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永安城1
前往京城的路上,虽说是一路畅通,但半路上天气骤变,连下了几天暴雨,致使道路泥泞,那几箱装着黄金的马车前行困难。
江临和白鸢因这大雨也只好放弃骑行钻进马车里。
犬大将一看马车里突然挤进来人,只好瑟瑟的躲到最角落处,不敢吱声,生怕自己吵到人随时被拖去阉了,一想到自己随手可能鸡飞蛋打,立刻耷拉着耳朵缩成一小团,不敢造次。
幸而车内宽大,就算进来四五个人也不嫌拥挤。
马车里摆了案桌,铺了锦褥,赤玄悠哉悠哉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泡着茶。
“临临,我早叫你上车了,你看下这么大雨你们还是要进来的嘛。”
江临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转头又给了白鸢一杯。
“你就非要喊我临临?”
赤玄拿眼瞧他,又看看一旁的白鸢,“我听他叫你阿临,我与你情分不同,自然要区分开来。”
白鸢哼了一声,去吹茶盏里的热水,低着眉说道:“不过是你使得伎俩,谈什么情分。”
江临捧着手中的杯盏,看着前方说道:“我先说好,你们要打架记得出去,我们的马车就这辆,我不想淋雨。”
白鸢不想与那狐狸拌嘴,转开话题道:“你收来的那盏斝是个魔修法器,你将来若是修炼魔气,这倒是大有用处,可依你的情况,须得同时修炼才得以平衡体内的灵力。”
“必须先练先天灵气再慢慢修炼魔气吗?”
白鸢点头道:“你忘了你在万德寺的事了。”
提起这茬,赤玄也道:“那日地狱门大开,你瞬间吸收了不少怨念魔气,差点失控。”
江临明白了他们二人所说的欲速则不达,魔修本就不容于世,贪多贪快怕会引火上身。
江临闭眼打坐感受腹中金丹之力,金丹仍然小小一颗藏在那棵海棠树下,莫非光是打坐调息吸收天地灵气并不能快速增长修为?
想起久违的系统,江临手动开启了面板数据查询。
发现神魔之体的进度依然只有些许。
江临幽幽叹出一口气,白鸢见他好端端的叹气以为他不舒服,忙去探了探额头,江临拉下他的手道:“我没事。”
赤玄静静看了江临一会才道:“临临,你放宽心,还记得那个焚心草吗?”
“焚心草?为何问起那个毒物?”
赤玄道:“焚心草虽说是魔修专用,但却是生长在妖界的,是毒是药全靠你怎么炼,焚心草若配合其他灵草调配得当,可以加快修炼进度,不信你问问白鸢就是。”
江临一喜,立刻去问白鸢:“小白,果真如此吗?”
白鸢并不否认,说道:“反正你横竖是要走一趟妖界,到时候采摘一些焚心草回来炼制就是。”
……
马车外雨势渐大,路程颠簸,江临打坐调息累了,打了个哈欠,正巧被赤玄看到,他便拍拍腿上,示意道:“临临累了的话,躺在这里睡一会吧。”
还没待江临拒绝,白鸢拒绝道:“你一身妖气太重,不适合和你太接近,累的话就躺我这边。”
江临一个哈欠打到一半,眼睛左右瞟,最后喊了一声:“犬大将!”
