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最后的一战
“逆灵？”凌霜不解。
苏远解释道，“逆灵，乃是诞生于天地万灵间的灵智，它代行的是一种规则，一种从自然而生又从自然而终的规则，当人类对世间生灵肆无忌惮炼化时，逆灵自然会产生，然后誓要铲除那罪恶的一切，将一切重归于虚无。”
说话间，苏远抬手将那吸收了诸多九阶仙性的荡魔天尊面具抛出，只见面具穿梭不见，而在五界十天的星空，那些八阶神佛们被消灭的地方，面具眨眼出现。
面具于星空中呼啸着，原先八阶神佛们存在的地方迸射出道道光芒，汇入面具中，面具中的气势愈发强盛，几乎到达了天地的顶点，浩浩荡荡，威压整个五界十天。
穿梭完了这一圈，面具再回到苏远手中。
“这就是逆灵的使命。”看着手里的面具，苏远顿了下，“而我，是被逆灵选中的第二人，第一人，则是那位上古的荡魔天尊，荡魔天尊于涤荡妖魔之际遇见了逆灵，从此开始了那一条与世界相反的道路，逆势而上，化身大劫，但荡魔天尊并未完全做到，最终也不过是将天地打碎成现在这般散乱的诸天模样，还有些神佛没有完全清除，还有些东西没有完全摧毁.......”
“但现在的你做到了。”凌霜轻轻道。
苏远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话锋一转，“他们都说逆灵做的这番事算不上好事，更有甚者不过是无奈之下顺着逆灵布局而为，可最终这些人却反而要说一句逆灵是不对的，要阻止逆灵完成最后一步——将世界重归虚无，你觉得，逆灵所为，到底正确与否？”
可回应苏远的却是沉默，于无言间，凌霜举起那由寒冰凝成的冰剑，闪着寒光的剑尖直指苏远。
“你不是他。”凌霜的声音极为冰冷，“你就是逆灵。”
“苏远”再度笑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万一我真是他，你又弄错了怎么办？”
凌霜好看的眉毛低垂，遮住了那双美眸，冷静而毫不犹豫道，“我不会错的，苏远就是苏远，你不是他。”
话音未落，凌霜的剑已然刺出，可“苏远”，不，是逆灵一手轻抬，轻易就将剑锋挡下，“说实话，要没有我，苏远早死了。”
“你以为......”逆灵嘴角咧到耳根，继续道，“苏远是怎么在一众九阶手下成功活到现在的？”
“苏远”两指夹住冰剑剑刃，指节微用力，冰剑应声而断，凌霜面色一寒，正欲要和眼前的逆灵死战之时，逆灵却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你想知道一个真相吗？”逆灵折断剑尖后转过身去，负手而立，完全不设防，毫无防御地将自己的后背展露在凌霜的攻击范围内，“上古的那个荡魔天尊到底怎么死的？”
凌霜知道，哪怕逆灵如此不设防，自己一剑下去也并无杀死它的机会，略微沉默后，她说，“......我不关心。”
逆灵无奈摊手，“我知道你关心的是谁，但你好歹对我提出的问题保持点好奇心行不行，不然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况且......你能遇见你的破剑先生，我也应当算是个媒人，就不能稍微感谢一番你的媒人......”
“算了，还是直接告诉你吧，当初的荡魔，并不是死于和元始佛祖他们的战斗中，他是死在了自己手中。”逆灵漫不经心说道，“那一场大战，天地破碎，什么天庭地府妖族佛门，都在那一役不见，荡魔做到了，他以炼仙为性之法，将至高的他们一个一个化作自己的力量，靠此将那些至高存在全部杀光，但那些至高存在还没死，他们以另一种形式保留了下来，他们......和荡魔几乎成为了一体......”
“荡魔压制不住，或者说，换谁来都压制不住，从天地开辟以来的所有至高存在都汇聚在一副躯体里，想要压制住，这天地下怕是没有人能做到的，于是荡魔不再是那个原来的荡魔天尊，他既是三清，又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佛祖，他到底成了什么，就连我也难以下定义......”
逆灵的声音透着满不在乎的意味，“不过这也无妨，对我想要做的事也没有影响，只不过是事情变成了两半，荡魔完成了前一半，接下来的一半，就由新的继承者来完成。”
凌霜接着道，“既然苏远替你完成了后一半，为什么你还不能放过他？”
“放过他？”逆灵大笑起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凌霜咬着的唇齿愈发用力，握着剑的手也不由得因为用力而发白。
“因为啊......”逆灵呵呵笑着，一边笑着一边将那炼化了不知多少仙神的面具覆盖在脸上，遮住了那苏远的面庞，他说道，“这世上的罪孽还没有清除干净，而这些代表罪孽的‘性’，最终将全部汇聚在苏远身上，苏远，也将步荡魔的后尘，而最后一步，除去这份汇聚到一人身上的罪孽，我逆灵自然便会消散，你明白了吗？”
面对那张盖着面具的脸，既熟悉又陌生，此刻，凌霜的眼底尽是不甘。
逆灵继续说着，话语间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你不是说要帮我，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逆灵张开双臂，露出全身心的要害，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架势，就连身上也没有九阶的波动，此刻的他，几乎和一个普通人无二。
凌霜的剑虽然被折断了，可凌霜若是有心，还是能斩杀下去，可凌霜......她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很久以后，凌霜才从沉默中开口，“......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做到......”
凌霜手中的冰剑化作点点冰屑消散，晶莹如星光，散落在两人中间，唯美唯幻。
而逆灵再次笑了，这次是得意的笑，“你看，所以我就没指望你......这种事，果然还是要靠苏远他自己了......”
“你......”凌霜的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逆灵没有解答，只是笑着摇头，然后那张面具下的脸庞缓缓闭上眼，代表着逆灵的意识从凌霜面前不知所踪。
......
一片朦胧中，苏远的意识沉浮着，他本以为解决那几个九阶之后剩下的事会变得很简单，没想到......
意识沉浮间，他总感觉脑海里多出了好多股不一样的思维在撕扯着，在吼叫着，那是一些截然不同的身份和过去，让苏远觉得很难受，猛然间，苏远察觉到，这些不就是自己解决的那几个九阶吗。
伴随着几股思维的交织，苏远愈发难受，甚至越来越难以抵抗，还有着一种.......要和这些思维同化融为一体的趋势。
苏远一惊，这和他在时光长河原点中所见的荡魔很像很像。
可苏远对此却没有什么有效的抵抗能力，只能一点点看着这种趋势的出现。
就在苏远挣扎间，苏远的眼前冒出强烈的金光，随即他看到了眼前一片朦胧的云雾破开，露出一个宏伟的金殿，金殿大门轰然洞开，绽放的金光短暂帮助苏远压制了那些不同的思维。
那金殿大门洞开，让苏远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在迎接自己。
隐约间，苏远在金殿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苏远选择了踏入这座金殿。
而金殿之中的人影也缓缓转过身，面向苏远。
那是......
苏远看到一张自己极为熟悉的面具，荡魔天尊的面具，而面具之中，露出的人眼，更是让苏远一震。
那双眼，就是自己的眼。
眼前的人，就是自己......？
不......
苏远定定看着那戴着面具的人，开口了，“逆灵......这就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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