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问题不大，优势在我
离开铸铁工坊，李陵返回苍山寨时已是次日午后。
他径直来到郑洧等人居住的院落，只见郑洧正慵懒地躺在院中的竹椅上小憩。
“息妫呢？”李陵问道。
郑洧睁开美目，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位卫国来的贵妇啊......许是耐不住寂寞，不知跟寨子里哪个野汉子在草地上快活呢。”
李陵知道她因国破家亡对息妫心存怨气，也不计较：“莫要说笑，我找她有正事。”
郑洧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纤指轻抚云鬓：“罢了，不逗你了，她带着那对双生女儿去后山溪边洗衣了。”
“你现在去或许还能见着，去晚了......”她
故意顿了顿，娇笑道：“说不定就失足落水，顺着溪流漂走了呢。”
李陵摇了摇头，转身便往后山溪边走去。
还未走近，就听见潺潺流水声中夹杂着女子的笑语。
穿过一片竹林，只见息妫正蹲在溪边石板上捶洗衣物。
她今日穿着一袭素色深衣，弯腰时衣料紧贴着身子，勾勒出丰腴的腰臀曲线。
那浑圆的丰臀在阳光下呈现出诱人的弧度，随着捶打衣物的动作微微颤动。
在她身旁，一对绝色少女正在浅水处嬉戏。
这对双生姐妹穿着相同的鹅黄色衣裙，约莫十四五岁年纪。
姐姐卫瑗兮正弯腰掬水，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妹妹卫琇兮则赤足站在溪中，裙摆被溪水打湿，紧贴着修长的双腿。
两人容貌一模一样，皆是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宛如一对出水芙蓉。
见到李陵到来，息妫连忙起身行礼，湿漉的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
那对双生姐妹也停下嬉戏，怯生生地躲到母亲身后，两双明媚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李陵。
“不必多礼。”李陵笑着摆了摆手，在溪边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坐下。
“你们也不用紧张，今日来是想向你打听些卫国的情况。”
息妫从容地理了理衣袖，落落大方地在对面石头上坐下：“李首领但问无妨，妾身必定知无不言。”
如今都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境地，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陵笑着问道：“不知卫国有多少人口，常备兵力多少，多少甲士，多少徒兵。”
息妫略作思索，娓娓道来：“卫国约摸着有十五万人口，常备兵力大概七千五百多人吧。”
“甲士应该有一千二百多，徒兵应该六千三百人左右。”
李枕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石威呢，你了解多少。”
息妫听到李陵问起石威，微微一怔。
随即想到可能是郑洧早已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便不再多想。
息妫开口道：“石威是卫国司徒，把持朝政多年，在卫国有着很高的威望。”
“不久前，他勾结郑国宗室郑忽，里应外合攻破新郑。”
“待他返回卫国后，没几天先君便突然病逝了。”
“先君薨后，石威便立了年仅四岁的公子丰为君，紧跟着便开始排除异己。”
“我息氏世代掌管卫国礼乐祭祀，在朝中颇有名望，自然也在牵连之内。”
“那日得到密报，石威已派兵围了息府，我便带着女儿连夜从宫中密道逃出。”
“后来扮作寻常民妇，混在流民之中方才逃出了卫国。”
“再后来，便被你绢邑国大夫孟安的人当做流民给抓了，充作了奴隶。”
李陵听到这里，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既是一国王后，为何不向孟安表明身份？”
息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以贵国的实力，我若是自爆身份，石威派人来要，贵国敢不给吗？”
李陵顿时一噎，她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以绢邑国的实力，确实不敢为了一个落难王后得罪权倾卫国的石威。
“难道卫国国内，就没人能够牵制石威？”李陵又问道。
息妫闻言，目光复杂地看了李陵一眼：“之前是有的......他的名字叫公孙耀。”
李陵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面露尴尬之色。
这位公孙耀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之前那一战中，被他生擒的卫国司马。
“公孙耀......”李陵轻咳一声，“我好像放他回去了吧？”
“你是放他回去了。”息妫叹了一口气。
“可他大败于你的手中，损兵折将，威信尽失。”
“回国后不久，石威便借机发难，以‘丧师辱国’的罪名，逼着先君撤了他的司马之职，换上了高渠弥。”
“中军将高渠弥不仅在军中有着很高的威望，还是石威得党羽心腹。”
“如今卫国朝堂之上，司徒是他石威，司马是石威的心腹高渠弥。”
“司空蔡承、太宰祝启，皆是石威的党羽。”
息妫说着望向远方，目光有些飘忽：“若没有你那场大胜，公孙耀或许还能制衡石威，可惜......”
