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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真的狗血


尚书令裴琰之今日上朝前,还心情颇好的和自家妾室保证,此番皇帝必让少府那边再送牛乳来。

这莫名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宣政殿上。

不知为何今日皇帝不怎么有心思听各位大臣通报,裴琰之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皇帝以黄色锦帕掩面,时不时咳嗽两声。

众人始终看不清皇帝面容。

真是怪哉,一上午的早朝,在大臣们惶惶不安的状态下匆匆结束。

太子东宫。

今日三个主座上空了一位。

太子问魏生:“少傅今日为何没来?”

魏生闻言抬头看了看那个空位,摇摇头:“臣并不清楚。”

又听太子叹了口气,“我早上去拜过母后,听说舅舅前几日到父皇面前数落了牛乳一事。”

魏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尚书令捅到皇上那里去了。

太子有些忧心,毕竟江临是东宫的人,他若有问题东宫也撇不开干系。

再者,少傅于他而言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些抄录下来的文章于社稷都是大有用处的。

而且一向坚持以民为本、富民才能富国的太子,并不认为江临将牛乳调去新兵营这件事有什么错。

凡事权衡利弊,如今多事之秋,士族若一味耽于享乐,国之将亡。

于公于私,太子并不希望少傅在这件事上受到朝中老臣的打压。

魏生在一旁观太子的神色,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但他的想法又与太子有所不同。

牛乳一事,既是皇帝首肯,又怎会因裴琰之几句话就怪罪江临?

昨夜宣德殿内来来去去调换了好几拨御医,忙前忙后。

太医署半夜如此热闹,就算皇帝身边的内官传令不得妄言此事,但也是纸包不住火的。

宫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了,只是一直在宫人们之间流传还未上达主子贵人的耳里。

魏生也是因为自己寒门出身,有几个熟识的好友在太医署做事才获悉此事。

宫人们都在私底下议论的热火朝天,传了好几个版本。

你们看见了吗,皇帝脸上好大一个乌青!

嘘!你不要命啦!这事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莫非是什么刺客吗?

你傻啊,刺客的话,禁卫军怎么会毫无动静呢,这就是床帏里那点事情!

莫非是咱们陛下要宠信哪个下人奴婢的,是哪个如此不懂规矩呢?

……

魏生摇摇头,他不爱听墙角,也不喜这些流言蜚语。

但若是真的,这皇宫内苑谁又敢打了当朝天子呢?

这问题若是来问魏生,他是有答案的。

又看了看那个空着的位置。

是谁打了皇帝又能全身而退,皇帝还只能装作无事发生过呢?

魏生想到了答案,但他想不通其中的理由。

少傅为何会打皇帝?真是怪事一件。

“走吧。”太子站起来往殿外去。

魏生跟着起来,问道:“太子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给父皇请安了,听说今日不少汤药送进天寿宫了。”

“臣觉得,现在还是不宜去的好。”

……

话说,这几日的国师府也算不得很太平。

前几日夜里,孟青本在屋内打坐,房门却被一记凌厉的飞天脚踹开。

力道之大,怒气之盛,门框被踹的只余一只角摇摇欲坠垂在一边。

天边闪过一道惊雷,骤亮的白光打在来人的脸上。

一张冷然又凌厉的面孔,夹杂着森然的怒意。

孟青吃惊的看着来人,“你这是做什么?”

江临不答,一步步逼近孟青的方向。

国师此时也是一头雾水,虽然他也不是很怕对方要做什么,只是感到周身寒意陡增。

“做什么……”江临咬牙切齿道。

想到自己差点菊花不保,内心油然而生的恶意蠢蠢欲动。

孟青听完来龙去脉后,猛地一拍案几,顷刻间桌子在掌风之下四分五裂,好不凄惨。

“老夫给他迷药是让他在危难时刻自保!并非……并非……”孟青努力了几次都没好意思把话说全。

江临斜看他一眼,“重点难道不是你为何要炼制这种克制金丹修士的迷香吗?”

“咳……”孟青转过头,炼制迷药这种事当时他当初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对外人言之的……

这皇帝怎么就把他的名字捅出去了。

真是好不懂事的皇帝!

