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奉旨勤王，请陛下开城门！
“五万大军压境，他要是不把谱摆足了，怎么撑得起他西凉王的脸面？”
萧战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城楼下走去。
“走，开城门，会会他。”
赵虎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将军，万万不可！城外可是五万大军，万一他有歹心……”
“放心。”萧战头也不回，声音平稳得像燕云关的城墙，“他要是真想动手，就不会一个人跑到城下喊门了。这是来谈生意的架势，不是来打仗的。”
吱呀——
沉重的城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
萧战仅带着赵虎等十余名亲兵，策马而出。
城门外，西凉王李靖看到萧战竟真的敢出城，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的惊异。
随即，他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干脆地翻身下马，大步迎了上来。
“萧将军果然胆识过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啊！”
萧战在马前勒住缰绳，并未下马，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平静。
“李王爷带五万精兵，千里迢迢跑到我这燕云关外，不知有何贵干？”
这话说得直接，半点客套的意思都没有。
李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抬手捋了捋自己保养得极好的胡须。
“萧将军快人快语，那本王也就不绕弯子了。”
他往前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自以为神秘地说道：“实不相瞒，本王此次前来，是想与萧将军商议一件，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大事。”
萧战看着他那张写满了“野心”二字的脸，心里只觉得好笑。
大事？
怕不是想拉着我萧战，给你这条饿狼当开路的马前卒吧。
“李王爷说笑了。”萧战的语气淡得像一杯凉白开，“什么改变天下格局，说白了，不就是你也想进京城，去那龙椅上坐一坐？”
一句话，直接把李靖最后那点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李靖的面皮抽动了一下，干脆也不装了。
“既然将军把话挑明了，那本王就直说了！”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本王此次奉旨勤王，但谁都知道，京城那位主子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将军把他赶下台，本王愿意全力相助！”
“事成之后，天下三分！你我二人，平分天下！”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京城嘛……咱们谁先抢到，就归谁！”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死寂。
赵虎在后面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乖乖！这是当着将军的面，拉着将军造反啊！这老小子的胆子是铁打的吗？
然而，萧战却忽然笑了。
那笑声起初还很低沉，从喉咙里滚出来，接着越来越大，最后竟是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关外，传出很远，让远处西凉军阵前排的将领都面面相觑。
笑声戛然而止，萧战低下头，脸上的笑意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李王爷这算盘，打得我在燕云关都听见了。”
“可惜……”
萧战话锋一转，每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地上。
“我萧战，对那把椅子没兴趣。”
李靖脸色骤变：“萧将军何必自欺欺人？你手握十万铁骑，威震北疆，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守在这鸟不拉屎的燕云关？”
“甘心。”
萧战两个字，干脆利落。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身后的燕云关，又看了一眼远方北凉的方向。
“我萧战这辈子，只会干一件事，也只想干好一件事，就是守关！”
“守住这座关，挡住外面的豺狼，让我北凉军的兄弟们，都能活着回家抱老婆孩子，这就够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身后赵虎等一众亲兵听了，却个个挺直了腰杆，胸膛里一股热血在涌动。
萧战的目光重新落回李靖脸上，变得极冷。
“至于你们这些藩王，想进京城抢那把破椅子，那是你们的事。”
“路，我萧战可以让开。”
“但别想拉我下水，更别想脏了我北凉军的刀！”
李靖被这番话堵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萧战会拒绝得如此彻底，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萧将军！你可想清楚了！如今这天下，各路藩王都在磨刀霍霍，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今日你若不与本王联手，等其他藩王得了天下，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这个手握重兵的北凉王！”
萧战听完，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那就不劳李王爷费心了。”
说完，他猛地一拉马缰，战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随即调转马头，再也不看李靖那张青白交加的脸。
“回城。”
冰冷的两个字落下，萧战策马向着城门行去。
行至门口，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头也未回，只留下一句话，飘散在关外的冷风里。
“对了，提醒李王爷一句。”
“京城那把椅子，烫屁股。别东西没抢到，再把自己一身的肥油给燎了。”
话音未落，厚重的城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李靖呆立在原地，脸上热情的笑容早已凝固，此刻只剩下扭曲的狰狞。他死死攥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
肥油？
他是在骂自己是头待宰的猪！
“呸！”望着紧闭的城门，赵虎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狗屁西凉王，我看就是个来探路的！将军，咱就这么放他走了？要我说，刚才就该一刀……”
“让他去。”萧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京城那位自己打开了狼窝的门，就别怪群狼进去，把他撕个粉碎。”
他看向京城的方向，眼神深邃。
“这天下，要乱了。”
……
三日后，京城。
皇城之上，警钟长鸣，声音凄厉，传遍了每一条街巷。
午门外，乌压压跪了一地的禁军。
禁军统领李康连头盔都跑丢了，披头散发地跪在最前面，额头在冰冷的金砖上磕得血肉模糊。
“陛下！大事不好了！”
“西凉王李靖的五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就在城外三十里！”
“他说……他说奉旨勤王，请陛下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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