李陵忍不住嘴角直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先前的那一场胜利，竟间接导致了卫国朝局的剧变。
李陵沉默片刻，问道：“那你的族人呢，现在如何了？”
息妫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去：“全都没了......”
李陵心中暗叹了一声，石威敢如此大肆清除异己，看来在卫国确实已经无人能制。
他忽然心念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
打着息妫的旗号，去夺占卫国的土地。
至少占了息氏一族的封邑是没有问题的。
石威除掉息氏一族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现在息氏一族的人全没了，自己若是打着息妫的旗号，占了本属于她息氏一族的封邑。
礼法上是站得住的。
“石威实际能够控制的兵马，大概有多少？”李陵不动声色地问道。
息妫沉吟了片刻，道：“除了国都的五百甲士和三千徒兵，他还能调动孙氏、北宫氏等附庸世族的私兵。”
“再加上他自己封邑内的族兵，差不多应该能调动四千余人。”
“不过这些兵力大多要驻守各地，况且他还要防备着如公孙耀那些没有倒向他的贵族。”
“真正能随他出征的，应该不超过两千人。”
李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千人......问题不是很大。
项羽都能28人硬撼5000人，我有项羽模板，手底下有一百多名精锐，冲他个两千人应该问题不大。
冲的还是这种类似于春秋早期的非职业军人，其中大多数就是民夫。
优势在我。
回去晚些时候就把马鞍、马镫、马蹄铁之类的弄出来。
到时候单骑冲他个人仰马翻。
暮色渐沉，溪边的光线已经暗淡下来。
李陵站起身，对息妫母女温言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用膳吧。”
他目送着母女三人收拾好洗好的衣物，沿着小径往寨子走去，那三个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
回到家中，李陵简单用了晚膳，便径直走向书房。
油灯被点亮，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温暖的光晕。
他铺开一卷崭新的绢帛，取来笔墨，开始凝神绘制。
首先画的是马蹄铁。
他仔细回忆着现代马蹄铁的造型，在绢帛上勾勒出U形的轮廓，又在关键部位标注了钉孔的尺寸。
接着是马镫，这个在当下尚未出现的装备，将极大提升骑兵的战斗力。
他设计了一对悬挂式的马镫，特意强调了皮革与金属的连接方式。
最后是马鞍。
他画了一个高桥鞍的草图，在前后鞍桥上做了特殊标记，确保骑手能在马上稳定发力。
每一处细节都反复修改，不时停下笔来沉思。
夜深人静，书房里的灯一直亮到子时。
当最后一张图纸完成时，李陵轻轻放下笔，看着绢帛上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设计，嘴角泛起一丝自信的笑意。
明日，就将这些图纸交给工匠制作。
李陵刚放下手中的毛笔，舒展了一下因久坐而略显僵硬的腰背，书房的门便被轻轻推开了。
夷光款款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深衣，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
“夫君，已是子时了，该歇息了。”
李陵看着灯下佳人，大笑了一声，起身走到夷光面前。
在夷光的低呼声中，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背脊，微一用力，便将她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
夷光的身子很轻，在他坚实的臂弯里，仿佛没有重量，带着淡淡的馨香。
“好好好，听夫人的，走，睡觉去。”
话音落下，李陵抱着她便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
次日清晨，李陵便将绘制好的马蹄铁图纸交给了庞川。
命其派人将图纸送去铸铁工坊，再三叮嘱需要严格按照尺寸打造。
至于马镫与马鞍，因其结构相对简单，且更多依赖木工与皮革技艺。
他便直接在寨子中寻了几位手艺老到的木匠与皮匠，将图纸交付，让他们选用韧木与熟牛皮先行试制。
安排妥当后，李陵看着厩中现有的马匹摇了摇头。
那些拉战车的马匹，虽也算健壮，但多是毛色杂乱，血统不明的驽马。
用于拖曳沉重的战车尚可，却难以匹配他心中的那种良驹。
还不如去野外抓一匹野马。
“取绳索，备车。”李陵下令。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登上了那辆四马青铜战车。
车辕转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车舆宽阔，周围立着三名同样身着皮甲，手持长戈的卫士。
御手抖动缰绳，两匹服马迈开稳健的步子，车轮压过辙痕很深的土路，发出沉重的碾轧声。
青铜战车驶出寨门，掠过田野与灌木丛。
放眼望去，远山苍茫，原野辽阔，土垣与井田制留下的规整沟渠纵横其间。
李陵手扶车轼，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扫视着远方水草丰茂之处。
寻找着野马群，看看有没有那些体格健硕，毛色亮泽的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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