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闲聊片刻
明虎神的行事总是让人不明白，起码现在的纳兰晴雪是这么想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明虎神和叶归舟会翻脸动手，而刚才的情况似乎也论不到她说什么话，也只好任明虎神带着她走，至于那头怪物，她想以叶归舟的实力对付它应该不成问题。
“放我下来。”
明虎神点了点头，从空中降落到一个小巷子里，放下纳兰晴雪，然后拿出手机坐在一旁，手指快速地输入一些数据。
“你跟叶归舟到底是怎么了？”
明虎神并未停止对手机的数据输入，只说道：“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纳兰晴雪嗔道：“我火了，他刚才可是想宰了你啊！”
“人之常情，他怀疑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刚才房子的事情都是我干的。”
听到明虎神用平谈得跟他完全无关的语气说出这个原因，纳兰晴雪理解了事情，但又无法理解明虎神这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她觉得很奇怪，既然只是误会，那么解释一下就行了，何必还要做出加深误会的举动？
“你怎么不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明虎神做事从不向任何人解释！”明虎神仍然往手机中输入一些数据，语气却带着无比狂意的倨傲，然后他忽然间想到，纳兰晴雪也只是后来才到事发现场，照常理说她也应该会有叶归舟的反应才对，于是问道：“难道你不这么想？”
纳兰晴雪不禁一愕，反问道：“怎么想？”
明虎神停下按动手机的手指，问道：“难道你不认为那是我干的？”
纳兰晴雪又是一愕，因为她真的一点儿也没这么想，事实上以五年前“黑色恶魔”的昭彰恶名，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并不出奇，加上他又是伊希斯的弟子，据纳兰晴雪的认知，魔法师一向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为了研究即使牺牲千万人，只要牺牲的不是魔法师他本人，那么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何况是一向视人命如无物的明虎神？
但理性分析归理性分析，纳兰晴雪直到明虎神这么问她她仍然没联想到昨晚和今晚的萨克市凶杀案会跟明虎神有关系，她无法解释自己心理，于是便随口道：“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是事实，起码，我没见你动手杀人之前，不会说凶手就是你。”
明虎神面露讶色地看着纳兰晴雪，眼神变得很复杂，却只是维持了很短暂的时间，很快他又埋头，往手机中键入数据。
“你在干什么？”纳兰晴雪不知道明虎神在干什么，于是她走近，只见他手机的样式算是比较大气那种，以明虎神的大手也不能完全掌握，屏幕上不断地闪出一个个不明所以的画面，她只能看得懂部分，例如地点座标之类的。
明虎神本来是不想回答的，至少在以前他是不会回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纳兰晴雪却无法像从前那样无视，便解释道：“这是魔导公会中的高级人物才能拥有的专用手机，基本功能跟普通的手机没两样，但它上面具有一个分析功能，作用是计算一个魔法阵或者炼金阵式的可能性，降灵仪式和黑暗祭祀在所在地区的最佳举行地点，以及所在地区的风水结构、地质结构、磁场……”
“行了行了，我是文盲，你说这些那么脱轨的知识我是不懂的。”纳兰晴雪制止了明虎神那让她头晕的解说，问道：“透过这些分析你可以查出凶手在哪里？”
“没办法，因为人本身是会移动的，但却可以查出他下一个仪式举行的地点。”
“对了，”听到明虎神提到了黑暗仪式，纳兰晴雪便忍不住问道：“刚才你驱动那个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什么东西，是一个炼成阵……大概可以这么说吧！”明虎神顿了顿，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请动“螺旋枪”来调查这件事的，便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东西吧？你只需要调查这件事的始末而已，那个炼成阵好像跟你的工作没关系吧？”
纳兰晴雪闻言耸耸肩，道：“确实没什么关系，只是好奇而已，你不说就算了。”
“倒不是不想说，只是有点复杂，那个可以说是黑暗祭祀，但又是一个降灵仪式，实际操作却又是炼金术中的生体合成……”
