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所求是什么

穆婉清注意到太后脸上的迷茫，几不可查地停顿一瞬。

再抬头时她依旧是面带笑意的模样，瞧不出任何不对，心中却是在懊恼。

某些现代常见的医学知识和词汇，在古代却还不存在。

方才她提到的某些字眼，在这个时代还未出现。

若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便罢了，可能好奇过便抛到脑后，要被有心人听去，也会引起严重后果。

好在，周遭除了她和太后二人，其余宫人隔得略远听不清楚。

“穆小姐方才所说是何意？”静容嬷嬷代自家主子问出疑惑。

早有准备的穆婉清轻声解释：“是臣女从前在西洋医书上看来，结合一些中医脑疾知识从中推断出的。”

解释完，她故作懊恼：“都怪臣女，提起医书上看来的知识便忘记场合，幸好太后娘娘心善，没怪臣女卖弄。”

对医术不太感兴趣的太后和静容嬷嬷心下了然，便没再问下去。

穆婉清借助为太后治疗一事，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并未引起怀疑。

等到了时间把太后脑部的银针拔掉，穆婉清当着她和静容嬷嬷的面写下药方。

期间太后看了几眼先闭目养神，穆婉清特意放轻动作。

写完后，她亲自将药方交到静容嬷嬷手中。

把用药的分量包括次数以及每日的服药时间告知，穆婉清又把药浴的注意事项交代了一番。

做完这一切，她面露犹豫之色。

“穆小姐有什么话可以同老奴直言。”

“无论是服用的药物还是药浴所需，事关太后凤体，其中影响甚大也会影响到太后恢复。”

“依照我的看法，最好还是由嬷嬷您亲自为太后娘娘抓药。”

话语中隐晦的意思，转瞬被静容嬷嬷听出。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穆婉清：“穆小姐当真如太后所说是个贴心人，不过太后宫里的事自然有太后做主，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没有透露出太多信息，却令穆婉清心中一动。

昨日既捉到有问题的宫女，以静容嬷嬷的手段，估计已经找到背后的始作俑者。

想起今日太后宫里与昨日似乎并无太大变化的气氛，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样，神情懊恼。

“是我逾矩，望嬷嬷莫怪。”

“穆小姐也是担心太后凤体，老奴哪会不长眼的去怪您。”

许是因为今日其为太后医治脑疾，静容嬷嬷的态度比进宫时还要好上许多。

因太后暂时歇下，穆婉清对着里面行完礼便由静容嬷嬷亲自相送。

把人送走后，静容嬷嬷没有耽搁地重新返回，在步入寝殿时下意识放轻脚步。

“太后。”

在她进来的同时，闭目养神的太后睁开眼睛。

“可是老奴吵到您了？”

太后摇摇头，伸手让静容嬷嬷把自己扶起来。

小心扶着人坐起，静容嬷嬷满脸关切：“太后，您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太后本能想要抚上自己额头，手伸到一半忽然停住，面上带着淡淡的惊奇和喜色。

“哀家的脑袋竟是真的不疼了。”

自从针灸完，太后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哪怕是脑疾不发作时，视线也时常是模糊的。

现在眼神清晰不说，头脑也是一片清明，甚至连静容嬷嬷脸上的褶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得知太后现在的感受，静容嬷嬷喜得脸快皱成花：“老奴恭喜娘娘。”

太后却不似静容嬷嬷那般欣喜，喜色散去后被担忧取代。

“哀家这脑疾连太医院那群太医都无法解决，穆婉清虽是穆靖之女，年纪到底小，哀家怕就怕又和从前一样，治标不治本。”

“您千万别这么想。”静容嬷嬷接话：“太后您是有福气的人，上天知道您被脑疾所扰，特意派这穆家小姐为您医治脑疾，必定能让您恢复如初。”

她提起穆婉清时，面上带着笑意。

“照老奴观察，那穆家小姐不是蠢人，就算她为了自己的心思，也得全力以赴为您医治。”

“哀家倒是好奇，那丫头所求何事。”

静容嬷嬷对太后俯身，脸上带着无奈：“老奴愚钝，实在看不透其他的，穆家小姐无论是否有所求，都不敢在您的事情上怠慢。”

太后靠在榻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不由自主抚上额头。

清明舒朗，像是脑疾真的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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