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顾南琛
“不过这东西不是我的，是我捡到的。”顾南琛继续道。
“捡来的？”
“正是。”顾南琛神色平静。
“那可否借兄台一观？”
顾南琛将玉佩递给他，完全不顾许心月在一旁朝他挤眉弄眼的示意他拒绝。
顾少爷接过玉佩，拿在手中仔细摩梭，的确跟自己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而且同样是上好的玉雕刻成的，是他们将军府独有的雕工。
“顾兄，这东西既然是捡来的，又与我顾家有牵连，不如先放在我这里，等我弄清楚来源，再归还，您看如何？”
顾南琛神色平静，“既然顾少爷喜欢，那就拿去吧。”
他看向许心月，“咱们走。”
许心月和顾南琛刚走出“天工玉阁”没几步，身后顾赟的目光仍死死黏在两人身上。
他攥着腰间玉佩，指节发白——那枚与顾南琛手中如出一辙的玉佩，此刻正贴着他的衣襟，随着步伐微微发烫。
“少爷，回府吗？”随从见他驻足，低声询问。
顾赟收回视线，眼底浮起一层冷霜：“回府。”他翻身跃上马背，扬鞭疾驰，将许心月二人的身影远远甩在身后。
半个时辰后，定远将军府侧门缓缓打开。顾赟翻身下马，直奔内院母亲居所。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上，将他修长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锋利的刀刃。
“母亲。”他推开雕花木门，跪坐在软榻旁的母亲正执着一卷佛经，见他匆匆而入，眉头微蹙：“赟儿，何事如此急切？”
顾赟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轻轻放在案几上：“母亲，您可认得这玉佩？”
榻上的妇人——定远将军继室林氏，原本温和的面容在瞥见玉佩的瞬间骤然凝固。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抚过玉佩背面那道浅浅的回纹，又急急翻到正面，盯着那个苍劲有力的“顾”字，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低语，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佛珠。
顾赟盯着母亲的反应，喉结滚动：“母亲，我在玉器行见到有人拿着这玉佩，那人说捡到的，可玉佩分明是咱们将军府的制式——背面回纹、正面刻‘顾’，连玉色都是御赐的羊脂白。”
林氏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想起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想起那个孩子，想起自己所做过的一切。
她看着手里的玉佩，这东西本不应该出现的，怎么会到了儿子手中？
难道……难道……
“母亲，您怎么了？”顾赟见她神色怪异，心头疑惑大起。
林氏猛地合上佛经，压低声音：“赟儿，那人是个什么样？现在在哪里？”
“看起来年龄似乎比我大一些，但是个残疾，坐在轮椅上，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应该是他的妻子。”顾赟顿了顿，“刚才我在天工玉阁见到的他，不过他住哪，我倒是没打听。”
林氏脸色一急，“你快去打听这个人，一定要找到他！”
“为什么？”
“你先别问为什么。”林氏呼吸都急促起来，“先去找人，找到了之后带我去见见他！”
顾赟不明白为何母亲突然如此紧张，但看着母亲神色严肃，便没有再追问。
“好，那我现在就让人去找。”
“快去！”
……
顾赟出了府，翻身上马，扬鞭疾驰。
半个时辰后，他已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上勒住缰绳。
“少爷，查清楚了。”随从很快返回，“那瘸子住在城西的"栖云客栈"，三楼最里间。”
顾赟随手将玉佩揣入怀中：“带路！”
栖云客栈，三楼雅间
顾南琛正倚窗而坐，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许心月端着刚买的点心推门而入：“南琛，我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许心月警觉地将点心放在桌上。
“顾公子。”门外传来清朗的男声，“在下顾赟，冒昧来访，想与顾兄一叙。”
顾南琛与许心月对视一眼，许心月微微摇头，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顾南琛却淡淡道：“请进。”
门被推开，打头的正是他们方才在玉器行碰到的顾少爷。
顾南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顾公子请坐，不知道顾少爷这么快又来找我，是有何事？”
顾赟却不肯坐下，反而上下打量着顾南琛：“顾兄这腿......”
“旧伤。”顾南琛言简意赅。
顾赟盯着他，忽然道：“我想请顾兄移步茶楼，当面请教几个问题。”
“顾公子客气了。”顾南琛微微一笑，“只是在下行动不便，恐怕......”
“无妨。”顾赟豪爽地一挥手，“客栈外已备好软轿。”
许心月拉了拉顾南琛的袖子，低声道：“小心。”
顾南琛轻轻点头，对顾赟道：“那就叨扰了。”
顾赟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率先转身走出房门。
顾南琛由许心月推着轮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两人刚出栖云客栈的大门，就看到一辆装饰颇为华丽的软轿早已候在那里，两名轿夫垂首站在一旁。
顾赟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南琛微微颔首，许心月便推着轮椅向软轿走去。
待顾南琛坐进软轿，许心月也跟着上了轿，坐在一旁，顾赟跨上马背，扬声器一挥，一行人朝着京城最有名的“清风茶楼”行去。
不多时，清风茶楼便到了。
顾赟下马，大步走进茶楼，早有伙计迎了上来，引领着他们来到二楼一处雅间，雅间布置得十分清幽，窗外是热闹的街市，窗内却安静雅致。
众人落座后，小二很快端上了茶点和香茗，顾赟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顾南琛。
“顾兄，今日在玉器行，你为何要将那玉佩轻易让给我？”顾赟开门见山，直视着顾南琛的眼睛。
顾南琛神色平静，轻轻放下茶杯，说道：“一块玉佩而已，于我并无太大用处。顾公子既然喜欢，拿去便是。”
“仅仅是如此吗？”顾赟目光灼灼，似要看穿顾南琛的心思。“那玉佩可是我定远将军府的传家之物，顾兄就这般不在意？”
顾南琛微微一笑，说道：“顾公子既认定那玉佩是将军府之物，那便是吧。我不过是个捡到它的人，又怎会与将军府的传家之物有过多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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