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砸断黑岛人的脊梁
后方发射阵地，硝烟未散。
周泰山按着耳机，听到了长官那句“把曲子奏完”的命令。
他没有废话，直接切回营内通讯频道。
“全营注意。”
“第一轮效力射结束。数据修正。”
“目标转移：纵深八百米，B-4区域，狄思威路公寓大楼。那是一座加强的火力支撑点。”
“开始装填。”
随着命令下达，四台刚发泄完怒火的“突击虎”再次忙碌起来。
车长推开舱盖，跳上滚烫的后甲板。
“起重机！动起来！”
车尾那台专门的小型吊臂再次发出“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钢缆垂下，挂钩勾住了弹药架上第二枚深蓝色的380毫米火箭弹。
这枚重达351公斤的“铁桶”被缓缓吊起，悬在半空，沉重得让钢缆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紧绷声。
两名装填手站在车顶，戴着厚重的石棉手套。他们合力扶住还在微微晃动的弹体，小心翼翼地将其对准战斗室顶部那扇矩形的装填舱门。
“稳住！别撞到边缘！”
这不仅是装填，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工业吊装。
弹体一点点滑入车内。
战斗室内部，另外两名成员早已大汗淋漓。他们利用滑轮组和导轨，以此接过这枚沉重的弹药，将其推入那粗大的炮膛。
“哐当。”
闭锁机构合拢，发出一声闷响。
整个过程耗时近十分钟。
但这十分钟的等待，是为了下一秒的毁灭。
与此同时，外围的十二辆“灰熊”突击炮也没有闲着。
它们的150毫米榴弹炮虽然威力不及“突击虎”，但射速更快。
“三发急速射！压制敌外围散兵坑！”
“轰！轰！轰！”
一阵密集的炮声响起，清理目标区域周边的残敌。
十分钟后。
四台“突击虎”的装填舱门全部关闭锁死。
巨大的车身在液压系统的驱动下原地转向，履带碾碎了水泥地上的碎石。
粗短的炮口缓缓抬高，再一次指向了那个并不存在的“天空”。
炮长转动方向机，根据前线传回的最新坐标，修正了密位。
“诸元装定。”
“电路接通。”
周泰山站在指挥车上，看着那四根再次昂起的黑色炮管。
“第二乐章。”
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放。”
距离“龙王”要塞爆炸点仅两百米的侧翼阵地。
灰白色的水泥粉尘像一场大雾，笼罩了整个街区。
一名东瀛军曹从战壕底部的泥水里探出头，他的钢盔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满脸都是黑灰和血污。他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耳朵，试图驱散那种尖锐的耳鸣声，但世界依然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沉闷又遥远。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向左侧。
那里本该有一座巍峨的银行大楼，是他们的核心支撑点。
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豁口，通往天空。
“没……没了？”
军曹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咯咯声。
周围幸存的士兵正像受惊的鹌鹑一样蜷缩在战壕的角落里。有人在哭，有人在疯狂地用工兵铲挖掘更深的洞，还有人抱着枪，眼神呆滞地盯着那个巨大的弹坑，裤裆已经湿成一片。
“是舰炮吗？”一个新兵颤抖着问道，牙齿上下打架，“是不是支那人的军舰开进来了？”
“八嘎！支那人哪来的战列舰！”旁边的伍长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但自己的手也在抖，“就算是‘出云号’的主炮，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这……这根本不是炮弹！”
“是航空炸弹！肯定是的！是重磅航空炸弹！”
“混蛋！你听到飞机的声音了吗！？我只听到了……火车的叫声！”
那种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成了幸存者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百米外，前沿指挥所的废墟里。
负责该区域防守的中队长田中大尉，正抓着还有信号的野战电话，对着听筒声嘶力竭地吼叫。
“莫西莫西！这里是前沿！我是田中！”
“汇报战况？没法汇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安藤大队长的‘龙王’要塞……没了！彻底没了！连渣都不剩！”
电话那头传来联队参谋愤怒的质问声：“八嘎！你在胡说什么？那是钢筋混凝土工事！支那人拿什么去炸？重炮吗？”
“不是重炮！绝对不是！”田中大尉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冒烟的巨大弹坑，浑身发抖，“那是……陨石！是天罚！一瞬间，整栋楼就消失了！冲击波把我的两挺重机枪都吹飞了！”
“请求战术指导！请求撤退！我们要守不住了！这种火力根本没法……”
“滋——”
一种熟悉而恐怖的尖啸声再次从头顶传来。
那是这群东瀛士兵刚刚才听到过，“火车冲下天空”的声音。
田中大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天空。
四枚拖着橘黄色尾焰的巨大黑影，正以此不偏不倚，向着他们身后八百米处，那座作为核心支撑点的狄思威路公寓大楼……
狠狠砸落。
电话听筒从他手中滑落，在那根细细的电线上来回晃荡。
“又……来了。”
观察所内。
周淮安放下望远镜，看着远处那座在火光中轰然解体的狄思威路公寓大楼。
三百八十毫米的火箭弹不需要精准命中窗口。它只是砸在了大楼的承重墙根部，整栋六层高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就像是被抽走了积木的底座，在漫天的烟尘中垂直坐了下去，变成了平地。
周淮安摸出一根烟，在手指间轻轻转动。
他之前给顾同的承诺是五天。
那是基于常规攻坚战的计算，预留了清剿残敌和应对反扑的时间。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高估了东瀛人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上帝之锤”对士气的毁灭性打击。
这种当面“抹除”的视觉冲击，比杀伤一千人更具威慑力。
“弹药充足……”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
不久前那一笔七十万的后勤补充，让他拥有了挥霍的资本。只要“突击虎”和“灰熊”的炮管不红，这种毁灭性的拆迁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在绝对的物理毁灭面前，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不过是一个易碎的笑话。
一旦恐惧超过了纪律的阈值，崩溃就是一瞬间的事。
周淮安将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看来，用不了五天。”
他看着那片被恐惧笼罩的街区。
“照这个拆法，也许只需要半天。”
“他们的脊梁骨，就会被彻底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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