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神坛崩塌之序曲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一秒……两秒。
然后，端木婉那冷静到极致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舞台，已经为你搭好。三分钟后，龙国所有主流媒体的服务器将被同时接管。”
“五分钟后，京都排名前一百的金融、政商、名流圈子的社交群里，会‘不经意’地泄露出一份加密文件。”
“十分钟后，‘西山疯少’这个词条会登顶所有社交媒体的热搜榜第一，后面会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所有证据链都经过了伪装，最终会指向一个早已被我们控制的，王家的海外空壳公司。”
“秦长生就算动用通天之力，也只会查到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端木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绝对自信。
“师弟，好戏开场了。”
叶不凡挂断了电话，他转过身，重新走回那间囚室。
林轩宁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十几根银针刺入了秦风的周身大穴，他不再嘶吼，身体却像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着，每一次抖动，都有一股黑色的，带着腥臭味的汗水从他的毛孔中排出。
叶不凡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三师姐，给他换身干净衣服。我们……该走了。”
———
京都的夜，从未如此明亮。不是因为星光，也不是因为霓虹。
而是因为，在这一瞬间被亿万块手机屏幕同时点亮。
一条加粗标红，足以让任何一个看见它的人心脏停跳半拍的标题如同病毒一般，在午夜时分精准地推送到了每一个人的手机上。
【劲爆！京都第一麒麟子秦长生，竟是虐待亲弟十年的人间恶魔！】
标题之下是一段经过精心剪辑的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秦长生在各大慈善晚宴上，温文尔雅，悲天悯人地呼吁关爱弱势群体的“神颜”剪影。
下一秒，画面猛地切换！
西山那座如同监狱般的庄园，高达十米的电网，荷枪实弹的守卫，触目惊心！
紧接着镜头晃动，仿佛是偷拍的视角。
那扇厚重的合金隔离门被打开，一个蜷缩在墙角，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他身上的污垢，他眼中的恐惧，他喉咙里那不似人声的嘶吼……每一帧画面，都像一把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捅进了所有看客的心窝里！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一份被解密的绝密档案上。
【姓名：秦风】
【关系：秦长生，同父同母之弟。】
视频不长，只有短短一分半钟，但它带来的冲击力不亚于一颗投放在京都舆论场中心的……核弹。
“卧槽！”
“假的吧？！这他妈是P的吧？！”
“秦长生？那个被称为‘在世圣人’的秦长生？”
“我的天……这要是真的，那也太他妈畜生了！”
“楼上的别乱说！小心秦家的律师函！但我已经默默把视频保存了……”
寂静的午夜被彻底引爆，网络沸腾了。
秦氏集团的公关部门电话被打爆，无数媒体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涌向秦家大宅和秦氏集团总部。
秦家的股票在海外盘的交易中瞬间断崖式下跌！
那座被秦长生亲手建立，经营了近十年的完美神坛，在这一刻，被这一个视频狠狠地凿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
龙国年度慈善晚宴。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里汇聚了整个龙国最顶层的一批名流。
秦长生作为今晚最耀眼的明星，正举着一杯八二年的拉菲，微笑着听着一位内阁高官对他的赞美。
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完美无瑕的模样，仿佛世间的一切污浊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他的首席秘书，一个平日里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中年男人，此刻却像见了鬼一样，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秦……秦先生……”
男人的声音在发抖，因为恐惧，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长生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何事惊慌？”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出……出大事了！”
秘书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秦长生优雅地接过手机，目光落在了屏幕上。
然后，他那温润如玉的笑容，第一次僵在了脸上。
他看到了那段视频，看到了那座他以为永远不会暴露在阳光下的庄园，看到了那个他以为已经被药物彻底摧毁，变成了一头只会嘶吼的野兽的……弟弟。
周围的喧嚣，恭维，奉承……在这一刻仿佛都离他远去。
世界安静了，只剩下视频里秦风那凄厉的如同来自地狱的嘶吼，在他耳边无限循环。
咔嚓，一声轻响，那只盛着顶级红酒的水晶高脚杯，在他手中被悄无声息地捏成了碎片。
殷红的酒液混合着鲜血，顺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滴一滴地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那名内阁高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长生，你……”