“话又说回来了。”孟青调转话头,“老夫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太接近陛下,你看,事实证明,老夫所言非虚。”

“你还有理了!”江临怒道“我差点菊花残,你懂吗!”

孟青脸色微微发红,难得有点老脸挂不住。

“毕竟陛下对你娘的执念太深……”

“我看就是色欲熏心!”

“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对……”孟青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江临。

“那你怎么清醒过来的?”

江临伸出手,掌心间冒着隐隐黑气。

孟青一看,即刻了然:“原来是这样,那个迷药只能对纯灵力的正道修士管用,魔气反而能破解,老夫研究炼丹多年,居然有此疏漏!”

你还改良上了是吧!

江临无语凝噎,干脆往国师的床榻上躺平,做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孟青看他样子,好奇道:“你清醒了就直接出来了?”

“是啊,不然呢?”

“皇上没说什么?”不应该啊,以他对这个天子脾性的了解,谁都不能忤逆他的决定,凡触犯者岂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之理?

江临死鱼一样躺着,呆愣愣的看着屋顶,随意瞥了孟青一眼。

“我把他打了一顿。”

“哦,那也没什么……什么!”孟青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你把皇帝打了?”

“那怎么办?”江临又坐起来,一脸无辜,“他要亲我,我肯定只能打他一顿,让他明白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再说了,我没捅他一刀已经是留情面了。”

孟青在屋子里来回走,嘴里喊着糟了糟了,全然没有往日大师风范。

“你怕什么?打人的是我,你急个屁。”

“你懂什么?”孟青猛地回头,“你自然没事,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也没人寻得到你,你可知无辜遭殃的人有多少?”

江临被他这样一说,脸色沉了下来,不太明白。

“是我打的他,皇帝要找便找我,难不成他还想拿别人撒气不成?”

一想到今夜的奇耻大辱,江临心几乎沉到谷底,一拳砸在床榻上。

孟青看他神色古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江临冷着脸看了孟青,沉声道:“他若拿别人撒气,我就冲进金銮殿把他龙椅拆了,一刀剁了他。”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来这么大的戾气?”孟青惊讶之余赶紧伸手去探江临额头,只觉他神色异常,说话也和平日有异。

孟青马上一掌拍上江临的后背,以纯正灵气输入其内。

安静了片刻,江临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只觉十分疲累。

今夜的天气诡异的很,连打了几道响雷。

现下又是一个惊雷劈下,孟青凑到窗牖处看了下外面。

“也没有要下雨,怎么平白无故打雷?”

话音刚落,又一记雷凌空而下,这回直直的劈在了孟青的屋顶上。

瓦片翻飞,横梁截断。

“搞什么!”

两人头顶上被劈开了一道裂缝,夜风呼呼的从屋顶的裂缝刮进来。

孟青面无表情的站在屋子中央,忽然觉得一切很荒谬。

“要不你跟我解释下这什么情况?”

江临看着瓦砾遍地、满目狼藉的场面,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刚才在宣德殿里他怒极之下以魔气冲破了迷香的禁锢,虽然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但他当时确实杀心腾升。

这股情绪不算浓烈,只是一瞬,便被他的理智压了下去。

江临的掌心正隐隐溢出黑气,联系之前自己遭受的雷劫。

思及此处,他心中一顿,莫非一旦魔气失衡,自己也会受到影响?并且天道也察觉到了这股魔气,降下天雷以示惩戒?

江临试着封闭灵息,控制住魔气外泄。

两人又在屋内等待了片刻,天空果然没有再响起惊雷。

孟青静静的望着江临的方向,理清了来龙去脉,搞明白了这古怪的天雷是哪里来的。

“你让我看看。”孟青坐下来,拉过江临的手,细细探其灵脉。

江临目前灵台已恢复清明,轻声道:“我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入魔而不知。”

“神魔之体修炼之难,不亚于凡人想要攀登仙界。”

“方才我替你输入了一些灵气,抚慰了这股强烈的魔气,你以后千万要注意,不可情绪波动过大,否则以你体内魔气的能量,一旦失衡很可能做出有违天道的事。”

孟青的警告犹言在耳,说完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聊修炼的事。

江临忽然觉得困意席卷,枕着孟青的软枕沉沉睡去。

“我这儿有厢房!你去那儿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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