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楼 > 吾乃崇祯,续命大明 > 第22章 交锋六

第22章 交锋六


皇极殿外,秋风猎猎。

钱谦益只觉一阵眩晕。

完犊子了……

崇祯闻言,冷哼一声。

“前有陆万龄,名中藏逆骨;后有吴宗达,沆瀣一气。

现在又有一介监生以死相逼,为欺君罔上之徒鸣冤叫屈。”

他从龙椅上起身,声音森寒。

“呵呵……朕观此国子监,真乃藏龙卧虎人才辈出也。

众卿,随朕往宫门一观,且看我大明文人,风骨为何!”

殿中群臣面面相觑。

孙承宗、李邦华、张维贤相视一眼,沉声跟上。

魏忠贤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这才是皇爷今日真正的目的。

显然孙承宗、李邦华、张维贤,都不知道国子监之事。

可皇爷提前就告诉了杂家,显然还是最信任杂家的。

还有这几个老货自从上任到现在,一直没找杂家麻烦,显然皇爷在护着杂家。

有皇爷如此恩宠,纵死亦何妨。

比起皇爷的恩宠,一个黄立极、一个宁国公的爵位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国公世袭之路注定要断。

而他也算间接干掉了张维贤那世袭资格。

想到这里,他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跟着皇爷做事,爽得很。

他没有去宫门。

当崇祯从龙椅上下来,靠近他时,轻声说了一个字,“滚。”

滚哪儿去?

魏忠贤心里明白,自然去做该做的事。

把那桩桩罪名都安排妥当。

更要把他们贪皇爷的银子给皇爷拿回来。

……

宫门外,上百国子监生,整整齐齐静坐。

手执竹简,衣冠整肃。

身后挂着两条大字横幅:

直言无罪,忠臣万古。

此景一出,京中百姓纷纷围观。

那是皇城正门,平日寸步难进,如今却被这些自称为国请命的监生坐满。

他们目光灼灼,似乎要以死殉道。

“隆……”

午门缓缓开启的瞬间,传声太监已就位。

广场上、街角处、甚至百姓人群中,全是拿着铜喇叭的太监。

同时黑压压的锦衣卫鱼贯而出,列成人墙。

其后,禁军成阵,长戟森然。

再后,是披甲大汉将军率领的重甲军士。

阵列方成,一袭明黄龙袍已现。

崇祯,亲临。

百姓与监生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没人想到,皇帝竟会亲自前来。

王承恩上前,“何事聚众于宫门之前?”

带头监生立刻俯首,口中铿锵。

“启奏陛下,吾等皆国子监生,熟读圣贤书,明律懂法。忠君报国,为臣为民,乃吾辈之责。

刘懋、毛羽健谏言裁驿利国,却遭夷族抄家。

此举非明君所为,若陛下不为二人平反,天下忠臣必寒心,陛下终将为谄佞所误,为史书所讥!”

此言一出,群情激昂。

他心中更是暗喜。

按照安排,魏忠贤已被清算,今日若新帝顺势认错,他们这些监生就能一举成名,名留青史。

他甚至幻想,新帝若沉默,就是心虚。

只要他再说上两句,就能逼新帝让步。

然而,崇祯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允冒。”

监生一怔。

允……冒?

这是什么词?

是允许他们冒死?

还是允许他们去死?

这……这要怎么接?

他还未想明白,王承恩已经冷声逼近。

“陛下已下旨,还不遵命?

是要抗旨不遵么?”

这一刻,空气凝固。

监生们的脸色彻底变了。

围观的所有百姓脸色也变了。

这是昏君啊?竟然不纳忠言?

崇祯负手而立,眼神冷如霜刀。

“既然要以死明志,朕成全你们。”

带头的监生脸色瞬间惨白,声音颤抖。

“陛下,直言进谏乃太祖所创,广开言路方能国祚长久,若陛下以此定人死生,我大明社稷必将动摇!”

崇祯没有立刻回答。

他等传声太监把此人的话传遍四方,才缓缓抬头。

“依你所言,直言进谏就该带上死谏、冒死之词,方能表忠心?

那你告诉朕,这死谏就是糊弄朕,糊弄天下之人的手段是么?”

他突然抬手,指向辽东的方向。

“若有人告诉朕,愿为大明战死疆场、马革裹尸,朕是不是也要以为他们只是说说而已?

他们没读过四书五经,有的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

但他们,真的死在了那里!”

崇祯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有些沙哑。

“他们的尸体残缺不全,他们的骨头埋在荒原路旁。

他们至死没见过朕一面,至死还饿着肚子。

是他们,以血铸就大明江山!

而不是你口中的那些只会嘴上说说冒死的言官!”

一时间,午门前鸦雀无声。

孙承宗、李邦华、方正化等人,尽皆心神震动。

他们看到了一个帝王的悲怆,也看到了无数大明士卒的亡魂。

传声太监飞速记录,将这番话传入人群。

刹那间,跪倒一片,山呼震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音浪震空,仿佛连天穹都被撕裂。

他们懂了。

允冒不是冷酷,而是嘲讽那群只会空口谈死的伪君子。

真正的死谏,在战场,不在书斋。

他们不识字,也从没说过冒死。

可他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何为冒死。

百姓们身体剧烈颤抖。

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被理解的激动。

来自皇帝尊重的激动。

人群中已有压抑不住的啜泣之声。

辽东战事多年。

京中参军战死者无数。

那是他们的丈夫,儿子,父亲……

崇祯抬手,声音重新变得平静。

“毛羽健、刘懋上奏裁撤驿站,美其名曰劳民伤财。

可他们可曾想过,那些世代以驿为生的数十万人,以后以何为生?

为官者不为民造福,却开口就砸了百姓的饭碗,此等人,岂配言忠?”

他一甩衣袖,厉声喝道,

“君无戏言!

欺君之罪,岂能只为庶民设?

既要死谏,朕便成全!”

目光一转,指向那群监生。

“欺君罔上,不顾子民死活,还敢以死胁君?

来人,砍了!”

禁军应声而动,刀光出鞘。

“陛下,万万不可!”

礼部尚书孟绍虞急出列,拱手大呼。

“国子监生皆为贡士,照律不得动刑!”

左侍郎亦急声附和,“需先削功名,方可问罪!”

户部侍郎刘应遇,“陛下,天下学子三十万,此事若传,恐寒天下之心!”

钱谦益也出列,满头冷汗。

“陛下……此举恐违祖制!”

崇祯缓缓收拢衣袖,眼神冰冷。

“祖制?”

他语气轻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既如此,那朕今天,就改了这祖制!”

风起,黄袍猎猎。

百姓匍匐,群臣噤声。

午门之下,帝王孤立如山,

如天上雷霆,照见苍生,也劈碎伪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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