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明哲保身

“父皇，儿臣……”北宫烨想要辩解。

“给朕住口！”北宫霖虎躯一震，天一的威严不可侵犯，“还敢狡辩，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北宫烨有口难辩，只得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母后。

一向精明的陈皇后立马对着他摇头，让他不要多言，专心听着训话就是了。

她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他的脾性她很清楚，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除非是真正触犯到他的面子。

皇上如此生气烨儿青楼一事，是因为事情发酵得太过迅速，坊间流言四起。

只要事情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北宫霖将母子二人的举动纳入眼中，心里一阵冷笑，真当他是傻子吗？

以为他这一次生气纯粹是因为青楼一事？

为了平衡朝中局势，他才不动皇后一党，如今有人将证据送到了面前，他无论如何也要杀杀她陈家的锐气。

“来人啊，把东西呈上来。”北宫霖身上的怒气好似缓了不少，转身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盯着他们二人。

盯得陈皇后脊背一阵发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像皇上知道了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李公公手中的托盘上，上面放着两挪厚厚的册子，像是账本。

更像是……

她们的账本！

陈皇后瞳孔一缩，死死定盯着越来越靠近的账本，直到账本最上面的几个字映入眼帘之时，她身子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脚。

“皇后娘娘……”一旁的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她一阵心惊肉跳，眼神擦过皇上的视线，又很快地移开，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这些账本，怎么，怎么会在这？

怎么可能？

她明明让人专门打理，不可能露出破绽的？

皇上怎么知道的？

陈皇后指尖微凉，脸色有些惨白，气都喘不顺了。

北宫烨瞧着自己母后一时的失态，以及神色，也悄悄地抬头望了一眼李公公奉上的东西，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些账本。

上面记录的全是他们克扣贡品和各宫赏钱，还有大臣之间赠送和买官的银钱。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有种飞来横祸的感觉，悄无声息地就被抓到了把柄。

北宫烨急了，陈皇后也是心急如焚。

就坐在上位的皇上神态自若，不生气比生气更加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手指细细地扶过上面的账本，拿起一本轻轻地翻着，漫不经心地说：“你们母子两好像很紧张？难道认识这些账本？”

皇上明知故问，将手中的账本举了起来。

北宫烨心一抖，连忙低下头，不敢回答。

“皇上，你说什么呢？臣妾和烨儿怎会认识呢？”陈皇后故作镇定地狡辩，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身体都在微微地发抖。

“是吗？”皇上一个眼神，吓得陈皇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同样不敢吭声。

“哼……”抬起账本，重重地丢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极了一道闷雷。

“不知道？那就自己好好看看。”大手一挥，账本悉数散落在地上。

此时的皇上就是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人，只要一句话，就能摘了他们的脑袋。

但是陈皇后心里清楚，皇上就算断定这事是他们做的，只要咬死不承认，他也不能拿他们母子二人如何。

毕竟她们的身后是尚书府。

如果尚书府倒台，那么朝廷中三足鼎立的现状就会瓦解，将又是一阵动荡。

马上就要出征西溯，朝廷必然万众一心才行，否则这仗是打不赢的。

抓住这一点，陈皇后迅速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将地上的账本一一捡拾起来，从容不迫地翻阅着。

幸好她有戒心，这些账本上面一无她的私印，二无烨儿的私印，怎么就能断定是她母子二人所为？

这个后宫中觊觎她皇后之位的人比比皆是，嫉妒烨儿的人数不胜数，说不定就是陷害呢？

陈皇后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给他瞥了一眼账本，让他不要忧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皇上，这些账本臣妾粗略地看了一遍，每一笔帐记录得倒是详细，只是臣妾有疑，皇上是如何断定这账本是臣妾的？”陈皇后矢口否认，反问了一句。

皇上也是波澜不惊，静静地听着她继续狡辩下去。

他当然知道这不能直接定罪，毕竟证据不足，但他就是要让皇后一党知道，没有什么能够瞒住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遍布天下。

皇后就是皇后，果然精明。

只是可惜，他不会让她的皇后之位继续稳固下去的。

“继续说。”皇上不冷不热地吐出三个字，自己端起茶杯开始品茶。

“皇后，朕可要提醒你，这账本是从你手下的人那里搜出来，晋王府和尚书府中正有人在狱中做客。”

“皇，皇上……”陈皇后脸色煞白，握着账本的手微微发抖，张口却不知道要如何辩解。

皇上摆明了就是在威胁她，而且威胁得理所当然。

他的话中之意哪里是府中有人在狱中做客，分明是说，她若敢言假，那么遭殃的就是北宫烨和尚书府。

一句话，让陈皇后开始有了危机，皇上开始动手了。

北宫烨也开始有所担忧，父皇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他了，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指使。

思来想去，父皇最信任的人就是北宫珩和叶将军。

方才弹劾他的奏折就是来自叶将军之手。

他到底何处得罪了镇国将军府？

北宫烨思来想去，眼下得尽快脱身，不能牵扯其中。

“父皇，儿臣对账本之事毫不知情，还请父皇明察。”他本来就是毫不知情，这些事他没怎么插手，都是母后一手经办。

目前，他只能明哲保身。

对不起了，母后。

陈皇后心一凉，深邃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教出来的儿子，神色复杂。

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言传身教总归没有白费，起码让他不为情感所困，哪怕是母子之情，也懂得弃车保帅。

但是，她的心却有些刺痛。

不过，总归是好的，只要皇上不将此事联系到烨儿身上即可，只要烨儿有朝一日荣登大宝，那她就是太后。

“皇上，不仅烨儿不知，臣妾也不知，还请皇上明察，定是有人陷害于臣妾。”陈皇后继续狡辩，眼里多了一分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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