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1 章 一老一小皆搞笑

暗夜宗的主殿雕梁画栋，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沉  ——  连柱子上雕刻的龙凤，眼珠子都被涂成了墨黑，远远瞅着像两团盯人的鬼火。仙风道骨的宗主端坐在玉案后，手里捧着个描金珐琅杯，杯沿还沾着片没挑干净的茶叶。他小口啜饮着云雾茶，长长的白胡须随着呼吸轻轻晃悠，活像幅刚从画里走出来的  “得道高人图”，就是嘴角那点茶渍有点破坏意境。

“呼……  这茶啊，就得用卯时的朝露泡，差一刻钟都没这清润劲儿。”  宗主咂咂嘴，舌头还特意舔了舔杯沿，刚想闭眼享受这  “神仙时刻”，一道急得变调的喊叫声突然撞进耳朵：“宗主！不好了！天要塌了！”

只见小时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黑袍下摆被门槛勾住，整个人往前扑了个趔趄，差点把脸砸在玉案上。宗主被这声吼吓得手一抖，嘴里的茶  “噗”  地喷出去，正好浇在小时脸上，把他的黑袍都淋出了个  “茶渍地图”。

“慌什么慌！”  宗主赶紧放下茶杯，故作镇定地用袖子擦了擦胡须上的茶水滴，板起脸训话，“跟了本宗主三百年，怎么还跟个刚入山门的毛头小子似的？记住，就算天塌下来砸脑袋，也得像我一样  ——  沉着，冷静！”  他说着，还特意重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晃了晃，试图用这动作找回  “高人风范”，可惜手心里的汗都快把杯子捏滑了。

可小时哪有心思看他装模作样，“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脸白得像涂了面粉，声音都带着颤：“圣使！圣使的魂牌碎了！碎得连渣都拼不起来了！”

“什么？！”  宗主手里的珐琅杯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杯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溅得满地都是。他猛地蹦起来，长袍下摆一扫，玉案上的茶具  “噼里啪啦”  掉了一地，刚才那点  “沉着冷静”  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现在才说！快！快带本宗主去魂牌殿！迟了咱们都得完蛋！”

他一边吼，一边抬手给了小时一个响亮的耳光，“啪”  的一声脆响，小时的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小时捂着脸，心里把宗主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老东西真是双标到极致！前一秒还教我要淡定，现在比我还像没头苍蝇乱撞！这巴掌挨得，比窦娥被冤枉还冤！

两人一路小跑，宗主的左脚鞋跑掉了都没察觉，光着脚在青石板路上狂奔，脚趾头都被硌得通红。魂牌殿里密密麻麻摆满了魂牌，唯独最中央那块黑玉魂牌，此刻碎得跟撒了把黑芝麻似的，连块指甲盖大的完整碎片都找不到。

宗主盯着满地碎渣，突然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呜呜呜……  小时啊！咱们要完了！这次真的要死了！我还没活够啊！我还没喝够云雾茶，还没攒够养老的灵石啊！”

小时站在一旁，嘴角抽搐得像抽风：宗主这德行，真是又菜又贪！平时在弟子面前装得人五人六，动不动就  “老夫当年如何如何”，一遇事就哭鼻子，比三岁小孩丢了糖还矫情。他心里把能想到的脏话都翻了个遍，嘴上却还得硬着头皮安慰：“宗主，您可是咱们宗的顶梁柱，您要是倒了，我们这些弟子可就成没头的苍蝇了！”

他是真觉得累  ——  不仅要当牛做马处理宗门里的杂事，还得兼职  “哄老小孩”。可他也清楚，自从那位圣使来了之后，暗夜宗才算真正扬眉吐气：宗主的修为从二流直接飙到一线，挤入了顶尖宗主的行列，宗门也从末流小宗一跃成了一线势力。可这条  “捷径”，从一开始就是条没有退路的绝路，就像踩在刀尖上跳舞，随时都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宗主，要不然咱们反抗吧？拼一把说不定还有活路！”  小时咬了咬牙，说出了心里憋了很久的想法。

“反抗？”  宗主哭得更凶了，鼻涕都挂到了胡须上，活像挂了串水晶珠，“那圣使背后的势力，比沧海还大，咱们就是一滴水！反抗？纯属拿鸡蛋撞石头，连个响都听不见就碎了！”

“那……  那咱们跑吧？跑得远远的，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他们总找不到吧！”

“跑？”  宗主抹了把眼泪，绝望地摇着头，“你以为他们的势力是闹着玩的？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把咱们揪出来！到时候死得更惨！”

小时也彻底绝望了，蹲在地上唉声叹气：“既然他们这么厉害，圣使怎么还会死啊？那么多宗门都有圣使，怎么死的不是其他宗门的，偏偏是咱们的！这运气也太背了！”

“我哪知道啊！”  宗主一把抱住小时，两人哭得像两个被抢了糖的孩子，眼泪鼻涕糊了对方一身，黑袍都被浸透了一大片。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像清泉滴在玉盘上，却带着股让人心头发紧的威压：“想活命，不如换条腿抱？”

两人吓得瞬间僵住，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抬头一看，殿内不知何时多了两道身影  ——  一个女子身姿曼妙，眉眼带笑，却透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一个小女孩粉雕玉琢，手里还攥着颗没嗑完的瓜子，小脸蛋鼓嘟嘟的，可眼神里的淡定却不像个孩子。两人都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却让整个魂牌殿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正是宁舒和神玄女。

神玄女歪着脑袋，看着地上抱作一团的两人，小眉头皱成了八字，凑到宁舒耳边小声嘀咕：“就这资质和定力，你确定能钓出背后的势力？我看他们连自己都保不住，说不定还没等对方来，自己先吓破胆了。”

“没办法，其他势力的人难找，这两个是现成的‘鱼饵’，凑活用吧。”  宁舒摊摊手，语气里满是无奈，眼神却带着点看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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