“行了，你不用说，这些你都没弄清楚的东西我更不懂，你说说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
“那个算是合成兽，利用黑暗祭祀献祭生体和五行风水之术增强法阵的运作能力，再通过降灵仪式召唤由五行召灵术引来的凶兽之魂，最后通过炼金术将肢体重组合成，成为凶兽魂灵的寄体，大致上是这么样子。”
幸好明虎神说得并不复杂，让纳兰晴雪这个完全没有研究过相关知识的人都大致能够听懂，只是她又不懂了，“用人类肢体可以合成出那么孔武有力的怪物？”
明虎神解释道：“生物的肉体构成无非是水份、蛋白质之类的，不管是什么生物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不是什么难想象的事情。”
他一边仍在输入复杂的数据，同时问道：“倒是我有一点想知道，是谁雇佣你调查这件事的？”
本来客户资料是完全保密的，但纳兰晴雪却没有这项作为雇佣兵的基本操守，她大方地说道：“是曲灵依，想不到吧？”
与其说是恍然倒不如说是了解，明虎神能够想象维克迪丝调查过的人并不仅是他和叶归舟，还有包括那个在城内搞得五大道场鸡犬不宁的“剑圣”龙星晴。
龙星晴与曲灵依的关系明虎神不是太清楚，但总能猜得到那么一丝半点，他看得出龙星晴也是个高傲之极的人，他和自己一样根本不屑为此作出任何解释，其实这没什么，只是曲灵依却无法坐视龙星晴让人误解，由于她对调查侦察这些工作并不在行，而恰好纳兰晴雪路过这里，那找她来查这件事也就恰其所以了。
“还没弄好吗？这么麻烦？还好当年我没学这个，不然就头大了。”
除却纳兰晴雪那薄弱得很的职业操守，她对于工作还是很有责任心，关心明虎神工作进度的她站得更近，两人几乎面颊相贴，呼吸可闻，阵阵女性特有的甜甜幽香咫尺传来，明虎神不禁心中一荡，看了看纳兰晴雪额前的数缕鲜红赤发，他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染的头发？挺有个性的。”
“这个……不是染的。”纳兰晴雪秀眉轻蹙，神色变得有点复杂，明虎神甚至还感觉到她娇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对于这方面一向十分敏感的明虎神想到那天纳兰晴雪也看过《天命宝鉴》，便问道：“你是在练什么奇怪的内功吗？”闻着纳兰晴雪香躯散发的阵阵幽香，显得心猿意马的明虎神随后即附加了一句“需要阴阳双修吗？我可以代劳的。”
纳兰晴雪先是一愣，然后妩媚万状地娇笑，把俏脸靠得更近，半挑逗半警告地说道：“你代劳？那可是会死的呀？”
绝近的距离下观察纳兰晴雪那细致的柔嫩肌肤和称得上完美的精致五官，赤色的妙目秋波流转，闪烁生姿，发鬓轻轻的厮磨既似触及又似并未碰到地撩拨着明虎神的心弦，明虎神也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是即使寒莲钰也没有给过他的刺激感，他忍不住伸手想再一次搂紧纳兰晴雪动人的纤腰。
“想得美！”
纳兰晴雪在明虎神的手还未碰到她身体前就跳开，就像一只调皮的精灵，将你的爱念撩拨起，又快速地逃开，只限蜻蜓点水式的无限挑逗，却绝不让你得手。
明虎神轻笑，表面不以为意，实际心里却有种失落，仿佛错过了什么一样。
他收慑心神，手机上的数据输入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在按下确定后，屏幕上出现了城市里的一个地点，以后磁场及风水地气反应的最佳时间，得出结果后的明虎神脸上出现了相当复杂的表情，既有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又有一种十分自嘲的味道。
“OK了，离这里不远，但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没到那个时候我想凶手是不会出现的。”
“一个半小时？但听说昨晚可是死了很多人也失踪了很多人啊，要是反应时间相隔那么长……”
“这里的磁场很稳定，要找个合适的地点很困难，接下来我们只能等待。”
“哦……”纳兰晴雪没有相关的知识，她只能选择相信明虎神的判断，她无聊地坐在一旁，问道：“那现在我们干什么？”
明虎神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什么好做的，赶过去意义不大，还有可能打草惊蛇，要是实在无聊的话我们可以聊下天。”
“聊什么？”纳兰晴雪想起一个星期前，自己于明虎神之间并没有实际的交流，处理明虎神的伤口就花了不少时间，怎么处置叶归舟又花了不少时间，根本就没聊过什么。
“嗯……”明虎神想了想，在地上坐下，道：“你怎么会当上雇佣兵的？”
“因为刺激。”
“没那么简单吧？”
“你真的想知道？”
“你不愿说我就换个话题吧，没关系的。”
