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镜中魔，心底最深的黑
黑色水晶猛地炸开，无数黑色的触手从中伸出，向着陆恒卷来。
陆恒想要闪避，但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体内的六件圣器在这股黑暗力量面前，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完全无法调动。
“完了……”陆恒闭上眼睛。
但就在触手即将碰到他的瞬间，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一个温柔、慈祥的女生。
“孩子……不要放弃。”
陆恒猛地睁开眼睛：“这个声音……是谁？”
“我是……黑暗之源。”那个温柔的声音说，“刚才那个，只是封印中的怨念。真正的我……还在沉睡。”
“什么意思？”陆恒不解。
“意思是……”那个声音轻笑一声，“你现在面对的，只是考验的第一关。想要获得我，你必须先战胜这些怨念。”
“战胜？”陆恒苦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拿什么战胜？”
“那就……别战胜。”
“什么？”
“我说，别战胜它们。”那个温柔的声音说，“这些怨念，本质上都是无辜的牺牲者。
他们被困在这里三千年，承受着无尽的折磨。你要做的不是战胜他们……而是救赎他们。”
陆恒愣住了。
黑色的触手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冰冷刺骨的寒意开始侵蚀他的血肉。
但陆恒没有挣扎。
他闭上眼睛，放开了所有的防御，任由那些触手缠绕。
“你在干什么？”怨念的声音咆哮道，“你是想找死吗？”
“不。”陆恒平静地说，“我是想……告诉你们，我理解你们。”
触手顿了一下。
“三千年的痛苦，三千年的折磨，三千年的黑暗。”陆恒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们恨吗？”
“恨！”无数声音同时响起，“我们恨！恨那个女王！恨那些神！恨这个世界！”
“那就恨吧。”陆恒说，“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我身上。”
“你……你在说什么？”怨念的声音有些慌乱。
“我说，如果你们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那就选我。”
陆恒睁开眼睛，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平静，“我是亚特兰蒂斯王族的后裔，我有义务为先辈的罪孽赎罪。”
触手突然停止了侵蚀。
“你……你不恨我们？”怨念的声音变得迟疑。
“我不恨。”陆恒说，“因为……你们也是受害者。”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那些黑色的触手开始缓缓松开，退了回去。
“你……真的愿意为我们赎罪？”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愿意。”陆恒点头。
“哈哈哈……”突然，无数声音同时大笑起来，“好！好！三千年了，终于有人愿意正视我们的痛苦！”
黑色水晶再次亮起，但这次不是猩红的光芒，而是柔和的幽蓝色。
“孩子……”那个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通过了第一关考验。”
“第一关？”陆恒愣了一下，“还有第二关？”
“当然。”那个声音说，“第二关……是直面你内心最深处的黑暗。”
话音刚落，陆恒眼前突然一黑。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不对，不是陌生。
这是……地球。
但不是现在的地球，而是被毁灭后的地球。
天空是血红色的，大地满是焦土，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陆恒看着这一切，心脏剧烈跳动。
“这是……未来？”他喃喃道。
“不。”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是……可能的未来。”
陆恒猛地转身，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不是和自己一模一样，而是……自己。
但这个“自己”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眼神冷漠而残酷。
“你是谁？”陆恒警惕地问。
“我是你。”那个黑暗版的陆恒冷笑道，“我是你内心深处……最黑暗的那一面。”
黑暗版的陆恒缓缓走来，每走一步，脚下的焦土就会炸裂开一道裂缝。
“你知道吗？”他停在陆恒面前三米处，歪着头看着他，“我一直都在。从你第一次获得系统的那天起，我就在你的心底生根发芽。”
陆恒握紧拳头：“胡说八道。”
“胡说？”黑暗陆恒笑了，“那你敢不敢回忆一下，当你第一次用情绪操控能力杀人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陆恒脸色一变。
“爽，对不对？”黑暗陆恒一步步逼近，“看着敌人在你的操控下自相残杀，看着他们惊恐绝望的表情，你的心里有没有一丝快感？”
“闭嘴！”陆恒怒吼。
“为什么要我闭嘴？”黑暗陆恒停在他面前，“是因为我说中了？还是因为……你不敢承认？”
陆恒沉默了。
“看，你不否认了。”黑暗陆恒满意地点头，“这才是真实的你。一个享受权力，享受杀戮的你。”
“不。”陆恒抬起头，眼神坚定，“那不是我。那只是我的一部分，但不代表全部的我。”
“哦？”黑暗陆恒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全部的你？”
“全部的我……”陆恒深吸一口气，“包括黑暗，也包括光明。
包括那些不好的念头，也包括压抑那些念头的理智。
我承认，我内心深处有黑暗，但我不会被黑暗控制。”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黑暗陆恒鼓起掌来，“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的理智控制不住那些黑暗了呢？”
“那我就……”陆恒顿了一下。
“那你就会变成我。”黑暗陆恒张开双手，指着周围被毁灭的世界，“看看这里，这就是你失控后造成的结果。
为了对抗萨卡罗斯，你获得了黑暗之源的力量。但黑暗之源的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到你根本无法控制。
最终，你被黑暗吞噬，变成了比萨卡罗斯更可怕的存在。”
陆恒看着那片废墟，心脏像被一只手抓紧。
“冷清秋死了。”黑暗陆恒指向一具焦黑的尸体，“被你亲手杀死的。”
“不……”陆恒摇头。
“托尔死了。”黑暗陆恒又指向另一具尸体，“也是被你杀死的。”
“住口！”
“阿瑞斯死了，阿特蘭娜消失了，所有信任你的人，最后都死在了你手里。”
黑暗陆恒走到陆恒面前，脸几乎贴着他，“因为你太贪心了。你想要拯救所有人，想要成为英雄，想要掌控一切。
但你忘了……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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