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这个国家，谁说了算？
之前，如果不是这位特勤局特工的“微不可查”的提醒，苏无际并不一定能够发现这个马鲁达的踪迹，也没法第一时间看穿那黑色小蛇诡谲的攻击轨迹。
对方的每一次停顿，或是看似不经意的一步移动，都是一种极其隐蔽的信号，其精妙程度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基特尔组长都未曾察觉。
但是，这沉默无声却手段高超的提醒，对感知敏锐的苏无际而言，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之前，武田羽依说过，船上有一双来自于牧者庭的“眼睛”，想必就是此人了。
“苏先生。”
看到苏无际走过来，这位特勤局成员立刻站直身体，抬手敬了一个标准而有力的军礼，看起来简直尊敬得有点过分了。
当然，在基特尔和其他特工看来，这没什么，毕竟，苏无际身后站的可是格莉丝。
更何况，今天晚上，也算是苏家兄弟救了守护小组所有人，如果不是他们力挽狂澜，现在这艘“海狮号”怕是已经是满船死尸了。
“基特尔组长，我和你这位组员单独聊聊，可以吗？”苏无际问道。
基特尔立刻说道：“当然没问题，无际，你随意，想聊多久都可以。”
苏无际和那位特工走到了一旁，他说道：“我看不穿你的实力。”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苏无际仔细探寻之下，并不能感知到对方的确切深浅。
这位特工的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说道：“普普通通特种兵的实力罢了，以前在三角洲部队混过几年，退役后进入了特勤局。”
听了这谦辞，苏无际没有寻根究底，而是继续问道：“怎么称呼？”
这特工说道：“莱斯特，今年三十八岁了，目前还是单身。”
苏无际也微笑道：“很详细，但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之前的提醒，莱斯特先生。”
莱斯特面色不变，语气自然：“提醒？苏先生，我并不明白您的意思。”
苏无际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我曾以为，禁锢黑渊内部铁板一块，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牧者庭，肯定尽是敌人。现在看来，牧者庭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莱斯特依旧摇头，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苏先生，您说的这些名词，我实在听不懂。”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承认什么，”苏无际摆摆手，忽然话锋一转，抛出一个看似突兀的问题，“你觉得，武田羽依在黑渊，未来能走到哪一步？”
莱斯特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并未见过你所说的这个人，苏先生，她漂亮吗？”
苏无际居然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看似有些装傻的问题：“从世俗的审美标准上来说，她确实算得上是很漂亮的女人了。”
嗯，确切地说，他还仔细回想了一下和武田羽依相处的那些画面，尤其是对方赤着后背趴在床上的时候。
莱斯特闻言，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说道：“那么，她未来的地位和成就，想必不会低。”
“哦？”苏无际饶有兴致地问道：“何以见得呢？”
“因为，苏先生夸她漂亮。”莱斯特的语气平和，却似乎意有所指，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对外表的夸赞，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可……对整个人的认可。”
苏无际微微摇头，说道：“不，我想，我还没有完全认可她。”
莱斯特也摇了摇头，脸上笑容加深：“或许，您还未曾真正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苏无际没有再和他在这一点上争辩，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莱斯特先生，你倒像个哲学家。”
莱斯特保持着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苏无际的评价。
他的目光扫过还在不停咳嗽的马鲁达，语气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苏先生，接下来的审讯，想必会很关键。这个家伙是条大鱼，但他嘴巴一定很硬。”
听起来是废话，但是，苏无际却知道，这个莱斯特不会随随便便的主动开口，每次都是意有所指。
苏无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能拥有这般实力，必然是淬炼庭的核心成员之一，骨头肯定不会软。”
他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莱斯特所说。
顿了顿，苏无际又说道：“不过，再硬的骨头，也有被撬开的方法。莱斯特先生，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确实如此。”莱斯特表示赞同，随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特勤局内部有几位行为分析和微表情识别专家，非常擅长对付这种顽固分子。如果苏先生需要，我想基特尔组长会很乐意提供协助。”
这话听起来完全像是一位尽职的特勤局成员在提供专业建议，但苏无际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莱斯特在暗示！
