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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没有钱该怎么办?2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距离是遥远直至生死的,我们放弃过很多,只是为了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可当痛苦奔来,才发现,我们在沧桑岁月里,丢失了最为珍重的东西。

有人说,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生死,而我,却觉得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遗憾。

这是第四天,北京突然下起了大雨,原本要从老家赶回来的简芜没再出现,原本应该向我们炫耀去沈阳大南山的婧尘没再给我们传来视频或照片。嘉露从昨天陪着杰斯便没再回来,漪儿和筱梓去了大牙家,莫雪还在热恋中,而我,却抵达在最深的悲伤中。

我坐在最新的宝马车里,透过玻璃看着模糊的北京从视线里一点点过去。我终于亲身体会到在自行车上笑如何好过在宝马车上哭了,我此时此刻在薛阳的车里,脑海里却翻腾着当初孟岩载着我走过大街小巷的场景,不是思念,而是怀念。

雨滴砸在玻璃上,顺着玻璃留下来。于是,在黑色的玻璃上留下一条条泪痕,我透过玻璃看污黑的自己,我觉得我再也没有办法安静的笑了,我的文字里再也没有办法出现笑点,我的世界开始沦陷,就像这场雨,在所有人毫无准备的时候落下来,再在所有人不在意的时候被蒸发掉。

呼呼——

我的世界,终究会变成一阵风,从遥远的东边,吹到西方的那边。

我从来都没想过终有一天,我真的会在宝马车上哭。

我从玻璃镜里看到薛阳朝我这边看来,他的眼睛冒着酸涩的水,他头边的窗户没有关,我想他空洞的眼神里不是泪,是水,苦而脏的雨水。

时间,终于还是把雨水熬成了一行泪,天亮了,除了一条干涩的泪痕,什么也没有。

我双手捧着下巴,盯着镜子上的雨痕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出生,“是爷爷在哭吗?”

薛阳手里的方向盘稍稍打滑了一下,我在心底自动忽视他的僵硬,我看到他模糊的嘴唇微勾一下,看起来像一个被人扯笑的雕塑。很丑,看的我想哭。

我随手将放在车篓里的水杯拿出来,看着里面晃晃悠悠不安分的水分,觉得这就是我们几个,永远都不会安定下来,以为闯到了自己想去的世界,实则,还是在同一个容器里装转悠悠。

我喝下一小口水,甘甜的泉水顺着我的喉咙往下顺,猛然想起来这些被添加了无数种添加剂的白色水,突然有些恶心,然后就是胃里一阵翻腾。

终于,我还是晕车了。

我从下高速到机场,然后一直晕到抵达香港。下了飞机之后,我去了卫生间,看到自己脸色苍白,双手捧起一掌水砸到自己的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下来。

水龙头在耳边滋滋滋的响着,我以为我听到是一小部分的瀑布声,闭上双眼,脸上一片湿润,连我自己都摸不清那到底有没有含些盐分。出来的时候薛阳也不是很舒服,总之,今天,所有人都不舒服。

到薛家大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香港的天气本来比北京好了点,至少没有雨。

可就在我们开着一排排黑色的车去爷爷的墓碑陵时,却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我几乎又找回了左琪走的感觉,那种莫名的痛,锥心的疼直面刺来。

我在薛家换上薛颖一件未拆牌的阿玛尼的黑色礼服,薛阳也是一身黑色,看到雨水滴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时,我突然有些心疼,不是心疼他别淋感冒了,而是觉得这件衣服一定也是上六位数的,但是,过了今天又没了。

果然,在无产阶级里,资本家永远是可恶的。

我放弃去想些什么无关紧乎的东西,拎着可以提高我个人气质的黑色手提袋,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挽着薛阳的胳膊。

薛阳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一片温柔,看起来像一个极为宠爱老婆的家庭妇男,我们相视一笑。

我觉得就这样一直和薛阳在一起也挺好,至少我们都不会去伤害彼此。薛阳更不会陪着我每天写些无病呻吟的伤感文字,我想,有了他,我的世界应该不会再是纯色系,应该会有些缤纷五彩的颜色吧。

就像这场即将结束的大雨背后的彩虹一样。

在这一刻,我在心底确定了薛阳的角色。

薛阳极为绅士的将我送上车,然后我就看到向我们缓缓驶来的叔叔阿姨,阿姨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哭过了。

我记得爷爷曾经说过,阿姨是叔叔的青梅竹马,两个家庭是世交,阿姨从小很能讨得爷爷的宠爱,所以在她心里,爷爷不是公公,而是父亲。

爷爷是疼孩子的老人,因为他说过,奶奶骨子里其实是个喜庆的人,她热爱老人和小孩。

传说中,这样的人有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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