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进退之难

对潼关一带，陈祥多用了些心，如果说洛阳城是遥不可及的话，这个潼关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地势的优劣会决定成败，陈祥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陈祥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天时地利人和，陈祥都不占什么便宜，陈祥以后会把自己以后的主要方向放在那里，全靠这些天的认识了。

是突破潼关进驻奉元，继而图川蜀之地，还是退守河北，依靠太行山之脉，图山东黄河以北之地，这个选择并不容易，川蜀一带的困难主要是地势好，不容易突破，而黄河以北太行山一带最大的困难是韩山童的白莲教根深蒂固，而且韩夫人在深山中，这始终都是一个威胁，如何选择，陈祥就只能根据地势的优劣来判断了。

老海也是个直肠子，没有多少话，不过陈祥问什么说什么，虽然陈祥不会问很明显的常识问题，不过如果老海精明些，也该能感觉出不对来，陈祥的问题没有围绕一些很官位的话，而都是一些地方的地形和隘口信息，这里的差别很大，老海也许只是因为看到一个关心民事的大官而开心，一时也没有想到这么多。

陈祥也乐地跟老海聊天，老海做人的原则很简单，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有口饭吃，并没有陈祥想象中的蒙古兵的那种优越感，生活同样是处在中下等水平，也只是温饱而已，问起老海最大的希望，他很希望能回蒙古草原上，放牧、唱歌、奶酒、马头琴，陈祥对于他的心情也能理解，如果让陈祥现在回去，陈祥希望自己能有些地，娶个媳妇然后安稳地过日子，孝敬父母，照顾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二月近三月的天，已经不是非常的冷，偶尔还会吹一些寒风到身上，让人感觉冬天似乎在留恋什么，陈祥看看后面被冻的有些僵的小明王，把身上的大衣拿下来递给他，虽然以后可能是一个劲敌，但是现在的陈祥眼里，他只是一个孩子。

和老海道别后，陈祥四人换了身打扮，很顺利地过了潼关，陈祥就只剩下如何进入洛阳城了，离约定的三月十二还有十七天时间，而路程不过三天了，越是接近，陈祥越是感觉到紧张。

两个中年的夫妇，骑马在前，后面有辆马车，车夫看来是有些着急，总是不停地往车里看看，现在洛阳城周边战报不断，本来是不想接这个活儿，不过看在百两纹银的份儿上，老实的车夫决定豁出去了，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把钱留下，独自送四个到开封去看医生。

车内一个少年病怏怏地躺在里面，气若游丝，若有若无地咳嗽，让旁边的仆人揪心地一直用手里的毛巾提孩子擦着额头。

陈祥和小青扮一对儿为孩子求医的中年夫妇，而小菁则在车内照顾小明王，生病不过是小菁易容而已，让陈祥佩服的是小明王很容易上戏，还不停地咳嗽，让车夫倒是有些不忍心，尽量走好路，而且赶的很急。

似乎是怕耽误陈祥的时间，车夫赶路也很匆忙，让陈祥在前面直摇头，想提醒下后面是病人，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赶的虽然快，不过选的路还不错，看来对这一带很熟悉。

“老李，现在到什么地方了，我怎么看天有些不对呢，快三月了，下也该下雨才对？”

“呦，这里到龙裕沟了，路是难走了些，不过很快就到洛阳城一带的大官道上了，只是路上盘查很严格，未必让咱们过去，这可不好办，到时候老爷恐怕又要多多破费了。”

老李是个年纪近四十的汉子，陈祥出手大方，而且衣着华丽，他可不敢怠慢，单单是那一大笔钱就足够他活一辈子了，这样的主顾当然要顺着点儿，至于天上下什么，他那里管的着，只要能顺利送人到了开封，其他事情无所谓。

一路上卡位却是不少，都被陈祥以寻访神医为名给推开了，银子当然没有少花，虽然都是王明诚的钱，陈祥还是感觉花的太快，就这三天功夫花了一千多两，买路钱却是够贵了，还能遇到讨价还价的家伙，陈祥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自己曾经也是兵，为这些家伙感到悲哀，同时又感觉无奈。

从刚才的哨口那里，陈祥也知道了，再过一次官军的检查，基本上就能到洛阳城了，官军就没有任何卡子了，因为这是最后一道口儿，所以守备也严，如果去开封府就不要走这里。

“大哥回去吧，到这里就算了，洛阳乱的厉害，我们自己去看看，这五十两银子拿着，如果回去的时候有人拦你，你也好做个照应用。”

“才到这里，路还多着呢，我再送送老爷吧，这么多钱，我……”