苏无际微笑着说道：“莱斯特先生的意思是，审讯马鲁达，最好在特勤局的‘可控范围’内进行，更确切地来说，是在你所能影响的范围内。”
莱斯特摇了摇头，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笑了笑：“苏先生的阅读理解水平太高了，但我刚刚可没说那么多内容啊。”
“感谢莱斯特先生的建议。”苏无际不动声色地回应，“毕竟，对付这种改造过的存在，专业手段确实可能比单纯的武力更有效。”
他刻意加重了“改造过的存在”几个字，同时仔细观察着莱斯特的反应。
莱斯特的面部肌肉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眼神略微深邃了一些，他轻轻颔首：“确实，他……不太一样。”
这句话说得含糊其辞，但苏无际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试探结果。
于是，苏无际下一个问题更加直白：“淬炼庭，算是站在牧者庭的对立面吗？”
莱斯特的回答依然是有所保留，但多少能听出一些立场，他说道：“我不喜欢这个叫马鲁达的家伙。”
苏无际说道：“我很想知道牧者庭的总部在哪里，但以莱斯特先生这严谨的态度，我应该无法得知真实的答案。”
莱斯特笑道：“苏先生想要的答案，说不定就在您的身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苏无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就是哲学家。”
莱斯特轻轻笑了笑：“风险都是与机遇并存的，我想，苏先生对这一点的理解应该比我更深。”
“华夏也有句类似的话。福兮，祸之所伏。”苏无际说道，“所以，莱斯特先生的意思是，眼下我取得了一点点的胜利，但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
莱斯特立刻后退了一步：“我可没这么说，求求苏先生千万别在我这儿做阅读理解了。”
就在莱斯特话音刚落的瞬间，苏无际的耳边竟然随之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声！
这轰鸣由远及近，低沉而密集。
几秒钟后，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声音，齐齐抬头望向夜空！
而守护者小组的那几架直升机，都已经运送着几十名人质离开，这声音并非是这些直升机发出来的。
而且，人们能够从这些直升机的轰鸣声听出一种明显的攻击性节奏，并且，这声音来自多个方向！
“警戒！不明空中目标接近！”
基特尔组长反应极快，立刻通过对讲机向所有特勤队员发出指令。
剩余的守护小组成员们，立刻寻找掩体，准备向空中射击！
苏念一步跨到船舷边，目光如电般扫过夜空，年轻面庞上的表情变得凝重，手中长刀也随之握紧了些。
他一时间还无法判断，这些不速之客，究竟是冲着苏无际来的，还是……冲着苏家三兄弟来的！
苏安邦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线危险的光芒，他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见货轮周围的夜空中，三个方向上，赫然出现了六架直升机的轮廓！
它们已经降低了高度，正以攻击编队的形式快速逼近，借着月光，已经能够看清楚它们机腹下的武器挂架了！
“是蝰蛇！AH-1Z蝰蛇武装直升机！”基特尔组长的眼睛里透着一股震惊：“这是海军陆战队？”
显然，他用这样的语气喊出来，已经说明他并不认可这个答案，因为，海军陆战队的到来并没有和守护小组提前通气！
但这种武装直升机，确实是装备海军陆战队的主力机型！
而莫里森议员，和那个正在咳嗽的马鲁达，已经齐齐抬起头来，看着那些姿态嚣张的直升机，一个流露出了恍然之意，另一个眼睛里却流露出危险的光。
“船上武装人员，限你们三十秒内丢掉所有武器，趴在甲板上。”巨大的广播声已经从直升机上响起，透着冰冷与肃杀。
这声音同步通过通讯器的公共频道，传进特勤局所有人的耳机里。
基特尔喊道：“这里是特勤局守护小组，你们是什么部队的？”
然而，武装直升机的飞行员却并未回应他，只是开始了冰冷的倒计时：
“三十，二十九……”
苏无际看向了莱斯特，后者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半点慌张之意，解释道：“这真不是我的预言……但，苏先生能够把裁决庭和禁锢庭搞得那么惨，想必已经预料到此刻的情况了。”
苏无际说道：“但我还不确定，这些人是冲着谁来的。”
莱斯特说道：“反正不是我。”
“但，真相在此刻不重要。”苏无际说道，“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现在的米国，到底是谁说了算。”
基特尔还在恼火地喊着：“你们是哪里的私人武装？该死的，一定是某些议员，抹掉了你们这几架直升机的序列号！”
的确，和这六架蝰蛇相比，守护者小组的火力就太孱弱了。
“十、九、八、七……”
冰冷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似乎，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毁灭这艘船而来！
六架直升机的机头已经下压，似乎那火箭巢随时都能喷出致命的火光！
已经有特勤局成员丢掉了手中的枪了，然而，苏无际却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
不仅是他，苏念和苏安邦，皆是站得极为挺拔。
就在对方倒计时即将结束、局势紧张到让人头皮发麻的时候——
嗡！
两道尖锐凌厉的破空之声忽然响起，似乎是从极高的云层之上传来！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瞬间压过了直升机旋翼的轰鸣，好像把夜空都生生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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