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兵，剿匪
营寨内简易的议事厅中，李陵见到了这位求见的行商。
此人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憔悴，衣衫上沾着尘土。
袖口甚至还有几处破损，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番波折。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面带惊惶的伙计。
一见李陵进来，那行商立刻上前一步，深深一揖：
“小人鄅国商人吕涣，冒昧求见旅帅，惊扰尊驾，还望旅帅恕罪。”
李脸上露出热情而恰到好处的笑容，虚扶了一下：
“吕先生不必多礼，远来是客，请坐。”
吕涣连声道谢，却只敢半边屁股挨着胡凳坐下
李陵笑着说道：“看先生的神色，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吕涣脸上愁苦之色更浓：“不敢瞒旅帅，小人......小人真是倒了血霉了。”
“三日前，小人的商队运一批葛布和漆器欲往绢邑，途经朝阳峰时，不幸被一伙天杀的山匪给劫了。”
他说到此处，声音都有些发颤，显然心有余悸：“那伙贼人凶悍异常，为首的匪首名叫薛昌，手下聚了五六十号亡命之徒。”
“他们不仅抢走了小人的货物，还伤了我好几个伙计。”
“旅帅您兵强马壮，上次一战大败我鄅（yu）国大军，早已名震周边各国。”
“就连绢邑国国君都倚重您保境安民，故而冒昧前来，恳请旅帅为小人做主。”
吕涣说着，脸上露出极度肉痛却又不得不为之的神色，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件用细麻布包裹的物品。
他层层打开，露出一件精美绝伦的青铜错金夔（kui）纹觯（zhi）。
这觯（zhi）是一种饮酒器，器形优雅，纹饰繁复华丽。
错金工艺在昏暗的厅内依然闪烁着温润而珍贵的光芒，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吕涣双手捧着这青铜觯，恭敬地呈上：“听闻旅帅麾下的李氏佣兵团，向来是收受报酬，替人征战。”
“恳请旅帅出手相助，此物权作定金，若旅帅能发兵剿灭薛昌那伙恶匪，夺回货物。”
“小人愿以夺回货物价值的三成......不，五成，献与旅帅作为酬谢。”
他这次下了血本，直接将酬劳提到了五成，可见其损失之重和夺回货物的急切心情。
李陵的目光在那件精美的青铜错金觯（zhi）上停留了片刻，心中迅速盘算。
民间能拿出青铜器的，可不是什么小商贩。
剿灭一股五六十人的山匪，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不仅能更进一步打响李氏佣兵团名号，更能疏通商路，将自己的酒水生意发展到周边各国。
反正本来就打算去剿灭那些山匪的，刚好可以顺道卖个人情，借机跟这种大商贾建立关系。
李陵脸上露出沉吟之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吕先生，实不相瞒，我李氏佣兵团，寻常只接国战，或受国君、大夫委托，行剿匪安民，戍守疆土之事，收费......也确实不低。”
他刻意顿了顿，看到吕涣脸色又白了几分。
随即，李陵话锋一转，笑容变得更具亲和力：“不过，吕先生既然是在我绢邑地界，在我李氏营寨附近遭劫，此事我便不能完全坐视不理。”
“我李陵除了是佣兵首领，同样也是个生意人，深知商路畅通的重要性。”
“今日我若对先生之难置之不理，他日还有何商贾敢来我这苍山寨交易。”
他大手一挥，显得极为豪爽：“这样吧，吕先生，你那五成酬劳之言，暂且收起。”
“这件青铜觯（zhi），我便收下意思一下好了，毕竟佣兵团收钱办事的规矩不能破。”
“剿灭朝阳峰薛昌，于我而言，亦是肃清地方，保障我自家商路畅通之举，我明日便出兵替你夺回货物。”
本来就打算这几日开始对周边的那些山匪动手，只是还没想好先拿谁开刀罢了。
既然遇上了这事，那就先拿朝阳峰的薛昌开刀好了。
吕涣大喜过望：“多谢旅帅，多谢旅帅……”
“且慢谢我，”李陵打断他，笑着说道，“货物夺回后，我分文不取，全部归还于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吕涣赶忙道：“旅帅请说，只要小人能够办得到，绝不推辞。”
李陵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吕先生行走各国，想来关系网还是有一些的。”
“我想着日后，我营中所出之豆腐、腐乳、乃至即将大量酿造的美酒，若欲销往鄅国乃至更远之地，少不得还得仰仗吕先生。”
“不知吕先生可有兴趣合作一番，利润嘛，我们可以细细商议，定不会让先生吃亏，你看如何？”
这个时代遍地都是封邑小国，想要过其他封邑小国的关卡，往来于各国行商，没点关系是不行的。
拿不到符节和相关的通关证明，很容易被当成野人和间隙抓起来充作奴隶。
此举可谓一举多得，既卖了天大的人情给吕涣，又为自己的产品找到了一个成熟的销售渠道。
吕涣呆立当场，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
不仅货物能失而复得，还攀上了李陵这条地头蛇的关系，这简直是因祸得福！
吕涣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一切但凭旅帅吩咐，日后旅帅但有差遣，小人及其商队，定当竭尽全力。”
李陵笑着说道：“既如此，吕先生便先安心在寨中歇息几日。”
“明日我便点齐兵马，帮你踏平朝阳峰！”
......
