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卦象不显
卷轴之上,用一种充满了螺旋与几何美感的、非人类的古老文字,书写着一行充满了礼节性与权威感的邀请。
“致‘截教道院’的执掌者,伟大的‘静默之道’的行者,赫克托·凯恩院长阁下。”
“古老的血脉,向新生的智慧,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宇宙,是一片充满了风暴的黑暗海洋。而我们,都是在黑暗中航行的旅人。您点亮了‘道’的灯塔,而我们,则世代守护着那能看穿风暴的‘眼’。灯塔与眼,本应同行。”
“纳维斯·诺比利特,‘寻路者’考特家族,诚挚地邀请您,于三日之后,前往我族位于泰拉上层‘旅者之巅’的私人星图馆,进行一次关于灵能的未来,与导航者家族在这场全新变革中所扮演角色的友好会谈。”
“期待您的莅临。”
落款,是一个由三只睁开的、散发着灵能光芒的眼睛所组成的、充满了神秘与威严的家族徽记。
导航者。
当这三个字,在赫克托的脑海中浮现时,他那双如同深渊般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凝重。
导航者,纳维斯·诺比利特。他们并非凡人,也非灵能者。他们是用最古老的基因炼金术,亲手创造出的、一个独特的、拥有稳定遗传的第三只“导航者之眼”的变异人种。
那只眼睛,能直接看穿亚空间的本质,为帝国的亿万舰队,在那片充满了疯狂与幻象的混沌海洋中,指引出一条安全的航道。
他们,是帝国这部庞大战争机器赖以运转的、最不可或缺的“血液”。他们拥有着帝国律法所赋予的、近乎于独立的崇高地位。他们的家族尖塔,遍布银河,如同一个个不受任何势力管辖的独立王国。
他们,也是整个帝国,最古老、最富有、也最……神秘的贵族。
而现在,这个从不与任何外界势力进行深入接触的、骄傲的变异人种,竟然主动向他这个刚刚才在泰拉站稳脚跟的“新贵”,递来了橄榄枝。
这橄榄枝,看似充满了诱惑,却也……充满了致命的尖刺。
他知道,道卫们,此刻正在遥远的奈克罗蒙达,执行着他们的第一场“淬火”试炼。此刻的泰拉,他,几乎是独自一人。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将那充满了未知与变数的邀请,暂时地,摒弃于心门之外。他将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沉入了丹田那片广阔的真元海洋之中。
他要为自己,卜一卦。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三枚早已被他盘玩得温润如玉的六角螺母,轻轻地放在了掌心。
他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心神,与脚下这颗承载了人类数万年历史的星球的脉动,合而为一。
然后,他松开了手。
“叮……”
三枚螺母,在光滑的玉石地面上,清脆地弹跳、旋转。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三枚本应在数秒之内便会归于静止的金属,此刻,却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以一种违背了所有物理法则的方式,疯狂地、毫无规律地,颤抖、摇摆,仿佛三只在惊涛骇浪之中,即将倾覆的小船!
赫克托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筑基境的庞大神识,在探向那冥冥之中的“天机”时,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却又坚不可摧的墙壁!
那并非某种灵能的屏蔽,也非混沌的干扰。
那是一种……更高级的、近乎于“法则”层面的“否定”元素,存在于想要占卜的事物之中。
仿佛,他所要窥探的那个“未来”,那个“地点”,其本身的存在,就在“命运”这条长河的岸上!
那三枚颤抖的螺母,终于停止了摆动,呈现出了一个……极其模糊,也极其矛盾的卦象!
六道爻象,竟有一半,呈现出一种……介于“阴”与“阳”之间的中间态!
赫克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那三枚静静躺在地上的螺母,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所有的困惑与猜测,都已尽数褪去。
他知道,这次卜算,失败了。但这次失败本身,却透露出了比任何清晰卦象都更加危险的信息。
“天机被屏蔽……”他轻声自语,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看来,考特家族的‘星图馆’,并非善地。那里,必然隐藏着某种……能隔绝因果的东西,或者,人?”
他缓缓站起身,在那棵古树之下缓缓踱步,将卦象带来的不安压在心底,转而从现实的层面进行推演。
“索恩勋爵的拜访,刚刚才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惨淡收场。泰拉的旧贵族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不敢直接挑战摄政的权威,便推出了导航者这个同样古老、却又相对独立的势力来做试探……”
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邀请的地点,是他们的私人领地,远离帝皇宫殿的监视。邀请的名义,是‘探讨灵能的未来’,一个足以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阳谋。这更像是一场……政治上的鸿门宴。”
他几乎可以肯定,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充满了傲慢、诘难与圈套的“对话”。
考特家族,会代表所有对“截教道院”这颗新星感到不安的旧势力,来称量他这位“院长”的份量,试探他和他背后马卡多的底线。
“我若不去,便是示弱,正中他们下怀,坐实了‘静默之道’怯于挑战的污名。我若去了……”赫克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思辨意味的微笑,“那便是我,将‘截教道院’的旗帜,正式插在泰拉旧势力心脏之上的……第一战。”
他心中已然了然,此行非去不可。
然而,那份源于卦象的、模糊的“危”兆,却如同盘踞在心湖之底的一条冰冷毒蛇,依旧让他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修道者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或许并不像他分析的那么简单。
“政治的博弈,需要礼节。但面对未知的危险,也需要……利剑。”
在接下来的三日里,赫克托没有再理会任何外界的纷扰。他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了一种绝对的“静”之中。他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着体内的“小周天”,将每一缕真元都打磨得圆融无碍,将自己的精、气、神,都调整到了自筑基以来的最巅峰状态。
他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或许是一场不见血的战争。但这种战争的凶险,远胜于任何真刀真枪的搏杀。
三日之后,当凯伦再次走进静室时,她看到,她的导师,已经换上了一身由最上等的黑色丝绸制成的、裁剪合体的朴素礼服。那礼服,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将他那挺拔、沉静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而在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柄造型古朴、典雅的黑色长剑。
剑鞘由不知名的黑色木材制成,上面用银丝镶嵌着一幅小小的、若隐若现的太极图。剑柄的末端,则是一块被打磨得温润如玉的白色晶石。
那是火星在在打造两仪链锯剑时,为他这位“道友”倾尽全力打造出的、独一无二的近乎“礼器”的作品——一柄材料规格更高,但没有任何机械结构的两仪剑。
就像……那个地球上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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