干净的帕子，为皇上包扎。
“皇上要保重龙体。”
见萧睿仿佛没听到一样，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冯彰默默收拾起来。
萧睿现在恨不得立刻赶去益州，亲手砍了拓跋慵的头颅。
他恨拓跋慵卑劣弃信，杀害皇兄，更恨郭震将皇兄牵扯进来。
皇兄死了，她该怎么办？
薛皇后得知崇陵王被害的消息，大为震惊，随后又听说皇上要御驾亲征，立刻赶来畅和殿。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门外的小路子行礼。
“本宫要见皇上。”
小路子提醒，“皇上心情不好，将奴婢等都赶出来了，皇后娘娘要不等皇上气消了再过来？”
“无妨，你进去通禀便是，皇上要是不想见本宫，本宫再走不迟。”
“是，皇后娘娘稍候，奴婢这就去。”
小路子轻手轻脚地入内，半低着头。
“皇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萧睿回过神来，知道皇后定是得到消息才来的，“请皇后进来。”
“是。”小路子退出去请薛皇后入内。
薛皇后一进来就发现了萧睿手上的伤，惊慌道：“皇上的手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萧睿已经收起怒意，神色恢复如常，“皇后坐吧。”
血都渗出来了，怎么可能是小伤？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受伤的。
薛皇后看向一旁的冯彰，“怎么不去请太医？”
“是朕不让他去的，小伤而已，皇后无需担心。皇后来，是不是有话要说？”
见他如此不将手伤放在心上，薛皇后也不好再多管，说起正事。
“妾知道崇陵王被西羌王杀害，皇上伤心难过，皇上想要为崇陵王报仇雪恨，直接下旨派兵去益州便是，何必要亲自涉险？”
“朕这么做，不全是因为皇兄。”
萧睿把在早朝时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给薛皇后听。
薛皇后却没有全然听进去，心里想着，皇上御驾亲征去益州，更多的是不是因为担心崇陵王妃？
她在心里猜着，不敢开口问。
萧睿以为她理解了，“朕不日就要离京，宫里的事就要托付给皇后了。”
“妾会打理好后宫，皇上不用挂心，一路上千万要小心。”
薛皇后知道自己劝不了皇上，到了益州，皇上肯定会与崇陵王妃见面，她不能细想，同时更希望皇上能够平安。
这时小路子又从外面进来，“皇上，太后娘娘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皇太后瘫痪在床，一点不耽误她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告诉皇太后，朕待会儿就去。”
“妾不打扰皇上，先行告退。”薛皇后转身出了畅和殿。
皇太后派人来请，萧睿也不好让其久等，不久便来到了寿康宫。
良昭仪也在，“妾见过皇上。”
萧睿来到床前，“母后有事找朕？”
皇太后经过这两年的调养，状态比刚中风那年要好，虽然双腿还不能动，却可以坐起来了，只要不是太激动，说话别太快，口水也不会流得那么凶。
“皇上……要御驾亲征？”
果然又是为这事，萧睿点头，“是，母后放宽心，朕定能带着将士们凯旋而归。”
皇太后怎么能放心，万一皇上有去无回，几个皇子，无论谁继位，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如今这个样子，哪个能善待她？
这时候皇太后才知道萧睿的好，两人虽没有血缘，好歹也有母子之名。只要他在位一日，自己就还能享受皇太后的尊荣。
他可不能出事啊。
皇太后急得摇头，“太危险……不能去……”
“姑母，您别急，有话慢慢说。”良昭仪将一块帕子放在皇太后手里。
皇太后马上知道自己失仪，用帕子捂着嘴。
萧睿视线避了避，说道：“母后不必劝了，朕已经决定，不日就要启程。与西羌之战，关乎天启的安危及皇室的颜面，朕必须去。”
皇太后的心思不难猜。
“母后安心休养，您是皇太后，无论局势如何变化，您都可以在宫中安享晚年。”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戳中心中所想，皇太后越发激动起来。
“……哀家，是为……为你好！”
“谢母后关心，没什么事的话，朕就先走了，出征在即，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看着萧睿离开，皇太后气得呼吸急促。
良昭仪忙坐下为她顺气，“姑母别动气，您还有我，我会照顾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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