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她心里惦记着傻柱能不能回轧钢厂上班，想看看老太太有没有法子。
看着傻柱遭这份罪，她心里也难受。
聋老太屋里。
“柱子啊，回来就好。
这回可要记住教训，以后别再犯糊涂了。
”
聋老太看着瘦了一圈、显得更憔悴的傻柱，心疼得直叹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傻柱会去抢何雨水的自行车，结果被何一报警抓了进去，这纯属是他自己惹的祸。
“老太太，都怪何一那个混蛋！我就是想借何雨水的自行车用用，他非要闹大，害我吃了这么多苦。
这口气我咽不下，非得让他也尝尝坐牢的滋味！”
傻柱恨得咬牙切齿，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柱子，何一不是好对付的，你斗不过他。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这事就算了吧，眼光要看长远些。
”
聋老太语重心长地劝他。
她清楚何一现在的本事，日子越过越好，手艺也过硬。
她实在不愿看傻柱再去招惹何一。
“老太太您别劝了。
我跟何一这仇结定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看谁能笑到最后！”
傻柱一脸怨毒，根本听不进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聋老太连连摇头。
何一平时看着和气，做事却一点不含糊。
傻柱要是再这么死心眼，肯定还得吃亏。
可他就是一根筋，认准的事谁也拉不回来。
如今何一已经是七级工，木工、厨艺样样拿手。
傻柱却越混越差，连工作都得靠聋老太去求人才能保住。
一想起这个，傻柱更是恨得牙痒痒。
眼看傻柱又要犯倔，易中海赶紧打断他：“柱子，听老太太的，别冲动。
”
他带傻柱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气话。
私下怎么想都行，在老太太面前说这些不合适。
易中海这趟来，是想请聋老太去找杨厂长说说情，看能不能保住傻柱在轧钢厂的工作。
虽然只是个学徒工，但总比没工作强。
许大茂就是例子，放出来后直接被轧钢厂开除了，现在连掏大粪的活儿都找不着，整天东游西荡。
“老太太，柱子人是出来了，可工作的事还得您老费心啊。
”
许大茂从拘留所出来以后，连轧钢厂掏粪的工作也丢了，现在整天无所事事。
“傻柱有了案底，厂里估计容不下他了。
现在只有您老出面找杨厂长说情，才能保住他的饭碗。
”
易中海说明了来意。
“这事可不好办啊。
”
聋老太长叹一声。
上次傻柱偷公家财物被李主任当场抓住，要不是她舍下老脸去求杨厂长，傻柱早就进派出所了。
虽免了坐牢，却从大厨降成了车间学徒。
易中海只知道老太太对杨厂长有恩，却不清楚这份人情已经用掉了一大半。
“您就再帮傻柱一次吧，要是连工作都没了，他以后可怎么活？”
易中海继续恳求。
这些年来，他在傻柱身上投入了不少心血。
要是傻柱就这么废了，自己的养老计划可就全落空了。
聋老太暗自苦笑。
哪里是磨砺心性，不过是力不从心罢了。
再去找杨厂长，最后那点情面也要耗尽了。
老太太盘算着：为了这个莽撞的傻柱，到底值不值？
若不是她和易中海一直护着，傻柱早就蹲大牢了，哪还当得上食堂的霸王？
易中海两口子天天来做饭，还不是冲着她和杨厂长的关系？厂里领导对傻柱客气，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这世道，没好处谁肯白出力？易中海算盘打得精，为了养老不知做了多少亏心事。
若她只是个普通老太太，易中海怕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想起当年选了大厨傻柱，却放着何一那样的人才不要，聋老太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当初选了何一，现在早享清福了，哪至于把人情一点点耗尽？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
看着傻柱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老太太沉默许久，终于叹道：“算了，背我去轧钢厂吧。
”
易中海一听，喜出望外。
他却不知，这也许是老太太最后一次出面了。
杨厂长办公室里，聋老太正与他说着傻柱的事，易中海和傻柱在外等着。
杨厂长对聋老太十分敬重，请她坐下喝茶。
他这些年一直念着她丈夫的恩情，也一直照顾着他们家。
安排傻柱进食堂，明知他横行霸道，也睁只眼闭只眼。
若不是看在老太太面上，傻柱早就被处理了。
论厨艺，傻柱虽不错，可京城里比他强的大有人在，何一就远胜于他。
自打傻柱被调去车间，厂里新请了几位大厨，还常请何一掌勺，客人反响好，订单也涨了许多。
相比之下，傻柱已无足轻重。
杨厂长觉得，这些年也还得差不多了。
