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心甘情愿
任凭谢瑾怀说的天花乱坠，柳枝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谢瑾怀还在试图说服柳枝，他觉得小蝶跟着唐四爷并不吃亏，犯不着为了这事儿，再跟三皇子闹僵。
毕竟双方之后还有合作，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谢瑾怀是侯府里的主子爷，除了他在乎的人，向来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更何况小蝶只是个丫鬟，他能看在柳枝的面子上为小蝶讨个公道已经是难得了，绝不可能为了一个丫鬟去强去跟三皇子过不去，更何况，他打心里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好事一桩。
柳枝却觉得这事关小蝶的后半生，是万般不能含糊的，罕见的为了这事儿跟谢瑾怀拌了几句嘴。
柳枝与小蝶要好，知道小蝶是不愿意做妾的，她这一辈子的愿望就是给自己攒下丰厚的嫁妆，寻个如意郎君，日后风风光光的出嫁，做那威风凛凛的正头娘子，绝不做看人脸色苟活的妾室。
可谢瑾怀并不懂这些，在他们这种上位者的思维里，觉得一个丫鬟能攀附上他们这种身份的主子，就是幸事一桩，是没有理由去拒绝的。
柳枝一着急，就有些口不择言，“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就该是贱命一条，能给你们这些达官贵胄做妾，是我们高攀，该偷缩在被子里乐的大喜事？”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了，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若非身不由己，谁会愿意奉承在你们身边，甘愿做个低贱的妾室，每日靠向男人摇尾乞怜来讨口饭吃！”
谢瑾怀微微怔愣，随即表情有些受伤，“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所以，刚刚你说的那些，是你的心里话吗？给我做妾，你也是身不由己，并非心甘情愿？到现在也是万般抵触的吗？”
柳枝沉默了片刻，如实说道：“若非是太后娘娘的那一道懿旨，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选择给九爷做妾。”
谢瑾怀的眼眶也愈发的红，“柳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把爷的一片真心当什么了？ 身份就有那么重要吗？爷都把心给你了还不够吗？”
柳枝微微垂头，轻声叹息道：“这世道，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九爷的真心能维持多久？谁能保证一直不变？”
“妾室不就是靠着那点宠爱喜欢过火，若没了那些呢？只剩下水深火热……”
见两人争执不休，小蝶从里屋钻了出来，扑通跪在了柳枝跟前。
她朝着两人拼命的磕头，“姨娘，九爷，您们别吵了，别为了奴婢生了嫌隙，离了心。”
柳枝试图去把小蝶扶起来，“别担心，我不会让任何强迫你的……”
小蝶摇头，她轻轻垂泪回道：“姨娘误会了，我是想告诉您，我愿意去给唐四爷做妾。”
柳枝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很是诧异的看着对方，“你说什么？”
在门外的兴荣，也没忍住冲了进来，盯着小蝶说道：“你若真不愿意，直接拒绝便是，九爷也不是逼良为娼的人，他不会为难你的。”
谢瑾怀没想到兴荣也钻了出来劝说，有一种他好像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的坏人一般。
他心里不爽急了，蹙了蹙眉，对着兴荣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你说错了，爷不是好人，逼良为娼的事儿也干得。”
兴荣有些急，“九爷，您就别为难小蝶了……”
小蝶连忙冲着兴荣摇头，随后大声道：“不，不是的，九爷没有为难我。”
“我是真的愿意给唐四爷做妾。”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当真愿意？你不是说，你想做正头娘子，风风光光的出嫁……”柳枝不可置信。
小蝶垂下头，红着眼轻声的解释道：“姨娘，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家中来信，奴婢的娘亲病重，父亲又从山崖上跌落摔断了腿无法耕种，家中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妹要养活，一家人日子困难紧张，奴婢这是没法子了……”
家中的顶梁柱垮了，生活的重担就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在侯府的那点工钱，根本不够一家子的花销。
就算日后她出去嫁人，夫家怕也是寻常百姓，根本没有办法帮扶娘家，可给唐四爷做妾就不一样了。
唐家富庶，从手指头缝流出的一点，都够她一家过上好日子了。
“姨娘，我若跟了唐四爷，三皇子给奴婢的那一笔嫁妆，就可以让奴婢的娘亲看病，让奴婢弟弟有机会读书……”
这些理由在柳枝眼里看来，都算不上理由，“你若缺银钱，你找说便是，我会帮你的！”
“以后咱们都会有好日子的，你不必为了那一些银钱，就搭上自己半生幸福……”
柳枝知道，甘愿做妾的人，大多都是形势所迫，生活所逼。
小蝶摇了摇头，拒绝的干脆：“不一样的姨娘，你帮得了我一时，你能帮得了我一世吗？女人这辈子，不就是该寻个依靠吗？唐四爷他人很好，会是奴婢今后的依仗的。”
小蝶觉得，这样的选择既不拖累柳枝，又能为自己的今后谋一条出路。
好在唐四爷，真的是个正人君子，最起码她日后的生活不会太惨淡，只要踏实守本分，也能安稳活着。
见小蝶这样说，柳枝也没有再阻拦她的理由，只叮嘱她道：“我再给你几日好生想想，你若过些时日还是愿意跟了唐四爷，那我便成全你。”
兴荣还是不甘心的一直规劝小蝶，“你若缺钱，找我借也成，我虽不是大富大贵，这些年也攒了不少，足够你一家渡过难关的，何必非要跟着那唐四爷去？”
“唐家日后要是回了江南，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咱们都不清楚，你若是在那边受了欺负，咱们想给你撑腰都难！”
“留在柳姨娘身边不好吗？咱们说说笑笑的……”
兴荣眼底是明显的不舍。
他觉得小蝶这姑娘人不错，做饭又好吃，是个很讨喜的人，就这样被唐四爷带走了，他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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