犬大将本来蜷缩作一团,被老大猛地一喊立刻竖起耳朵坐了起来。
江临拍了拍座位,“你上来。”
犬大将本来高高兴兴的跳上来,以为老大终于想起自己了,没想到只是把自己喊上去,当做枕头靠着歇息,只能滴溜着狗眼敢怒不敢言的充当狗肉靠垫。
江临摸了摸有些扎手的狗毛,觉得不够柔软,看白鸢的衣料似乎不错,便毫不客气的拽过小白的宽袖,枕着袖子闭眼休息了,
赤玄见此一笑,靠着车假寐休息了。
白鸢捏了捏眉心,望着江临的侧颜不再言语,雨水稀稀拉拉了打在车壁上,马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半道上经过驿站稍作歇息,让车夫护卫休整一番,又给马匹喂了粮草后,车队再度上路朝着京城的方向出发。
……
宣晋国,永昌五年。
“这里就是京城吗?”江临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颠簸的景色。
白鸢看了一眼道:“这里是皇都——永安城。”
马车辘辘驶过护城河的石桥,朝着城墙门洞而去,直通内城。
城门口值守的金甲侍卫持戟而立,见到是温儒士的车队,放开拒马护栏,立刻放行。
过了城门后,江临向后看去,护栏又重重叠叠的拦起,负责查巡的守卫又开始对过往行人车马进行细细盘查。
江临觉得甚是奇怪,“这永安城虽说是皇都,怎么看管的如此严格?不像皇城,倒像是什么大军驻扎此地了。”
赤玄休息够了,睁眼道:“你们常在山门里修道,远离尘世,不知道现在中州地界战事纷乱也很正常。”
“战事?”白鸢闻言皱起长眉,“那岂不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赤玄又道:“也不全然是,中州地界天下纷乱,分分合合,各方势力群雄割据,一时间谁也拿不下谁。”
江临想起下山之后,一路走来,妖孽横生,贪官作乱,仅从途经的两座城镇已窥得天下大乱之势。
车马一路从长风街直达温儒士的府邸。
温儒士此次回京,带了五大车的黄金又岂敢在府内逗留?长门街下了马车后赶紧差人往宫中报信,当夜就要进宫面圣。
江临想拒绝一道入宫的邀请,温儒士却说请示的折子上写明了非他一人功劳,也提到了江临的名字,来传旨的内官表示皇上要他们一起进宫觐见。
“张福宁已经让人押送去大理寺了,一切安排妥当,师侄就随我一道入宫吧。”
江临见推脱不了,只好应下。
傍晚城里刮起风,卷起一地的落叶,显出一丝萧瑟来。
暮色黄昏,宫灯次第点亮。一辆乌篷马车驶进皇宫西门。
皇帝旨意只召见温儒士和江临,所以赤玄和白鸢二人只能由人带去偏殿等候。
内官太监提着灯,将温儒士和江临二人引至乾元殿面见圣上。
江临走在宫道上,手不自觉的抚过一个个盘龙望柱,绵延朱墙,层叠金顶、飞檐翘角,无一不彰显皇城内的繁华与威严。
温儒士和江临在殿阶前静候了片刻,不知发生了何事,说是皇帝召见,二人却在风中等了许久,里面传话太监才出来比了个请。
议事殿内,烛火通明,铜漏滴答。
满室琉璃灯瓦摇曳不已,饶是先前见过黄金堆砌的千佛殿,与这皇宫内殿一比,相形见绌了。
江临不太熟悉宫内礼仪,只依葫芦画瓢跟着温儒士朝着那明黄纱幔后的身影磕头行礼,喊了几句皇上万福万岁的话。
江临不敢轻易抬头,只微微侧过头看向首座,殿内除了皇帝,居然还有一人,而他这一侧目,正巧与那人四目相对。
对方身披一件鸦青色道氅,月白内衬,云纹袖袍,白眉白须,如覆霜松针飞入鬓间,一派清风道骨。
江临心思一动,皇帝在上,此人竟能得以赐座,想来身份不一般。
那道人目光落到江临身上时,惊愕转瞬即逝,转而对着账内的皇帝道:“皇上,听说温大人此行回京,沿路解决了诸多乱象,又带回了许多赃款,现在举国正值军饷匮乏,功劳非同小可。”
纱幔里的身影咳了两声,烛火晃动,幽幽道:“国师说的在理,朕听闻爱卿已把黄金尽数交给少府清点,充作军饷,此行辛苦了。”
皇帝的声音乍听之下还算年轻,却远不如国师声如洪钟,身体强健。
皇帝隔着帘子看了地上跪着的二人,面容看不太真切,对着江临的方向问道:“温爱卿,你身边这位便是你奏折上提到的宗门之人吗?”
温儒士垂首答道:“正是天宗门弟子——江临。”
江临只好也应声道:“天宗门弟子江临叩见皇上。”
皇帝道:“朕身边这位就是宣晋国的国师——孟青。”
江临随即朝孟国师的方向施了一礼,“见过孟国师。”
皇上觉得今夜的殿内烛火不够亮,想把人叫到跟前来看个清楚,却被国师打断道:“皇上,天色已黑,过几日便是西凉国使臣进京的日子,不如早做休息,养精蓄锐。”
皇上顿了顿,似乎很听得进去国师的话,很快便同意了。
临退去前,皇帝又想起了什么,吩咐道:“西凉国来了,还会举办宫宴围猎,到时你们也都一起来罢。”
说完,便由着太监宫女扶着进寝殿去了。
离去前温儒士特地请旨,拜见他在后宫当贵妃的妹妹。
“师侄先去偏殿稍作歇息等候,我去见一见贵妃娘娘就回。”
“温大人自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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