上次傻柱偷拿公家财物，他顶着压力没让送派出所，已是仁至义尽。
“小杨，傻柱真回不去车间了吗？”
聋老太仍不甘心。
杨厂长语气坚决：傻柱可以留在厂里，但只能接替许大茂去掏粪，车间是回不去了。
老太太心里一沉，知道这情分是真用完了，杨厂长不会再护着傻柱了。
“麻烦你了。
”
她黯然说道。
夕阳西下，傻柱背着萎靡的聋老太，和易中海三人慢慢走回四合院。
老太太一路无言，心中百味杂陈。
她丈夫当年对杨厂长的恩情，至此彻底耗尽。
傻柱一次次闯祸，偷拿公物，坐牢劳改。
杨厂长还留他做掏粪工，已是顶着压力。
若不是她出面，傻柱这回肯定被开除了。
聋老太太心中暗叹，傻柱做事冲动，从不计后果。
如今为了他，把杨厂长那边的人情都用尽了，往后就算再拉下脸去求，对方也绝不会再理会。
今天杨厂长表面客气，实际上已经疏远。
以后再出什么事，她这张老脸也不顶用了。
聋老太越想越后悔，要是当初扶的是何一，现在何一事业有成，她也能安稳养老，不必四处求人。
可惜一步走错，步步皆错，世上没有后悔药。
人心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
假如何一过得差，傻柱发达了，她肯定得意自己眼光好。
聋老太神色黯淡，心事重重。
易中海和傻柱却以为她只是累了。
“还是老太太面子大，杨厂长见您来，就同意不开除傻柱了。
”
易中海奉承道。
许大茂因为用假票买自行车被关，没人帮着说话，立刻丢了工作。
而傻柱有聋老太出面，总算保住了饭碗。
“奶奶威望高，杨厂长算啥？还不是得看奶奶脸色？”
傻柱也得意起来，“他不让我回食堂，是轧钢厂的损失，迟早要后悔！”
话虽如此，傻柱心里却记恨杨厂长不让他回食堂，反而安排他掏粪。
这活儿又脏又贱，哪有什么前途？以前还常笑话许大茂干的是畜生的活，现在自己接替这差事，实在憋屈。
“傻柱，别总想着食堂了。
你坐牢的时候，厂里新招了好几个厨子，回去的希望不大了。
”
易中海说了实话。
“什么？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早晚要遭报应！”
傻柱火冒三丈，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他没想到自己蹲牢这段日子，院里竟闹出这么多事。
“壹大爷，新来那几个大厨，手艺能比得上我不？”
傻柱梗着脖子追问，像只斗败的公鸡还不服气。
眼看回食堂没戏，他非要在这事上找回点面子。
“唔……差不多吧……”
易中海搓搓脸支支吾吾，耳根发热。
其实人家手艺比傻柱强多了，但他不忍心把这实心疙瘩最后一点心气也打碎。
“这还差不多。
”
傻柱皱着眉，勉强咽下这口气。
“柱子，食堂回不去就别想了。
眼下虽然调去掏粪，你先踏实干着，等有机会调回车间当学徒。
只要肯钻研技术，将来评上工程师，不比颠大勺体面？”
易中海画着大饼，眼里放光。
要真能培养出个工程师徒弟，他们老两口养老就有指望了。
可看看傻柱那榆木脑袋，易中海心里清楚——这愣子跟贾东旭一个样，最多混个二级工。
不过就算当二级工，好歹是正经工人，总比天天挑粪强。
“您说得对！我傻柱绝不能栽在粪坑里！”
傻柱攥紧拳头发狠，眼前仿佛看见自己当上工程师，在何一面前扬眉吐气的样子。
一想到何一那张脸，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都消停点！”
聋老太太突然拄着拐杖打断，“柱子你趁早断了回车间的念头，老杨发话了，你这一辈子就跟粪车打交道了。
”
眼看这两人越说越离谱，老太太脸上挂不住——再说下去，怕不是要做梦当厂长了。
“啥？！”
易中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活像被雷劈了。
傻柱顿时如遭雷击，刚燃起的小火苗“噗”
地灭了。
他盯着自己粗糙的手掌，胃里泛酸——难道真要闻一辈子粪臭？
“认命吧。
”
老太太颤巍巍起身，“以后躲着点何一，长点记性……我乏了。
”
拐棍声在青砖地上渐渐远去，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这一回，她是彻底没了办法。
许多事情她无法左右，人情债又添了一笔。
“杨厂长，你这不是存心刁难我吗？那种人，早晚要遭报应的！”
“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不服！”
希望落空，傻柱面容扭曲，朝着杨厂长破口大骂。
聋老太太始终沉默。
这已经是从轻发落，真要追究起来，傻柱连掏粪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进过监狱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公平？
易中海垂着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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