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新生”
但下一秒，那极致的愤怒却突然如同潮水般退去。
哈基神脸上的狰狞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极其冰冷的……笑容。
“呵…呵呵…哈哈哈……”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某种扭曲的愉悦和……期待。
“很好……非常好！”
哈基神看着眼前几乎已经失去意识，全凭本能站立的雷蒙，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我改变主意了，就这么毁掉你，太无趣了。”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萦绕起比深渊更绝望，更加冰冷的惑心之光。
那白光仿佛拥有生命般，蠕动着，低语着，散发出足以侵蚀灵魂的恐怖气息。
“既然你这么执着于你那可笑的‘正义’……”
哈基神将那只缠绕着极致纯白的手，轻轻地，按在了雷蒙那血肉模糊的头颅之上。
“那么……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所憎恶的、你所抗拒的……惑心之力真正的模样……”
“让你亲眼看着……你誓死守护的‘正义’……是如何在你手中……一寸一寸地……化为最绝望的黑暗与混沌……”
“彻底……堕落吧……”
纯白的惑心之力如同活物般，瞬间钻入雷蒙的头颅，侵蚀他的大脑，污染他的灵魂，吞噬他最后残存的意志。
“带着你那无用的正义……一起成为过去……”
雷蒙残破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眼中最后一丝清明和挣扎，正在被无法抗拒的、纯粹的黑暗飞速吞噬。
那代表着他意志的银色电弧，彻底熄灭……
“然后……迎接你的……新生……”
哈基神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魔咒，清晰地烙印在雷蒙……不……是即将诞生的新存在的灵魂最深处——
“雷蒙·冯·索兰特……从此不复存在。”
“醒来吧……我忠诚的……哈基索。”
话音落下的瞬间……
雷蒙……不……哈基索身上所有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愈合。
但不是恢复原状，而是被一种惨白的、如同活体铠甲般的诡异物质所覆盖。
他破碎的血肉和骨骼被强行重塑，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周身原本偶尔闪烁的银色电弧，彻底被一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惨白雷霆所取代。
最后，血肉化作衣衫，而哈基索……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彻底失去了所有温度、所有情感、所有过往的……冰冷的灰色眼眸。
眼眸深处，只剩下绝对的服从、对混乱与毁灭的渴望、以及一丝被强行扭曲，冰封于最深处的无尽痛苦灵魂的残响。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最完美的杀戮傀儡，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哈基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新作品”，脸上露出了无比愉悦的笑容。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我亲爱的哈基索。”
“……吾主！”
哈基索单膝跪下，低下了曾经骄傲的头颅。
“很好。”
哈基神满意地欣赏着眼前这具完美的“作品”，脸上愉悦的笑容愈发深邃。
他缓缓踱步，绕到哈基索面前，用一种仿佛在欣赏绝世珍宝的语气说道：
“抬起头来，我忠诚的哈基索，看看这座城市，看看这些……仍在徒劳挣扎的蝼蚁。”
哈基索依言抬头，那双冰冷的灰色眼眸，毫无感情地扫过窗外索兰城的轮廓。
“你感受到了吗？”
哈基神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空气中无形的力量。
“空气中弥漫的恐惧、绝望、混乱……多么甜美的气息。”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放下手臂，目光重新落在哈基索身上，语气变得低沉而充满蛊惑：
“这场席卷边境的‘魔潮’，其真正的源头，正是我们所掌控的惑心之力最极致的体现。”
“那些深渊魔物，不过是受到了惑心低语的引诱和催化，才变得如此狂躁而富有攻击性。”
“它们是我们手中最好用的棋子，是撕碎秩序壁垒的先锋。”
“也是清算最有力的武器。”
“但是……”
哈基神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冰冷的杀意。
“仅仅依靠这些没有脑子的野兽，还不足以彻底摧毁这座城市的顽抗。”
“尤其是……现在城里还多了些讨厌的教会苍蝇。”
“所以，我需要你，我最完美的造物，去完成一件……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哈基神俯下身，凑近哈基索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的嘶语：
“当魔潮全面爆发，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城外疯狂的魔物吸引时……”
“我要你，潜入阴影之中。”
“利用你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利用你‘城主’的身份所能接触到的一切权限……从内部，悄无声息地瓦解他们的抵抗。”
哈基索灰色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有某些被强行压制的碎片试图挣扎，但瞬间便被更深沉的黑暗吞没。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冰冷：“请吾主明示。”
哈基神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残忍。
“将你的亲卫军全部召回，然后……处决！”
“将这座城市的地脉节点全部破坏，让魔气的力量进一步侵蚀这座城市。”
“我要开启一场血祭，用这些主物质世界生灵的本源，来沟通群星的意志！”
说完这话，他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谨遵您的意志，吾主。”
哈基索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眼眸中只有绝对的服从。
他站起身，周身惨白的能量波动收敛，重新变回了那个冷峻威严的索兰城主模样。
只是那双眼睛深处，残留的冰冷惨白和彻底失去温度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像一尊完美却毫无生气的雕像。
他步履平稳地走到书房一角，拉动了召唤管家的铃绳。
片刻之后，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老管家诺德，如同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诺德的声音沉稳而恭敬，一如过去的无数个日夜。
他似乎并未立刻察觉到书房内残留的、那令人极度不安的冰冷气息，也并未注意到自家少爷身上那细微却致命的改变。
哈基索……或者说，顶着雷蒙皮囊的怪物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诺德身上，那眼神，让诺德……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诺德。”
哈基索开口，声音是雷蒙的音色，却冰冷僵硬得如同金属摩擦。
“传我的命令，立刻召回所有在外巡逻和执行任务的城主亲卫队成员。所有人，即刻返回内城军营待命，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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