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训练1
自打那日从东宫回来后,白鸢发现江临浑身上下透着古怪。
以往日日打坐调息不停歇,最近却一反常态,时不时托腮坐在窗前发呆,你说发呆也不完全像发呆。
脸上的表情五花八门丰富的很,一会幽幽叹口气念叨着什么伴君如伴虎,过一会露出杀意喊着杀了得了。
总之一会咬牙切齿,一会苦大仇深,前一秒还说没胃口,下一秒就完全不管辟谷一事,直接胡吃海塞一顿,抹抹嘴喊道:早知道不进宫了!
最后又坐到窗前苦思冥想,脸上定格成一个深沉沉的表情。
江临在白纸上写了又划,划了又密密麻麻的写上,然后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白鸢走过时捡起纸团展开来看,上面写着杀?不杀?
这是要杀谁呢?白鸢好奇的打量江临丰富多彩的表情,摇摇头走开了。
此事若是告诉师父,他定勃然大怒然后罚自己在某处崖壁上闭门思过自此不出山。
若是告诉师叔,林道清必转头告诉师父去,然后师父再勃然大怒罚自己闭门思过不得出山。
若是告诉孟青国师,那必然……不必通知天宗门了,孟青直接先斩后奏把自己当场碾成渣渣扬了。
江临仿佛看见自己的命运即将在闭门思过和挫骨扬灰之间辗转。
此事不是投硬币,正反结果都不是江临想要的。
所以……计划得尽早提上日程?
正在江临幽幽叹气的时候,窗沿外面忽然探出一个人头,把发愣的江临吓了一大跳。
“老师!”容彻猛地从窗下跳起来,本以为江临会和平日一样抓着自己的脑袋一阵捶,结果发现对方似乎真被自己吓到了。
容彻从窗户跳进来,轻声细语小心翼翼道:“老师?我吓到你了么?”
江临呼出一口气,才将思绪转过来,双手捏住容彻脸颊的软肉揉搓,挤出好几个怪异的表情。
“好了,好了,老师!我知错了!”容时被揉的嘴里说着囫囵话。
听他求饶,江临才松开他,仗着自己还比发育中的容彻高上一些,直接从腋下将人抄起来。
“老师!我十六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孩童!”
“十六了?”江临狐疑的看他一眼,又打量几眼他长条条的身材。
容彻脸一红,“我只是发育晚一些!我会长高的!”
江临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将人放下,“怎么这会来找我?天色都晚了。”
容彻道:“老师不是让我日日去练武场负重训练吗?我下学以后就去了,今日练了五百个深蹲,腿都要麻了。”
“五百个?负重?”江临讶然,看向容彻的目光夹杂了敬佩,因为他当时说的是最基础负重三百,还真的就是信口一说,这小子居然如此不服输,硬是给自己上强度啊。
江临赶紧把人抱起来放到床榻上,蹲下来握住容彻的脚踝,轻轻抬起。
听到容彻抽了一口气,江临知道他是真的有点练伤了。
“我现在捏你小腿,你都疼,方才怎么走回来的?你是不要你的膝盖了不成?”
容彻被问及才想起此事,微微低下头,“我……我方才急着回宫来见你,一路上坐马车,下车了也没顾得上什么感觉……”
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细若蚊声。
江临呵斥道:“你这不行,这训练方式就不科学,以后我来监督你!”
“老师不许食言……哎痛痛痛!”
江临重重一捏,容彻的小脸立刻皱了起来。
“你还知道疼?你知不知凡人之躯过度负荷训练很容易导致横纹肌溶解?”
“横纹肌溶解是什么?”
“你有没有在兵营里见过那种高强度训练后倒地不起、高烧不退的那种?”
容彻回忆了一下,“我见过训练强度最高的就是堂哥了,但是他好像一直很厉害,没见他出现过这样的症状,啊!我想起来了,之前新兵营里招募过一些十几岁的孩子,确实有吃不住兵营的训练强度被抬着出去的,莫非这就是横纹肌溶解?”
江临打了个响指:“没错,你如果不想年纪轻轻就肾衰竭,就给我科学的!合理的!可持续发展的训练!听懂没有?”
容彻捂着嘴猛点头,小声道:“知道啦老师。”
骂归骂,训归训,江临还是打了一盆热水来,让容彻平躺下来,用热毛巾按住他的膝盖,缓解过度疲劳的症状。
容彻躺在这张陌生又熟悉的床榻上,微微偏过头,鼻尖隐隐嗅着床上的一丝清淡的香气,这味道并不馥郁,反而沁人心脾,十分舒适。
是一种让他安心的味道,容时不知为何想起了早逝的母妃。
“这样舒服吗?”江临把他的小腿屈起来,轻柔的按着肌肉。
容彻嗯了一声,转过头又去仔细看那人。
初见之时,看不清老师的相貌,后面老师一直以假面示人。
直到围猎那日,他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他的时候。
原来,老师是这个样子。
容彻怔住了,但他不意外,一点也不意外,他觉得他的老师就该长这样。
芝兰玉树,神仙之姿。
江临见他久久不说话,抬眼看向容彻,发现他就这样平躺着,一双眼瞧着自己不说话。
“小哑巴啊你?”
容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今日训练太累了,他眼前开始恍惚,老师好像在说话,但他好像只看见他的嘴在动,耳朵里却听不清。
他在说话,他又笑了。
真好看呐,我的老师笑起来也跟天上的月亮一样。
江临看他眼皮子在打架,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果然重重合上了眼。
竟然直接睡着了!
“傻小子。”江临嘟囔一声,轻手轻脚把他的脚放下,探身去拉床榻上的被子给人盖上。
虽然嘴上责怪,不过看他如此勤奋刻苦,江临仿若看到曾经在孤儿院里挑灯夜读奋力一搏逃出苦海的自己。
两人的遭遇虽然不在一个时代不是同一个背景之下,但确实有股惺惺相惜之感。
这几日被皇帝的事弄得烦躁不已,容彻的出现好像扫清了这股郁气。
罢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今晚实在不想打坐了,江临打了个哈欠,就着容彻边上一躺,拉过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
一夜好眠。
容彻只觉自己好久没有睡得如此安心了,早已忘了自己是在哪里睡着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打在眼上,容彻抬起手臂盖了盖,转身夹着被子继续睡。
咦?今日的被子为何如此高?怎么摸起来还有些微热?
容彻猛地一睁眼,吓得捂住了嘴以免叫出声。
愣愣的看着眼前诡异的情况,老师正对着自己睡的正香。
我和老师??
我们同衾而眠?在一张榻上?
这这这,容彻抓着被子连连往床深处退去。
昨晚很早就回房的白鸢,清晨一早洗漱完后才向着江临的房间而来,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被一下拉开。
“五皇子?”白鸢错愕的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容彻。
“我……”容彻猛地看到第三个人,脸上更是烧的火热,连招呼都没打,手里抓着皂靴夺门而去。
只留下一道风卷残云。
白鸢奇道:“怎么如此风风火火?今日来的会不会太早了些……”
说着便进屋去,果不其然,看见江临抱着被子睡得正是香甜。
白鸢无奈摇摇头,想让他日日打坐增进修为,真是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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