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打脸丹霞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百宝阁的柳依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她依旧是一身便装，纤纤玉手轻摇着一把团扇，笑吟吟地看着这边。
但那双美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带着一丝冷冽。
张龙和那管事的脸色，微微一变。
柳依依虽然只是百宝阁的一个执事，但其背后代表的却是百宝阁的势力，并不逊色于丹霞阁。
“柳执事。”张龙微微拱手，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强硬。
“此乃我丹霞阁内部事务，处理门下丹方失窃之事，还请柳执事行个方便。”
“丹方失窃？”柳依依故作惊讶，用团扇掩住红唇。
“张师兄这话说的可就奇怪了，据我所知，这位林道友售卖的药散，效果猛烈，副作用也同样惊人。
如此......别具一格的丹药，怎么会和贵阁的‘烈阳凝元散’扯上关系？难道贵阁的独门灵丹，吃了也会头痛欲裂不成？”
她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十足，听得张龙脸色一沉。
柳依依袅袅婷婷地走上前，目光扫过林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然后看向张龙，慢条斯理地道：
“再说了，林道友是我百宝阁的合作伙伴，偶尔会帮我阁处理一些废品。
若他真有什么新的炼丹想法，或许也是从某些废弃物中得到的灵感，怎么就一定是偷了贵阁的丹方呢？
张师兄，说话，可要讲证据啊！凭空污人清白，我们百宝阁，也是不答应的哦！”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挡在了林凡身前。
点明了林凡与百宝阁的关系，质疑了对方的证据，隐隐形成了对峙之势。
张龙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毫无根基的小子，居然不知何时搭上了百宝阁的线！
有柳依依出面，他们再想用强，就没那么容易了。
巷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张龙脸色铁青，死死盯着笑吟吟的柳依依，又扫了一眼看似镇定实则手心已沁出冷汗的林凡。
他万万没想到，百宝阁会为了这么一个穷小子出头！
硬碰硬，为了一个未经验证的药散配方与百宝阁撕破脸，显然不明智。
但就此退去，丹霞阁的面子往哪搁？
而且那药散的效果确实令他心惊，绝不能轻易放过！
就在张龙骑虎难下之际，林凡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柳依依微微拱手。
“多谢柳执事仗义执言。”
然后，他转向张龙，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坦荡。
“张师兄口口声声说在下窃取贵阁丹方，不知可否告知，贵阁的‘烈阳凝元散’，主材为何？炼制手法又有何精要？”
张龙闻言一窒，丹方乃各势力核心机密，他怎么可能当众说出？
他冷哼一声：“哼！我阁秘方，岂能随意告知外人！”
“既然如此...”林凡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那半张古意盎然的暗黄色残片。
小心翼翼地展示一角，其上古老的朱砂字迹和残缺符文隐约可见。
“此物乃在下前些时日，在一处古修废墟中偶然所得。
在下才疏学浅，只能勉强辨认出‘烈阳’、‘回气’等零星字样，以及一些残缺的炼制思路。
在下正是根据这残片上的只言片语，结合自己对药性的粗浅理解，胡乱尝试，才意外捣鼓出那副作用巨大的药散。”
他目光直视张龙，语气不卑不亢。
“在下愿以心魔起誓，此残片得来过程，与丹霞阁绝无半点干系！
在下炼制的药散，手法粗陋，成败全靠运气，药性狂暴难以控制，岂能与贵阁精心研制的正统灵丹相提并论？
张师兄若坚持认为在下窃取丹方，可否拿出贵阁丹方的一角，与在下这残片对比一二？看看到底是高度相似，还是风马牛不相及？”
林凡这番话，有理有据，进退有度。
既点明了自己药方的“古法”来源，与丹霞阁的“今法”划清界限。
又强调了自己炼制的粗糙和副作用巨大，无形中贬低了自己，抬高了对方。
最后更是将了一军，你敢不敢拿出你们的丹方来对比？
张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怎么可能拿出丹方来对比？更何况，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所谓的“丹方失窃”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纯粹是见对方药效特殊想来强取豪夺的借口。
此刻被林凡用话拿住，又有柳依依在一旁虎视眈眈，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柳依依美眸中闪过一丝赞赏，适时地轻笑一声，摇着团扇道：
“哎呀，原来林道友是得了古修传承的灵感？这就难怪了。
古法炼丹，往往剑走偏锋，与现今主流的温和醇正路子大相径庭，有所差异也是正常。
张师兄，看来这确实是个误会。总不能让林道友因为捡了张古人破烂，就平白蒙受不白之冤吧？
我们百宝阁，偶尔也会收到些稀奇古怪的古代物件，难道都能说是偷了谁家的不成？”
她这话，既给了张龙台阶下，又再次强调了百宝阁的立场。
张龙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狠狠瞪了林凡一眼，又看了看那半张确实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残片。
知道今天有柳依依在，绝难讨到好处。
他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
“哼！就算你这残片来历没问题，但你用烈阳花这等狂暴药材炼制虎狼之药，流毒散修，亦有错处！
今日看在柳执事的面子上，此事暂且作罢！”
“但我警告你！”他指着林凡，语气森然。
“不得再使用烈阳花作为主材炼制那等毒药售卖！否则，便是故意与我丹霞阁过不去！我们走！”
说罢，他猛地一甩袖袍，带着一脸不甘的孙虎和那名管事，悻悻离去。
显然，最后那条禁令，既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
也是试图掐断林凡继续炼制“搏命散”的可能——至少是明面上的可能。
看着丹霞阁三人消失在巷口，林凡才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转身，对柳依依郑重一礼：“今日多谢柳执事解围，林凡感激不尽。”
柳依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团扇轻掩。
“林道友倒是好机缘，好胆识，古修丹方残片......难怪能弄出那么特别的东西。”
她语气微妙，显然并未完全相信林凡的说辞，但也并未深究。
“不过，张龙此人睚眦必报，你断了他谋取药方的路子，又折了他的面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明面上或许会收敛，但暗地里的手段，绝不会少。更何况，他还禁止了你使用烈阳花。
道友日后，还需万分小心才是。”
林凡心中一凛，再次拱手：“在下明白，多谢执事提醒。”
柳依依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你好自为之吧，若有什么‘特殊’的废弃物需要处理，或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可再来百宝阁寻我。”
说完，她便翩然离去。
巷中只剩下林凡一人，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太多暖意。
危机看似暂时解除，实则只是转入了更深的暗流。
丹霞阁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而烈阳花的禁用，更是直接掐断了他目前最大的财路和研究成果。
前路，似乎更加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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