“那倒不用，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相反我还想问你呢。”纳兰晴雪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有个长相很甜美的小女孩，小女孩旁边有个大姐姐，那个大姐姐的容貌很美，但却与那脸上都是天真笑意的小女孩截然不同，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仿佛没有任何感情，明虎神知道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却不知怎么地，心里竟然有一种熟悉感，就像当初第一次遇见纳兰晴雪时一样。
只听纳兰晴雪道：“你见过照片上这个女人没有？”
照片上的小女孩与纳兰晴雪很相似，应该就是她小时候，她问的当然不会是那个小女孩，而是那个大姐姐，明虎神道：“我没见过，但却很熟悉，这种感觉很奇怪。”
“是吗？她是照顾了我13年的姐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了解她的过去，只知道她养育了我13年，教我武功，还有她叫姹若冰。”纳兰晴雪抬起螓首望向天空矇眬的月光，迷离的眼波里透着旁人无法明白，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回忆，道：“她失踪了13年，我当雇佣兵的原因就是要把她找出来。”
“找人的话你为什么不去找KYT？一切的情报都是有个价码的，还是说这个人的消息太值钱了？”
找人去找KYT，探情报去找KYT，这几乎成为了世界上所有人的一个共识。
KYT是个神秘到极点的情报组织，没人知道它存在于何时，也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的规模，更不知道组织的基地设在哪里，只知道它很容易找到，可以很随便地在任何地方角落的酒吧、旅馆、咖啡厅找到它们的人，而这些人的工作就是出售情报给有需要的人。
每一份情报都有不同的价钱，然而只要有钱，你就能够在KYT获得一切的情报。
纳兰晴雪苦涩地一笑，道：“他们不愿意提供她的资料，不管我问什么。”
事实上也有这种情况出现，KYT是个情报组织，有些情报固然是天价，然而有些情报却不管对方出多少钱都绝对不会提供，例如询问KYT相关的内容就肯定不会给予答覆，虽然更多的时候是接头人的组织等级太低下，连他们本身都对组织不了解，但即使是组织的高层人物，都不会说，至于有一些人物的情报，则在KYT的档案中属于绝对机密的文件，不管任何人要出怎么样的天价，KYT都不会提供关于这个人的情报。
（这么看来，晴雪的这位大姐姐来头不小啊。）
“别说我了，”纳兰晴雪避开这个问题，她还是不想对此谈太多，便转移话题道：“说我没什么意思，谈谈你吧！”
苦涩的笑容换了出现在明虎神的脸上，“我有什么好说的？一个疯子、恶魔、变态、狂人。”
纳兰晴雪笑道：“这只是世人对你的评价而已，我倒想从你口中，知道一个真实的明虎神。”
换作是旁人，明虎神根本不屑去说，即便是寒莲钰也一样，但不知怎地，对纳兰晴雪，他丝毫不想拂逆。
“其实我也不知道，”明虎神从衣服里拿出一包香烟，取了一支，点上火，放到嘴边，抽了一口，缓缓吹出，整个过程都十分缓慢，似是一篇回忆，又似是一种感怀的渲泄，看着那层飘荡的白烟，明虎神深遂温柔的眼神透着迷茫和自嘲，说道：“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是个什么人？我想做什么？我活着为了什么？我完全想不到……”
以简单的说话，带过明虎神的人生简历，一句一句、一篇一篇，由浅入深，由远而近，许多的惊险他说得波澜不惊，很多的无奈和迷茫、失意与迷失，他说得事不关己，纳兰晴雪静静地听着。
明虎神没有活着的实感，而他要去寻找那种活着的感觉，他要去寻找活着的理由，他要去寻找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但却无论如何都没有答案，他的人生经历了很多，然而又如他什么都没经历过，因为他既无所求，自然也不会有所得。
“我羡慕你，同时也羡慕很多人，因为你们都有个目标，但是我没有……”
“是吗……”
明虎神不知道，其实纳兰晴雪心里也在想：倒底她活着，又有什么目的呢？
她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
(https://www.bshulou8.cc/xs/5141489/11111111.html)
1秒记住百书楼：www.bshulou8.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shulou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