夜幕降临，营寨中燃起了篝火。
李陵设宴款待了吕涣，席间上的酒水是李陵新酿制出的高度酒，烤肉管够，气氛热烈。
吕涣劫后余生，又得李陵承诺，心中大石落地，不免多喝了几碗，很快便酒气熏天，被伏飞安排人扶去客房歇息。
李陵也饮了不少，带着几分微醺回到自己的新房。
推开木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夜间的寒意。
夷光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柔声道：“夫君，怎么喝了这么多，热水已经给你备了，我服侍你沐浴。”
李陵看着灯下佳人温婉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
他任由夷光替他解开沾染了酒气和烟尘的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
房间中央放着一个硕大的木制浴桶，热气袅袅升起。
李陵跨入浴桶，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舒适地叹了口气。
夷光挽起袖子，拿起布巾，细心地为他擦拭着背脊。
水汽氤氲中，她姣好的面容更添几分朦胧之美。
或许是酒意上头，或许是眼前景象太过诱人，李陵忽然一把搂住夷光纤细的腰肢。
夷光轻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李陵抱入了浴桶之中。
“呀！”
温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裙，单薄的衣衫紧紧贴伏在肌肤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若隐若现。
夷光脸颊绯红，似嗔似羞地看了李陵一眼，却没有丝毫抗拒，反而顺从地偎依在他怀里。
水波荡漾，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人影，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和撩动水花的细微声响……
翌日清晨，号角声唤醒了营寨。
校场之上，八十余名士兵已然集结完毕。
与半月前相比，他们的精神面貌和装备已然焕然一新。
虽然人数不多，但人人身穿从鄅国军队那里缴获的鞣（rou）制皮甲，头戴皮胄，腰间挂着青铜短剑。
手中持有的不再是简陋的木矛，而是寒光闪闪的青铜长戈，戈刃在晨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队伍肃立，已然有了几分正规甲士的森严气度。
队伍最前方，浑屠和伏飞昂首挺立。
两人同样身着缴获的青铜甲，显得威武不凡。
校场一侧，三辆青铜战车已然套好了马匹。
两辆双马战车，一辆是更为雄壮的四马战车。
车辕、车轮包铜，车舆上立着青铜盾牌，插着备用的长戈和弓箭。
驭手和持戈矛的车左、持弓箭车右也已就位。
李陵大步登上点将台，身着一套青铜甲，肩披斗篷，腰悬青铜剑，目光扫过麾下这支初具规模的精锐，胸中豪气顿生。
他没有多作动员，只是猛地一挥手：
“出发！”
“诺！”
八十余人齐声应喝，声震营寨。
寨门缓缓打开。
三辆战车率先驶出，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重的辚辚之声。
八十名甲士分为三队，紧随战车之后，步伐整齐，戈矛如林，带起一片肃杀之气。
营寨外，那些早早赶来等待拿货的小商贩和村民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支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军队所震慑。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战车和甲士从面前经过。
直到队伍远去，才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李旅帅这是要去做甚？”
“李首领的这支佣兵团好生威武，瞧那甲胄，那戈矛，比咱们国家的那些甲士看着还要威武。”
“听说昨天有个被山匪劫了的鄅国商人找了李首领，李首领他们此番多半是去剿匪的吧。”
“我也听说了，听说昨天有个鄅国商队被朝阳峰的那些山匪给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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