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走得再好看，能当子弹用吗？
尽力而为？
石原莞尔听着这四个字，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麻木地看着东条英机的脸。
帝国要完了。
不是亡于龙国人的坚船利炮，而是亡于自身的傲慢与短视。
他曾有过一个疯狂的构想。
在见识到龙国那恐怖的潜力后，他甚至想过，与这个苏醒的巨人联手，共同主宰这个世界。
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连内部都整合不了的帝国，凭什么去跟一个万众一心的民族谈未来？
他没有再争辩，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行了个僵硬的军礼，然后缓缓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两天后，北平。
巨大的厂房内，一排排纺锤形钢铁，尾部是复杂的喷射口，浑身漆黑。
“老总，您瞧瞧！”
詹国强，这位从李川那里接收了全套生产线的技术狂人，正满脸潮红，指着一枚正在被缓缓吊装上军用列车的导弹。
“东风-1A型！咱们自己的争气弹！有效射程三百公里，误差不超过五十米！”
“一枚下去，小鬼子的联队指挥部，连人带桌子都得给我飞到天上去！”
他身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司令。
老人看着这枚比他还高的大炮仗，激动得哆嗦。
他戎马一生，从小米加步枪打到飞机大炮。
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部队的火力能凶悍到这个地步。
“好啊！”老司令用力拍着詹国强的肩膀。
“有了这东西，我看哪个小鬼子还敢跟我们刺刀见红！”
“不过，国强啊，这玩意儿的数据，可得捂严实了！绝对不能外泄！”
“您放心！”詹国强挺起胸膛。
“所有核心数据都在我和李川同志的脑子里。”
“生产流程也是分段保密。别说小鬼子，就算现在有内奸站在这儿，他也只能看到个铁壳子！”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一名通信员跑步过来，一个立正敬礼。
“报告首长！中枢急电！”
老司令接过电文，迅速扫了一眼，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蹙起。
“中枢命令，从各战略区抽调十个战功最卓著，军容最严整的连队，即刻开赴太原，参加阅兵？”
太原，阅兵训练场。
一百零八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此刻却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训得抬不起头来。
“脚跟并拢！脚尖分开六十度！谁让你自作主张了？你的脚有自己的想法？”
李川拿着一根细长的教鞭，在一排排队列中来回踱步。
“抬头！挺胸！收腹！你们一个个含胸驼背的，怎么？上个战场把腰给打弯了？”
“我告诉你们，阅兵，就是要把咱们八路军的精气神亮出来！亮给全国人民看，亮给全世界看！”
“你们现在这样子，走出去，丢的是八路军的脸！”
他的标准高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
枪线，手线，脚线，必须分毫不差。站军姿一小时，纹丝不动。
踢正步，脚尖离地三十公分，砸在地上必须只有一个声音！
终于，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连长忍不住了。
“报告！”
“讲！”李川头也不回。
“报告教官！俺觉得你这是在吹毛求疵！俺们是打仗的兵，不是戏台上的戏子！走得再好看，能当子弹用吗？”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一片低声的附和。
他们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让他们冲锋陷阵，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让他们像个木偶一样在这里走直线，实在是一种折磨。
李川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吹毛求疵？”
他用教鞭指了指那个连长，又扫视了一圈所有不忿的脸。
“我告诉你们，阅兵场就是战场！你们的每一个动作，都会通过镜头和报纸，传遍世界！”
“你们走得好，就能告诉所有人，我们龙国军人是什么样的！你们走得烂，就是在给敌人递刀子！”
“还打仗的兵？就你们现在这歪歪扭扭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连以前那些给鬼子带路的二鬼子，也就是皇协军，走得都比你们整齐！”
奇耻大辱！
把他们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八路军战士，跟那些数典忘祖的汉奸相提并论？！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刚才还觉得无聊的训练，此刻变得比上刺刀冲锋还要重要！
李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很清楚，对付这群骄兵悍将，讲大道理没用，必须得用最狠的方式，把他们的血性给激出来！
他看着那一张张憋得通红，下巴紧绷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是不服气了？很好！”
李川的声音冷得像铁。
“全体都有！右腿，端平！离地三十公分！谁的脚先落地，全连加练一小时！开始！”
月上中天。
那一百零八条汉子，最终还是没人能真正坚持到李川喊停。
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又被战友七手八脚地抬回营房，嘴里骂骂咧咧，眼神里却再没了半分轻视。
只剩下对那个年轻教官又敬又畏的复杂情绪。
宿舍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桌上摇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赵刚给李川倒了杯热水，看着他摘下军帽，露出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小子今天可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他摩挲着搪瓷杯壁。
“平时看着温温和和的，往训练场上一站，那股子煞气，比旅长还吓人。”
李川灌了一大口热水，喉咙里的燥热才被压下去几分。
他心里苦笑一声。
吓人？
这都是当年在老部队被那些教官们千锤百炼出来的本事。
他不过是把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有样学样地搬了过来罢了。
想当年，他可比这些老兵惨多了。
“对付这群骄兵悍将，不下点猛药可不行。”
李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赵刚点了点头。
“唉，这么一搞，老李那顿喜酒，怕是又得往后推了。仗马上就要开打，哪还有功夫办那事儿。”
李川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
他脑海里浮现出李云龙那张大咧咧的脸，和杨秀芹那双明亮的眼睛。
老李这媳妇娶得，真叫一个好事多磨，堪比西天取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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