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坏蛋都吓哭
哭声引来了不远处的国公府世子赵继礼和他的夫人韩淑慧。
“明珠别怕，爹爹在这儿。”
“怎么了这是？”
夫妻俩一见宝贝女儿哭得撕心裂肺，顿时心疼得不行，连忙将她抱起来哄着。
韩淑慧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西西身上，当看清那张脸时，她瞳孔猛地一缩。
像，太像了。
可是那个贱人和她的小野种都已经死了，这孩子不可能是那个小野种。
赵继礼也愣住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但那丝异样很快被他压下了。
他见西西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男童衣裳，想当然地也把她当成了哪个下人带来酒楼，结果乱跑的穷孩子。
他沉下脸，对着西西厉声斥责，“哪来的野孩子，惊扰了我女儿，还不快滚过来道歉！”
西西呆呆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娘亲曾偷偷带她躲在远处，瞧见过这个男人和他的妻子女儿在田庄附近踏青。
当时娘亲很伤心告诉她，那是西西的亲生爹爹和娘亲的亲妹妹。
可她的亲生爹爹，却用这么凶的语气，让她给推倒自己的人道歉。
西西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紧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委屈极了。
雅间里的陆怀瑾，久不见女儿回来，出来寻找。
他刚一转过拐角，就看到西西正坐在冰冷的地上，满脸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而她的对面，一个男人正对她厉声呵斥，一个女人抱着另一个孩子冷眼旁观。
陆怀瑾几步上前，不等赵继礼和韩淑慧反应过来，抬脚便踹在了抱着赵明珠的韩淑慧膝弯处。
“咚！”
韩淑慧惨叫一声，双膝一软，抱着女儿跪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让所有人都懵了。
赵明珠吓得哭声都停了，韩淑慧又惊又怒，刚想破口大骂，抬头看清来人是陆怀瑾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赵继礼也想发火，可对上陆怀瑾那双仿佛能杀人的眼睛，他强行压下怒气，扶起狼狈地妻女。
“陆世子，你这是何意？为何无故踢打内子？”
陆怀瑾压根没理他，径直走到西西面前，将她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那身骇人的戾气才稍稍收敛。
他冰冷的目光扫向赵继礼一家，“我的女儿，你们也敢骂？”
赵继礼和韩淑慧一惊。
女儿？
燕王世子何时有了女儿？全京城的人都不知道他娶过亲啊！
难道是私生女？这个念头在两人脑中一闪而过。
但不管是什么身份，这孩子终究是燕王府的人。
为了一个孩子跟燕王府闹僵，绝非明智之举。
韩淑慧忍着膝盖的剧痛，连忙挤出一个笑容，“陆世子息怒，这都是误会，我们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爹爹，是她先撞我的，还把我推倒了，不是我弄哭她的。”
西西委屈的小声解释，但心虚地没有提小蛇的事情。
赵明珠却立刻反驳，“你胡说！是你放蛇咬我的，爹，娘，就是她！她有蛇！”
西西心虚地偷瞄陆怀瑾一眼，把小脑袋往他怀里埋了埋。
一看自家闺女这反应，陆怀瑾约莫猜到真是小蛇吓哭赵明珠的，但他是不会承认的。
谁让他们燕王府都是祖传的极护短呢！
陆怀瑾轻轻拍拍西西的背安抚她，随即看向赵明珠，“这里哪里有蛇？”
“蛇，蛇就在......”赵明珠低头看去，连条蛇的影子都没看到，这下急了，“就是有，是有一条绿色的蛇！”
赵继礼和韩淑慧确实也没看到蛇，虽相信自家女儿，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是小孩子之间的误会，想将此事揭过。
陆怀瑾却语气霸道至极，“我不管是不是误会，你们的女儿推倒了我的女儿，这是事实，现在让她道歉。”
“还有你们，刚才辱骂我的女儿，也一并道歉。”
“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动手，或者明日早朝参你们国公府和丞相府一本，辱骂皇亲国戚的罪名。”
赵继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陆怀瑾如此不讲道理，简直是蛮横。
可“杀神”的名号不是白来的，跟他动手，无异于自取其辱。
告到御前，他们也不全占理。
夫妻俩憋屈得要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小小姐和陆世子见谅。”
赵明珠却倔强地不肯开口。
陆怀瑾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
赵明珠被他眼中的杀气吓得浑身一抖，“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对……对不起，呜呜......”
西西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女孩被爹爹一个眼神就吓哭了，心里很是崇拜爹爹。
陆怀瑾抱着西西，再没多看那一家三口一眼，转身回了雅间。
吃食已经上齐。
可西西却一直闷闷不乐，小口地吃着东西，连最期待的桂花糕都只尝了一小口。
陆怀瑾状似不经意地问，“刚才那家人，你认识？”
西西的勺子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陆怀瑾试探着又问，“你想认回他们吗？”
西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要，他们对娘亲不好，让娘亲伤心。”
“那个姨姨还让庄子里的坏管家欺负我们，娘亲为了保护我，脸上才……才留下了那么疼的疤。”
“我不要他们那些坏人，我只要爹爹。”
说着，她仰起小脸，眼神由沮丧变为坚定。
“西西要像爹爹一样厉害，把坏蛋都吓哭！”
陆怀瑾听着女儿的选择，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只是像他一样厉害没错，把坏蛋吓哭听上去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软乎乎的自家闺女，叉着腰学着他的样子，努力板着小脸，奶凶奶凶地去吓哭坏人。
那画面太过滑稽，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西西不解地看着他，“爹爹，你笑什么呀？”
陆怀瑾轻咳一声，掩去笑意，心中却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韩淑语生出几分敬佩。
他昨日在乱葬岗看到的尸体，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竟是为了保护女儿留下的。
无论她曾做过什么，背负着怎样的骂名，但作为西西的母亲，她是值得尊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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