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试试不就知道了
徐进听到这淡漠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僵在了原地。
他缓缓转过头，当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个从吴振海身后走出来的年轻身影上时，他那双阅尽世事的浑浊老眼，瞬间瞪得滚圆，嘴巴不自觉地张开，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了无与伦比的狂喜与敬畏！
“张……张……”
他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竟是一时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一旁的刘湛，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徐进的异样。
他看到张寒竟然敢用这种近乎调侃的语气和自己最敬重的徐长老说话，瞬间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放肆！”
刘湛指着张寒的鼻子，声色俱厉地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态度跟徐长老说话？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还不快滚过来给徐长老磕头谢罪！”
他以为自己这番话，必然会得到徐长老的赞许。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声比吴振海之前还要响亮百倍的雷霆怒吼！
“你给我闭嘴！”
徐进猛地回头，一双老眼怒火喷薄，那眼神，仿佛要将刘湛生吞活剥！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对张先生无礼！”
徐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刘湛的鼻子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有张先生在此，乃是武盟天大的造化！你竟敢在此狺狺狂吠，是想害死整个武盟吗！”
骂完，他根本不给刘湛任何反应的时间，一个箭步冲到张寒面前，在所有人骇然欲绝的目光中，深深地鞠下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他那苍老而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药王谷徐进，拜见张先生！不知先生在此，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有您老人家在，武盟这些弟兄，有救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吴振海和权叔等人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江南杏林赫赫有名的徐进长老，竟然对张寒行如此大礼，态度谄媚到了极点，心中依然是震撼不已！
而刘湛，则彻底傻了。
他脸上的得意与怨毒瞬间凝固，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徐长老？
拜见张先生？
您老人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那个被他视作神明一般的药王谷长老，竟然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行此大礼，口称“您老人家”？！
“徐长老，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刘湛的声音干涩无比，充满了迷茫和荒谬。
张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扫向徐进，道：“起来吧。”
“是！是！”
徐进这才敢直起身子，但腰依旧微微躬着，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张寒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已经彻底懵掉的刘湛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你坚持认为他们是中毒，那你现在告诉我，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我……”
刘湛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要是能看出来，早就开始邀功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说不出来，不代表你说的就是对的！”
刘湛被逼到了绝路，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他指着张寒，色厉内荏地吼道，“什么子母血蛊，根本就是你胡编乱造出来吓唬人的！我行医几十年，就没听过这种东西！你就是个骗子！”
“是吗？”
张寒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森然的冷意。
他懒得再废话。
只见他随手从旁边一个医生的托盘里捻起一根银针，缓步走到那滩还在微微蠕动的血肉前，用针尖轻轻一挑。
一小点比米粒还小的粘稠血肉，被精准地挑在了针尖上。
下一秒，张寒手腕一抖。
“咻——！”
那点血肉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血线，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弹在了刘湛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啊——！”
刘湛只感觉脸颊上一凉，随即，一股仿佛被硫酸泼中的剧痛，猛地炸开！
他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双手疯狂地在脸上抓挠！
“我的脸！我的脸！”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他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一片诡异的青紫色！
并且这恐怖的颜色，正飞快地朝着他的脖子和全身蔓延！
他想开口求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古怪声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咽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看向周围的人，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恐惧。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这景象，和隔离室里那些濒死的武盟弟子，一模一样！
“血……血蛊！真的是血蛊！”
徐进看着在地上痛苦抽搐，皮肤迅速变色的刘湛，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冷汗直冒！
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在药王谷最古老的典籍中，曾有过关于这种恶毒蛊术的零星记载！
爆体而亡，血液传染，中者无救！
他原以为那只是传说，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到了！
吴振海更是吓得双腿一软，要不是权叔及时扶住，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他看向张寒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敬畏，而是如同仰望神明！
“照这个方子，立刻去抓药！”
张寒看也不看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刘湛，随手从桌上拿起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张药方，递给吴振海，“用最烈的大火熬制，一刻都不能停！熬好后，给所有中毒的人灌下去！”
“是！是！”吴振海如获至宝，连忙让权叔亲自去办。
随后，张寒又转向已经吓傻了的徐进，淡淡道：“你，跟我来。我教你一套针法，等会儿配合药汤，一起施针。”
“是！晚辈遵命！”
徐进激动得老脸通红，能得张寒亲自指点针法，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机缘！
武盟的办事效率极高。
不到半小时，一大锅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中药便熬制好了。
几个中毒较轻，还能自己行动的弟子，被强行灌下了那黑乎乎的药汤。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脸上那诡异的青紫色便肉眼可见地开始消退，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却平稳了许多，不再口吐黑血！
真的有效！
整个武盟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声！
而在角落里，如同死狗一般蜷缩在地上，浑身已经变成青紫色的刘湛，看到这一幕，眼中爆发出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药锅的方向挣扎着爬去，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哀鸣，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祈求。
张寒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急什么？”
“二十四小时内，你还死不了。”
“你不是不信吗？那就让你好好体验一下，这血蛊噬体的滋味。”
冰冷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将刘湛最后的希望彻底浇灭！
他浑身一僵，随即，一股比身体上的痛苦强烈千百倍的绝望和悔恨，瞬间将他吞噬！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嘴贱去招惹这个魔神一样的男人！
张寒不再理会这个自作自受的蠢货，带着徐进，开始为那些重症弟子施针。
一边施针，他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吴振海说道：“这蛊虫，虽然可以通过皮肤接触传染，但最初的母蛊，只能通过食物和水进入孙腾的体内。”
“吴盟主，好好查查你武盟的内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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