陈祥也不想跟他多解释，反正过了这里，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让小菁和小明王韩林儿下了车，四人告别了一脸茫然的赶车汉子，向洛阳城方向走去。

对周边的环境很陌生，陈祥在洛阳城呆的时间并不长，熟悉程度未必有邯郸城高，陈祥心里清楚，洛阳城虽然是重镇，那只是说它的重要性，但是从位置上来看，没有天险，坚固的城墙再厉害，终究顶不过大批的元军，如果在洛阳城死守的话，是最最不理智的举措，至少也应该以洛阳城为中心打，而不能单守洛阳城，而就目前来看，人数上不足以把洛阳城周边都拿下来，离开洛阳是必然的事情。

“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如果没什么事儿，劝你们就不要向前了。”

陈祥带着三人摸索着，准备从小路绕开官军，这样的风险虽然很大，至少不会和官军冲突，和官军没有道理可讲，走小路能安全些，刚刚在想事情的陈祥，突然被一声喊声给拉了回来，心情自然不能好，恶狠狠地看了来人一眼。

陈祥按怪自己疏忽了，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彭莹玉手下的四大弟子，看来他们在这里是负责查巡走小路的人，看到他们四个人，陈祥就想起了黑靥，如果猜的不错，黑靥也该在这附近，只是不清楚他们的位置而已。

陈祥仔细端详了会儿，说话的是徐寿辉，这人脑袋有些特别，头有些尖，耳朵很大，认出来很容易，其他彭和尚的三个弟子并没有一起出来，应该是每个人负责的地方不一样，后面是十来个喽啰兵。

“各位，行个方便，我们需要到洛阳城去看病，儿子病的很厉害，还望几位能放我们过去，这些银子送给几位买点儿酒喝。”

陈祥满脸堆笑，赶紧把一些银子递了过去，其实陈祥心里已经骂翻了天，这个时候不适合起冲突，不然，陈祥真跟这些人翻脸。

“银子，我们收下了，但是洛阳城不太平，你们赶紧退回去，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徐寿辉说完冲后面的小菁三人看看，转身儿对后面的人道：“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吧，反正今天我给大家做主。”

“徐哥，这两个娘们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还算标致，不然留给兄弟们算了，来这里快一个月了，还没尝过女人味儿呢。”

一群人哈哈笑了起来，陈祥虽然很替刚才说话的汉子担心，不过现在不适合暴露自己的身份，从背后把剑抽出来，四个人一起向后退了几步。

“不要欺人太甚，大家在外都不容易，各位兄弟……”

“少废话，兄弟们上。”

徐寿辉把手一挥，十几个人马上都围了过来，应该是这些天一直都呆在这一个位置查路过的人，并没有到洛阳城和其他地方去，几个人都冲小菁和小青冲了过去。

“杀光他们，咱们再走。”小菁有些沉不住气，陈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扮羊吃老虎，陈祥最在行了，稍微一退，把过来的两个人闪到了身后，小菁和小青一人一个，两人同时把两把小巧的匕首插入了对方前胸。

后面跟过来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仍然向陈祥这里靠过来，陈祥一看几个人的位置都到了身前，也就不再客气，剑在手里本来是招架的样子，突然向前一变，已经有两个人倒下了，徐寿辉本来想看个热闹，前两个人躺下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出了一些不对，可是又看不出来那里不对，等陈祥出剑的时候，他心里一个激灵，这把剑太熟悉了，抬头仔细看了下陈祥的身材，马上有些醒悟，忙让手下的兄弟不要轻敌，不过话说出口的瞬间，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倒下了。

徐寿辉不想把命丢在这里，上次那么大的优势都被人给杀了不少，这次只有一个人，还是逃命要紧，还好刚才没有跟他们一起下去，不然恐怕就要死在一起了。

把剩下的人处理掉，徐寿辉已经跑出去很远了，知道追也追不上，陈祥赶紧让小菁和小青前面走，陈祥背起了小明王向山下走去。

按照徐寿辉的样子来看，他肯定是去找人了，不知道是谁回来，如果是陈友谅他们四个兄弟来，倒是不怕，就怕黑靥来，这个女人，无论是身手还是计谋都非常的出众，这让人有些头疼，还是躲开为秒。

上次把小明王从她手里抢回来已经很让她为难了，现在又这么来了一次，大概她能被陈祥气死。

从眼皮底下让陈祥很安稳地到了洛阳城，绝对算是个失误，陈祥不知道徐寿辉是不是能记得起自己来，不过一定要先离开这里再说，不到洛阳城，事情就不算完，如果进了洛阳城还好说，一旦进不去，和黑靥在这里耗起来，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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