秦长生没有理他。
镜片之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掀起了一丝涟漪。
那不是震惊，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他缓缓地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完美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抱歉，失陪一下。”
他将手机还给了秘书，用另一只手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流血的手掌，动作依旧优雅得体。
他转身走进了宴会厅无人的角落，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是我。”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封锁消息，所有媒体，所有网站，所有社交平台一分钟之内，我要那段视频……彻底消失。另外……”
秦长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阴冷。
“查！给我查！动用一切力量，我要知道是谁干的！我要他……还有他全家从这个世界上……蒸发。”
———
返回市区的红旗轿车内，端木婉正通过平板电脑向叶不凡实时汇报着战况。
“秦家的反应很快，我们的视频只在网络上存在了五十七秒，就被一股强大的技术力量全面清除。”
“所有相关词条都被屏蔽，热搜也被强行撤下，但是……没用了。”
端木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该下载的已经下载了，该传播的已经传播了。种子已经种下，现在整个京都的上流圈子都炸了，秦长生那张完美的画皮……已经被我们撕开了一个口子。”
顾芊雪抱着剑靠在副驾驶，看着平板上秦氏集团那条绿得发黑的股票K线图，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赞许。
“杀人，不见得要用剑。”
林轩宁却没有看那些数据，她的目光落在后座那个盖着毯子，因为药效发作而陷入深度昏迷的秦风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
“师弟。”
她轻声开口。
“秦风……他怎么办？”
“他？”
叶不凡的目光从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中收回，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现在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从明天开始他会得到最好的治疗，住进京都最顶级的私立医院，会有无数的记者和同情的目光……将他层层包裹。”
“他会成为一把最锋利的插在秦长生心口的道德之剑。每一次有人提起他的名字，都是在剐秦长生的一片肉。”
林轩宁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看着叶不凡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在复仇这件事上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可这……还不够。”
叶不凡的声音幽幽响起。
“这只是第一道开胃菜，只是让那座神坛晃了一晃。要想让它彻底崩塌，还需要……最后一根稻草。”
端木婉抬起头。
“师弟，你想怎么做？”
叶不凡笑了，那笑容冰冷而疯狂。
“我要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什么？！”
这一次连顾芊雪都回过了头，眼中满是惊讶。
端木婉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师弟，你疯了？现在秦长生肯定像疯狗一样在找我们，你这时候跳出去不是等于把自己当成靶子吗？你以谁的身份去开？叶家九少爷？”
“不。”
叶不凡摇了摇头，他看着陷入昏迷的秦风，眼神幽邃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以……秦风在大陆地区唯一指定监护人的身份。并且，我将代表秦风先生，对他的亲生兄长秦长生提起诉讼。诉讼的罪名是……非法拘禁以及……故意伤害。”
车厢内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端木婉、顾芊雪、林轩宁三女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们看着叶不凡，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这一招，太狠了！狠到了极致！
他不仅要把秦长生从道德的神坛上拉下来，还要用法律这把最堂皇正大的武器给他钉上罪犯的标签！他这是要把秦长生……往死里逼！
“大师姐。”
叶不凡没有理会三位师姐的震惊，他拿起了电话。
“帮我向全京都乃至全龙国的媒体发一份邀请函，就说，叶家回来了。”
端木婉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时间？地点？”
叶不凡的目光投向了远处市中心那片熟悉的却又早已物是人非的区域。
“明天上午十点，地点，叶氏集团旧址大楼，那片……废墟之上。”
他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回荡，带着一种要将天地都掀翻的决绝。
“秦长生，你的神坛，我来帮你拆，一砖……一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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