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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苍白的解释


恨吗?恨。痛吗?痛彻心扉。

可看着那个孩子,她心里除了恨与痛,竟然还升起一种绝望的、冰冷的了悟。

她还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再留在这段婚姻里?再留在顾彦承身边?

那个孩子需要父亲,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白若薇……无论她用了多少手段,多少心机,她终究是那个孩子的母亲,是顾彦承选择与之孕育生命的人。

而她,算什么呢?一个错误?一段插曲?一个……或许曾经被短暂需要、但终究可以被更“合适”的人取代的摆设?

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她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她的心,也早在一次次背叛与伤害中,碎成了齑粉。

现在,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空间,都被这个活生生的孩子,彻底击碎了。

她该让位了。

不是赌气,不是妥协,而是……认清现实。给那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也给自己,一条或许还能喘息、还能试图从那片冰冷废墟中爬出去的、生路。

尽管这条生路,看起来依旧遍布荆棘,黑暗无光。

她慢慢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拿起笔,想继续写完那份病历。可笔尖悬在纸上,久久无法落下。

眼前一片模糊,冰凉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一滴,两滴,砸在空白的病历纸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无声的潮湿。

她迅速抬手抹去,动作粗鲁。然后,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重新握住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冰冷的医疗数据和专业术语上。

只是握着笔的手指,依旧在不受控制地、细微地颤抖着。

外婆在别墅住不习惯,说不想打扰他们小夫妻的二人世界,前些天已经搬回穆禾买的那套小房子了。

穆禾觉得也挺好的,说不定以后她也经常住在那边。

晚上,穆禾回到家,没有开灯,整个空间浸泡在一片凝滞的黑暗里,只有窗外遥远的人间灯火,泼洒进来一些模糊的、清冷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家具沉默的轮廓,和两个相对而立、仿佛雕像般的身影。

空气里有未散的、极淡的烟草味,是顾彦承回来时带上来的,此刻却像冰冷的铁锈,滞留在每一次呼吸之间。

穆禾的声音,在这片几乎要将人溺毙的黑暗与寂静中响起  。没有迂回,没有铺垫,甚至没有了前几日那种深重的疲惫,只剩下一种残忍的、尘埃落定的平静。

“顾彦承,”她面对着他站着的方向,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他脸上,“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一下。”

这句话,她说得清晰、平稳,像在陈述一个明天需要完成的、普通的日程安排。没有疑问,没有商量,只是通知。

顾彦承站在玄关与客厅的交界处,手里的大衣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

黑暗掩盖了他脸上瞬间褪尽的血色,却掩盖不住他周身骤然绷紧、继而散发出的那股混合着震惊、暴怒与某种更深层惊悸的气息。

他的呼吸在那一刹那停滞了,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被这过于直接、过于冰冷的宣判砸得失去了声音。

穆禾没有等他回应,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回应。她向前走了一步,让自己也踏入那片模糊的光晕里,好让他看清她脸上此刻的表情——没有怨恨,没有泪水,只有一片荒芜的、彻底死寂的决绝。

“孩子都那么大了,”她继续说,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却像一把钝刀子,开始缓慢地切割,“难道要让孩子没有家吗?”

“孩子”两个字,像两枚烧红的钉子,狠狠楔入顾彦承的耳膜。他猛地抬眼看她,在昏暗的光线下,试图捕捉她眼中任何一丝可能的动摇或试探。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映不出他的影子,也照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份该死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亲子鉴定报告,还有白若薇牵着那个孩子的画面……周铭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也向他汇报了白若薇可能接触过穆禾。

他正试图理清这团乱麻,找出背后的手和破绽,用他的方式去“解决”。

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音节:“禾禾,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

“解释什么?”穆禾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力量,“解释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解释那个长得和你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不是你的?”

她微微偏了下头,像是在审视一个可笑至极的谎言。

“顾彦承,证据摆在面前。白纸黑字,还有活生生的孩子。你觉得,什么样的解释,能抹掉这些?”

她的语气里甚至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冷的失望。仿佛连对他撒谎或狡辩的期待,都早已熄灭。

顾彦承像是被迎面重击,所有预备好的、关于“阴谋”、“算计”、“被人利用”的解释词句,在她那双仿佛已洞悉一切、又仿佛已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睛注视下,变得无比苍白,无比可笑。

他能说什么?说那鉴定可能是伪造的?说那孩子可能另有隐情?在铁证和那个活生生的、与他血脉相连的小生命面前,任何辩驳都显得虚弱而卑劣。

他无法解释这个孩子的存在。至少,此刻,在此地,面对着她这样一副表情,他无法给出一个能让她信服、甚至能让他自己信服的“解释”。

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座凭空而降的、无法撼动的大山,压垮了所有回旋的余地。

他看着穆禾。看着她站在那片清冷的光晕里,身形单薄,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株被冰雪彻底覆盖、再也透不出丝毫生机的枯树。

她没有哭泣,不再愤怒,甚至连之前那种深重的疲惫都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抽离的、即将远离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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