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流
苏晴捏着布撑，她的手指猛然收紧，绣布上的斑斑血点因用力而变形。
她抬眼，眼神由慌乱转森然，冷声，“找他？事到如今，不过是让他看本妃笑话。”
苏忠源会直接觉得她苏晴这个棋子折了不说，还会觉得她能力不行才把赵钰引导成这个鬼样，届时再送个什么表妹庶妹进来助赵钰翻盘。
届时她的位置就更加尴尬了。
一连串计划下来，她反倒成了个弃子。
苏晴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您不能坐以待毙啊，三个月呢，回头国公爷又过继一个儿子来怎么办？”
碧玉急的浑身发颤，她气的跺脚，又有些怨恨赵钰糊涂，竟然干出这种事情。
到时候国公爷立了别的世子，她们又该怎么办啊？
碧玉很清楚一荣俱荣的大道理。
苏晴抬眼，“坐以待毙？倒不如说是以静制动。”
“眼下，赵翟是把赵钰废了，但是暂时还没人摸清他的想法，万一他是想考验赵钰呢？”
碧玉犹疑，“世子妃说的对，但是世子爷没有通过这次考验呢？”
“没有通过有两个缘由，一是赵翟不想赵钰通过，他的心里对于世子之位另有斟酌。”
“二则是赵钰德不配位。”
“但是不管是其中哪种，都足以证明赵钰的无能。”
“届时一番操作下来，国公府世子之位空悬，赵翟不就想办法换人了？”
苏晴细细分析着，她的眼眸露着精光。
碧玉一愣，随即惊道，“您是说，国公爷还可能会立小公子为世子？”
“不然呢？”
苏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似是要结冰，“他也不是最近才对小公子感兴趣的么？”
赵翟对那沈念秋不一样，出于爱屋及乌，肯定也会对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不一般。
正说着，院外响起脚步声，像是人掂着脚走路。
苏晴敛了眼色，她将布撑往桌上一放，短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凉了，换杯热的。”
碧玉点头领命，她去烧水去了。
外头传来女子高声，“世子妃在吗？”
碧玉扬声回答，“在的。”
一脸生的丫鬟低着头走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描金食盒，她的声音细弱，“世子妃，这是国公爷特意安排厨房备上的莲子羹。”
“莲子羹？”
苏晴的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沿，她目光沉沉。
送食盒的丫头恨不得把头垂的低低的，指尖因为紧握食盒边缘处而泛白。
她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颤抖，“国公爷说，世子妃为世子爷忧心一夜，恐伤了身子，特意吩咐厨房炖了温补的莲子羹。”
那说辞，竟和昨夜她教碧玉哄国公爷回来套话时候的说辞一般。
“哦？”
“国公爷倒是比世子还挂记本妃的身子。”
苏晴把茶杯放下，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候发生清脆的声响。
她起身走近，目光扫过食盒里白玉碗里盛着的绵密羹汤。
热气氤氲，莲子的清香混着冰糖的暖意。
“替本妃谢过国公爷。”
“你回去吧，就说本宫只喝的下世子爷安排的东西。”
苏晴的声音听不出温度。
依着苏晴的指示，碧玉接过了食盒。
只见那丫鬟如蒙大赦，屈膝行礼，快步离去，一系列动作飞快。
仿佛身后有牛鬼蛇神在追赶。
碧玉出去将院门仔细合上。
环视了一圈院子里无他人以后，碧玉才回到里屋。
她压低声音，“世子妃，国公爷这会儿送莲子羹来，怕不是……”
想着昨夜让碧玉去寻赵翟也是以着莲子羹的名头，苏晴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晴行至窗边，窗外的银杏树的叶子都落没了。
她的指尖轻扣着窗棱。
“是试探，也是敲打。”
“他知我急于知道宗祠的事情，也知我究竟为何才会嫁给赵钰那软脚虾。”
“这碗莲子羹是要我安分称病，直到他觉得不需要的时候。”
苏晴眼底带着冷意和算计。
碧玉捧着食盒，眉头紧锁：“那眼下咱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做？”
“万一国公爷真的属意小公子……”
“急什么？”苏晴取出一根银簪，好玩似的拨弄些里头的莲花子。
“赵钰刚刚被废，眼下国公府呗推上了风口浪尖，不出意外的话这将近一周，外头的眼睛都会盯着国公府，他赵翟不会当着外人的眼睛这么快另立新人。”
“这三个月，既是给赵钰的无状一个教训，也是在和众人证实，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只要他赵翟高兴，他爱给谁给谁。”
苏晴以银簪挑起一颗莲子，又轻轻放下，“至于小公子，一个奶婆子养出来的孩子，想坐世子职位，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赵翟眼下对他们上心，不就是图那奶婆子的新鲜感。”
说着，院外竟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像是脚步声。
碧玉想起身去看看情况，却被苏晴摁在原地。
苏晴摇摇头，“切莫打草惊蛇。”
她示意碧玉莫要出声，她自己行至屏风以后。
竟然有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在院外徘徊，她拎着把扫把，却全无打扫之意，眼神时不时就往屋里瞟。
显然是在偷听。
苏晴的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碧玉端着食盒行至门口，她故意拉高声音，“世子妃，这莲子羹快凉了，您确定不试试味道吗？可不好辜负了国公爷一片好心。”
屏风后的苏晴应声，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放那儿吧，本妃等会儿吃。”
“国公爷不知道，碧玉你还能不知道你家主子不喜欢吃甜食？”
“罢了，你去库房看看，将本妃前几日备好的新狐裘给世子爷送去，天气渐冷，总不能让本妃夫君连件御寒的披风都没有。”
院门外的小丫头，听了这番话，身影微顿，半晌，她离开了。
待脚步声走远。
苏晴才从屏风之后出来，她的嘴角蓄着冷笑，“果然这碗莲子羹不是什么好东西。”
碧玉恍然，“是国公爷的人？”
“未必。”
苏晴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沏一杯了茶，试了温度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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